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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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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得病了?”萧渡坐在美人榻上,盯着一本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身旁那小厮连忙点了点头,道:“听夫人房里的丫鬟说,只怕还病得不轻。”

萧渡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在搭理他,好像这事与他毫无关系。那小厮偷偷抬眼看了看他,不禁在心中腹诽着:真要这么不在乎,又何必派自己每天钻进那些丫鬟堆里,和她们聊天套话,还必须事事都回来向他禀报,还不就是想偷偷打探夫人的近况。可怜他每天耐着性子陪那些丫鬟们聊八卦,已经有几个丫鬟怀疑他对她们有意思,暗地里朝他递了不少秋波。想到此处,小厮觉得颇为苦恼,如果侯爷再这么别扭下去,自己迟早有天会被那些小丫鬟们给分食。于是他十分好心地建议道:“夫人病得这么重,侯爷要不去看看吧。”

萧渡眼皮都未抬一下,道:“既然说了禁足七日不准进出,现在才不过三日,如何能去探视,我堂堂宣远侯,说出得话还能当儿戏不成。”

那小厮偷偷撇了撇嘴,却仍是殷勤劝道:“话虽如此,可夫人的身体为重,如果夫人在我们府中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向相府交代不是。其实,”他看了眼萧渡的神色,继续建议道:“侯爷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咳咳,可以偷偷去看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话音未落,一记书页已经敲上了他的脑袋,萧渡瞪着他道:“我在自己府中还需要偷偷摸摸吗?若是传出去像什么话!”他又认真想了想,道:“不过你说得有理,她若出了什么事,确实是不好和夏相交代。”

那小厮揉了揉头,朝他嘿嘿笑着,心中却愈发不满:不就是自己想去,还让我给您找这么多理由,也不嫌累得慌。

入夜,高大的杏树在窗外随风轻摇,有一个身影翻窗而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榻前,他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元夕,只见她眉头紧锁,原本红润的脸上多了些憔悴,心中痛了一痛,正要伸手去触一触她的脸颊,突然瞥见她放在床头的那本书,他一把拿起,借着月光翻看到里面一排排熟悉的字迹,脸色猛地一变,拂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外。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一直用生命演绎打脸,大家要多体谅他。还有作者君实在做不了后妈,下章就能冰释前嫌了,然后就能尽情没羞没臊了咳咳咳

还有大家的鼓励我收到了,作者君已经满血复活了,决定不理乱七八糟的喷子,为了所有喜欢这文的人好好写下去,虎摸所有暖心的小天使们。还有谢谢soul清的地雷,土豪来抱一个(づ ̄ 3 ̄)づ

☆、第30章 心软

夏夜里凉风习习,卷着柳条在浓黑的夜空下胡乱舞动,侯府后院中空空荡荡,只剩檐下几盏灯笼还亮着微光。一个小厮醉醺醺地自一间耳房中走出,他今晚和几个同僚关在房里赌钱作乐,合该他今日火气旺,竟连赢了好十几把,于是又被怂恿着买酒做东闹了一整晚。

眼下正是四更天,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准备去上茅厕,谁知走了几步就晕头转向地迷了路,他憋得实在不行,眼看四周无人,便准备偷偷走到一处小树丛旁解决。

那小厮把身子藏在一棵大树后,刚解下裤带,突然一阵风从树丛里窜出,竟吹得他生生打了个寒颤。他缩了缩脖子,本就醉得看不太真切,此刻,眼前的枝叶好像全重合在一起,看起来黑乎乎、毛茸茸,随着风轻轻的摇晃着,竟有点像一颗晃动的人头。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决定不再自己吓唬自己,想赶紧解决了回房去。

就在他重新提起裤子时,突然,听见树丛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那黑黝黝的丛林深处,挣扎着想要冲出。他心中突突直跳,大声喝道:“是谁!”

