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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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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鹦鹉一见遇上了知己,小眼睛泛出精光,蹦哒着说得更欢快起来:“娘老子,鬼来吧!娘老子,鬼来吧!”,众人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拿眼神偷偷瞟着元夕。

元夕脸上飞红起来,故意板起脸道:“笑什么笑,把它给我拎回房去,一只蠢鸟,也不嫌丢人!”说完转身朝房中走去,但那鹦鹉粗哑的滑稽话语再听在耳中,竟莫名搅得胸口一阵悸动,于是愤愤在心中想到:“无耻之徒,果然教不出什么好鸟。”

而此刻那个无辜被一只鸟拖累的人,正屏气凝神,提笔在一张纸笺上写着什么。

才写了几句,他额上就浸出细汗,翻来覆去再读几遍,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他于是懊恼地将笔搁下,想不到这情话说起来顺溜,要写出来还不显做作竟是这么困难。也怪他这些年除了军报就从未写过什么信,更何况是一封哄媳妇儿回家的情信。

他于是哀怨地长叹一声,也不知那骆渊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竟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拉下面子去问这位曾经百般提防的情敌。可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骆渊认识她比他久,也更能了解她的喜好。

这么想着他便愈发心烦意乱起来,瞪着眼将眼前这张纸揉成一团,最终却还是不得不乖乖坐回去

又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报道:“侯爷,三小姐来了。”

萧渡连忙放下笔,将那张纸小心收好,才吩咐那人将萧芷萱领进来。

萧芷萱穿了一身素服,曾经生气勃勃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下巴更是尖的吓人。萧渡看得心疼不已,柔声劝慰道:“大哥知道你伤心,但也不能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今日又没好好吃饭吗?”

萧芷萱望着这个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大哥,眼中突然升起雾气,竟“噗通”一声跪下哭着道:“大哥!姨娘不是自杀得,她是被人害死得,你一定不能让她就这么枉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鹦鹉:你们这群俗人,都读不懂我的忧伤?_?我这么卖力帮侯爷追媳妇儿我容易嘛,容易嘛!

☆、第56章 056

萧渡心中猛地一沉,连忙冲上去将萧芷萱扶了起来,佯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还当不当我是你大哥!”

萧芷萱握住那双干燥温热的大手,内心稍稍安定,却仍是哭着道:“之前都怪我不好,不该听了姨娘的话出卖你和大嫂。可姨娘她是受人指使得,她就算再错,也罪不该死,该死得是幕后操纵她的人!”

萧渡皱起眉头,道:“你是说,蔡姨娘做得一切都是被人指使得?是什么人做得?那人就在府中吗?”

萧芷萱无助地摇了摇头,凄然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姨娘说为了我好,从来都没向我透露过分毫。我只知道姨娘这些年来一直听命于一个人,包括让我帮她探听府里的所有消息,还有上次陷害大嫂的事。”她十分愧疚地垂眸道:“其实姨娘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被人欺压,也不甘心就这么失去我,所以才会被人诱使做了错事……”

萧渡目光渐沉,如此说来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蔡姨娘的死果然不是畏罪自杀那么简单,背后真得还有黑手。

可昨日仵作那边已经送来了验尸结果,证实蔡姨娘确实是因中毒而死,而她体内体外都找不到伤痕或者淤青,如果是有人逼她服毒,怎么可能在身上不留下痕迹。更重要的是,当时她房外有人许多人把守,窗户又被从内封死,如果真得有另一个凶手,又是怎么从她房里逃出来得。

“大哥?”萧芷萱怯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渡抬起头来,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说蔡姨娘不是自杀得?是你发现了什么吗?”

萧芷萱咬唇道:“因为姨娘死得那日,曾经去找过我?”

萧渡猛地站起身,震惊道:“什么?你说她去过你房里?可她被罚了不许离开屋子,我也问过她门外的丫鬟侍卫,全说她一直呆在房里。”

萧芷萱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得。只记得那日她穿了一身丫鬟的打扮,偷偷跑到我窗前喊我。她说她使了个法子跑出来,准备先逃出府去避一避,让我自己好好保重,总有一日她会想办法回来看我。”她想起那日母女话别情形,想不到竟然就是永别,忍不住又捂住脸哭了起来。

萧渡待她恢复平静,才继续问道:“所以你觉得,她既然去和你说要出府,就一定不可能自杀。”

萧芷萱激动地抬起头来,道:“没错,姨娘一定不会自杀,她从来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她曾和我说过,已经掌握了背后那人的秘密,万不得已便会公开这秘密,到时候那人一定会忌惮,必定要想办法帮她。她样样事都计划周全,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明不明白去自缢。”

萧渡听了这番话,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蔡姨娘如何逃出屋子,可他不明白,既然她已经逃了出去,为何又要再回去,又为何会死在屋内?