黑暗中没有回应,那声音却愈发明显起来,还夹杂着一些好像啃咬东西的声音。那小厮咽了咽口水,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朝树后看一看,就在他刚刚将头绕过去时,却正对上一双可怕的眼睛,那眼睛只有眼白却没有眼仁儿,此刻,正如同毒蛇瞧见猎物一般死死缠在他身上。

“啊!”小厮吓得大叫一声,慌不择路地朝回跑去,却不小心被身后一条树根绊住,猛地栽在了地上。他一边撑着地,一边紧张地回头瞧去。谁知不瞧则已,一瞧竟吓得腿软手抖,连起身得力气都没了!

只见一张蓝色的鬼脸从树后慢悠悠地飘了出来,在漆黑的夜空中发出幽暗的光芒,那鬼脸下却没有身子,也没有脚,就这么悬在空中,直到离他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贴在他的脸上。

那小厮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涌出,还抽空在心里庆幸着刚才幸好已经方便过了,不然现在非尿裤子不可。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脚,然后有一股力量将他狠狠朝后拖去。极度的恐惧让他顾不得脚上还在疼,手脚并用窜出几丈,一路再也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被那恶鬼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那日后,这小厮生了一场大病,侯府里开始流传着闹鬼的传言。下人们把这件事传得有鼻子有眼,有人说那鬼脸是七孔流血,最爱吸男子阳气;有人说那鬼脸是青面獠牙,一口就能啃去人的半张脸。这流言越传越烈,直到有一日传到老侯爷耳朵里,他勃然大怒地骂这小厮酒后胡言,还罚了他半年月钱,并定了规矩,谁敢再传府中闹鬼得一并连坐,流言才被狠狠压了下来。但事情却并没有过去,见到鬼脸的人却越来越多,许多胆小的仆妇们都开始去庙里求请平安符,也再没有下人敢在入夜后还在府里闲晃。

“夫人你说,这侯府里到底有没有鬼?”李嬷嬷绘声绘色地把整件事始末讲完,才一脸好奇地问道。

元夕大病初愈,精神还有些悻悻,她今日刚刚被解除禁令,一大早,就被李嬷嬷和安荷她们拖到湖心园里赏花散心。她知道李嬷嬷是故意说这些事情来让她解闷,随意拨弄着眼前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就算有鬼也并没有什么可怕得。”她从来就不怕鬼,也不怕尸体,她怕得是人,会撒谎会害人的人,还有……会伤人心的人。

她突然有一刻失神,手指一滑,便被花茎上的刺狠狠扎了一下。安荷惊呼一声,连忙拉起她的手问道:“扎疼了吗?”元夕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指抽了回来,用块帕子随意裹了裹,又朝她笑着道:“看,没事了。”。

李嬷嬷望着她苍白却故作坚强的侧颜,突然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本来她活了这把年纪,岂能不知花开花败的道理,只是小姐还这般年轻,真得要就么过一辈子了吗。她于是背过身子,暗自垂了几滴泪。

元夕知道李嬷嬷在为自己担心,心中反而更加难受起来,正想出言安抚几句,突然看见一个鹅黄色的娇俏身影远远朝这边走来,元夕认出那是萧芷萱,终于真心地感到有些欣喜。她忙扬起笑脸和她打了声招呼,谁知萧芷萱只是敷衍地朝这边躬了躬身,轻轻叫了声:“大嫂。”随后,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急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好像生怕多留了半刻。

元夕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自从她被禁足以来,府里逢高踩低的下人们也有不少,可她并不觉得难过。不过是些冷眼,她从小见得多早就惯了,无非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可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总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叫她大嫂,又天真单纯的小姑子。她从小就没有亲近的姐妹,在侯府的这些日子,早已将她当作真正的姐妹。想到此处,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她果然还是看不懂人心,活该落得如此境地。

而此时她身边的安荷却已是气愤至极,忍不住小声嘟囔着:“真想不到,平日里装着亲热,一遇事就躲得干干净净。小小年纪竟生得两幅面容,果然是侯府养出得好小姐。”

元夕吓了一跳,连忙小声斥道:“不要乱说!”安荷却愈发替她不平,继续念叨着:“本来就是,夫人禁足前一日还来找夫人,说给你绣了个荷包,见你不在,还在房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走,现在这事儿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元夕听得皱起眉头,连忙打断她问道:“你说我禁足前一日,她来找过我吗?”有些什么东西从她脑子中滑过,正要抓住,突然听见院外有人大喊:“不得了了,淹死人!”

元夕听得一惊,当下顾不得其他,忙带着李嬷嬷和安荷朝那喊声处走去。只见一处人工湖的廊桥上已经挤着许多丫鬟、婆子,许多人刚往湖中看了一眼,便捂住了嘴,煞白着脸不敢再看。元夕气喘吁吁地赶来,待她刚看清湖中泡着得那人,便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差点栽入湖中。

身边传来一声悲呼,是李嬷嬷在哭。元夕却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尸体看起来是这么可怖。

不过几日前,她还活生生地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救她,那双曾盈盈望向她的双目,已经永远被夺去了期望,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已经被湖水跑得肿胀不堪。而她的手,却还是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哪怕在最后一刻,也想保住她的胎儿不被人夺去……

元夕瞪着双目,不断往后退去,李嬷嬷见她面白如纸,目光涣散,吓得连忙抓住她的胳膊唤道:“夫人?”元夕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只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李嬷嬷和安荷愈发不安,连忙想要跟上,元夕却转身厉声道:“不准跟着我!”

两人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元夕却提着裙摆一路飞奔,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离开这一切,躲到谁也看不见得地方去。她漫无目的地跑了一阵,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常呆得那片栀子树下。闻着熟悉的栀子花香,她终于觉得安全了起来,这才抱着膝,放声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对不起,原来,我竟是这般的没用!

她放肆地哭了许久,似乎想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酸楚与挫败一并哭个干净。一直哭到双目酸痛,脑中发沉,才靠着树干迷迷糊糊地歇息着。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吓得顿时清醒过来,一抬头,就远远看见萧渡正和周景元一边商量着什么事,一边朝这边走来。

元夕心中又慌又急,万般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她连忙把身子藏在栀子树后,在心中祈祷他们千万不要走过来。

可萧渡又怎么可能看不见她,他远远看见她坐在树下已经觉得生疑,后来又眼见她慌慌张张躲到树后,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于是故意对周景元道:“周叔,我们今天先不去书房,就去那边树荫下说可好。”

周景元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配合地随他往树下走去,元夕心中暗暗叫苦:如果让他们走近,自己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了。她索性把心一横,随意折了一棵小树枝遮在自己头上,猫着腰慢慢往外挪,指望能借着树丛的掩盖偷偷溜走。

于是周景元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自家夫人头顶一棵小树,半蹲着在树丛中小跑,而且好像当他们完全不存在似得。他惊讶地望了望身边面色铁青的萧渡,终于没忍住,试探地喊了一声:“夫人?”

元夕被他一喊,吓得心脏狂跳,索性将树枝一丢提着裙摆朝外猛奔,但她才跑了几步,就脚下一崴摔倒在地上。萧渡实在被她气极,大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吼道:“你跑什么跑!”

元夕感到脚踝处传来锥心的疼痛,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羞愤,于是瘪着嘴哭道:“你自己说得,说你不想再看到我!”

萧渡愣了愣,抬头朝正在站在一旁看得十分投入的周景元狠狠瞪去,周景元这才回过神来,连礼都忘了行,就飞也似地逃走。

他将目光移向坐在地上一边生气一边抹着眼泪的元夕,终于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朝房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发生什么呢,就不告诉你们嘿嘿嘿

突然觉得我每一章信息量都好大,你们会觉得情节转的太快了吗≥﹏≤

☆、第31章 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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