那日,当他看见蔡姨娘压在身下的那封绝笔书就已经觉得不对。那字迹虽然证实是她亲笔所写,内容乍看也无半分不妥,但却仔细想来却有着一个很大的不合理之处。

她在那纸上认了自己的罪名,甚至提到了老侯爷和公主,却只字不提最疼爱和牵挂的女儿,这实在是有些蹊跷。如今看来,也许那是她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甚至可能是一个暗示,想让看这封信的人留意到萧芷萱,留意到这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他于是又抬头问道:“萱儿,你好好想想那日,蔡姨娘和你道别时说过些什么,有没有特别嘱咐些什么?一样都不要漏,全告诉我。”

娘亲最后和她说得话,萧芷萱怎么可能忘记。她于是慢慢道出蔡姨娘是如何嘱咐她以后要乖巧听话,甚至是交代她如何找个好夫婿。她回忆了许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道:“后来,她还提到她临得那些字帖,说那是她多年来的心血,等她走了,我一定要去拿回来好好收着,不要给了旁人。”

萧渡脑中灵光一线,手指在桌案上轻叩起来:就是这个了!当时明明放在柜中的字帖怎么可能自己散落出来,必定是有人曾经故意去翻过。

如此说来,蔡姨娘很有可能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密都藏在那些字帖之中。但是如果真是如此,其中最关键的几张只怕已经被凶手拿走,他们又如何能再找出真相。

他思忖许久,转头对身旁惴惴不安的萧芷萱道:“好的,我都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现在只管好好休养,其他得就交给大哥。如果蔡姨娘真得是含冤枉死,我自会还她一个清白。”

萧芷萱感动地红了眼眶,又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如儿时一般扑到大哥怀里,声音中带了浓浓的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之前做得太多错事,我不配你和大嫂对我这么好。”

萧渡像小时候一样轻拍她的后脑,柔声道:“之前我中毒未醒,你大嫂被冤枉时,你宁愿违背蔡姨娘也要帮她洗清罪名,那时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本性纯良的好萱儿。”他轻轻扶住她的双肩,道:“以后,我还想看到那个会对我撒娇,贪玩爱笑的好妹妹,可以吗!”

他温柔的语气,让萧芷萱哭得几乎不能自持,最后,却仍是挂起了曾经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冲着萧渡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萧渡开始为了蔡姨娘之死而奔走查证之时,元夕终于收到了来自侯府的第一封信。

那日风轻云淡,她背靠着一颗银杏树,迎着空中不断飘下的落叶,慢慢展开手中那张淡黄色的纸笺。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字,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刚劲洒脱,元夕一字一句细细读来,好似看见他正站在面前,娓娓向她诉说。

信里没有写什么肉麻的情话,只是对她说着她走后府里发生的趣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在面前。还提到了那片她最爱的栀子树,他说这几日,树上的栀子花几乎全谢了,他觉得可惜,便让丫鬟将花瓣全收集起来,捣碎成花泥,再将纸笺浸在里面,晾干后用来给她写信,这样她每次收到信,便能闻到她最爱的香味,也能想起曾经在那片栀子林中度过的日子。

元夕将鼻子凑到信纸前,果然闻到一阵浓郁的栀子花香,清新淡雅的香气沁入心肺,令她在唇边柔柔漾起一个浅笑。

纸笺上最后写道:夕儿,自你走后已有四日之遥,日不能见,夜不能寐,纵有万般思念只能对那株你我同栽的“娇黄”而诉。说起娇黄,倒还有一桩奇事。依照花期惯例,秋日栽种,本应到春日才会抽枝发芽。谁知昨日,为夫竟看见自那土中冒出一小片嫩芽来,新绿初生,尖上有露珠轻颤,亲眼观之,其中的惊喜与感触无法言说,只盼你能在旁,此情此景才算圆满。我总以为,这花下所站得,本来应该是两个人。

最后几个字微稍有些歪斜,似乎是写信之人突然情难自持,下笔便无法像之前那样沉稳。元夕阖上双目,将那封信牢牢按在胸口,心尖仿佛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刺得又疼又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睁开眼,伸出手接过一片在空中飞旋的落叶,心中感到一阵彷徨:无论多么美好,还是注定要凋零,她到底该握紧还是狠心放它离开。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终是叹了口气,站起身回房将那封信小心收好。回头看见窗外那只鹦鹉还在不断蹦跶,狭促心突起,忍不住走过去一边逗它一边念道:“萧渡,大笨蛋。萧渡,大笨蛋。”

那鹦鹉眨了眨眼睛,歪头想了一会,开始欢快地扯着嗓子喊道:“想炖,大鸡蛋!想炖,大鸡蛋!”

元夕顿时傻了眼,又忍不住想笑,最后只得在心中喟叹道:“果然是只蠢鸟,真不知上哪找来得。”但被它这么一闹,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第二日,元夕正惴惴不安地在屋中等着会不会有另一封信送来。谁知却等到了夏明远差人来带话,说小姐每日呆在房中怕闷出心病,让元夕陪她一起去普渡寺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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