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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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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渡见她缩着脖子,将下巴埋在厚厚的毛领之内,模样十分楚楚可人。他知道她素来怕冷,这样的天能随他出来已是不易,于是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将她的双手拉过来,放进自己的衣襟之内,道:“这样会暖得快些。”

萧渡自小习武,身上素来阳气旺盛,在这样的天气也只着一件里衣和轻裘,元夕觉得他的胸膛处热热得,将手心捂得立即暖了起来,索性歪过身子,像无尾熊般攀在他身上取暖,萧渡勾起唇角,伸手将她的身子揽得更紧些,两人都未再说话,只伴着马蹄与落雪声静静依偎在一起,偶尔从窗外飘进几片飞絮,也融在这静静的暖意之中。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在行至一片梅林外时,开始放慢了步子,轻车熟路地转入一条小径。元夕连忙坐直身子,挑起帘子朝窗外看着,只见眼前寒梅疏影,飞絮漫天,玉团般的积雪压在红梅之上,又随着冷风吹拂而在空中飘散开来。她不由看的有些痴了,萧渡怕她冻着,忙替她将狐裘披好道:“这片梅林,只有在雪中看起来才最有滋味,所以我总想着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元夕扒着窗沿,痴痴道:“以前只在书中看过孟浩然踏雪寻梅的典故,如今亲见才明白,若不以诗赋吟咏,实在是负了这般烂漫景致。”

萧渡柔柔替她拨去飘在眉上的雪片,笑道:“我们做不了诗赋,能煮一壶酒来赏雪问梅,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终于,马车行到了小径的另一端,在一个角亭前停了下来。这小亭正在梅林中央,被万梅环绕,亭上梨花满盖,好似融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几个丫鬟小厮,忙不迭地将炭炉生好,在炉子上温上一壶屠苏酒,然后将亭中桌凳上的积雪清扫干净,铺上锦垫,又拿出所带的酒具,全部布置妥当后,才重新走上马车朝原路驶回。

萧渡扶着元夕的手走下马车,又吩咐马夫赶车随着其他人一起去梅林外候着。然后,才牵着元夕慢慢走入亭中。

这时,炉上的屠苏酒已经咕嘟咕嘟地冒出热气,萧渡将元夕按在凳上坐下,大步走过去将酒壶提上桌,怕元夕会觉得冷,又在炉火中添了些炭烧旺,对元夕道:“我特意让他们都散了,只留我们二人在这边,所以今日就让为夫来服侍你如何?”

元夕接过酒壶替他将酒盏斟满,笑着道:“我又不是残疾,干嘛要你来服侍。今天,我们谁也不服侍谁,我们就像老友一般对饮赏雪如何。”

萧渡望着她的笑靥,只觉得她身后的一片梅影皆不及她眼中的艳色,于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元夕不胜酒力,便只浅浅抿着。萧渡连饮几杯,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他望着眼前的一片素白,吐出口气,道:“这京城的雪,总不及边塞那般气势滂沱,令人难忘。”

元夕想起他此前说过的话,替他斟上一杯,道:“给我讲讲你在边关时的故事吧,那边的冬天和京城有什么不一样。”萧渡顿时来了精神,给她说起许多行军时的轶事,每当天寒地冻之时,军中将士们会一齐去树林中狩猎,然后围炉将鹿肉烤得滋滋作响,他们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唱着行军的歌谣,浑厚的歌声震落了一树积雪,远方是旌旗招扬,长河落日。

萧渡连饮了几口,总觉得不够滋味,叹了口气道:“这时若能打些鹿肉来烤,再配上烈酒,才算最为恰当。”

元夕被他话中的场景感染,目光中露出向往之色,道:“真想去见一见你口中的边关和大漠是什么模样。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又做了侯府夫人,必须时刻尊礼守矩,不能抛头露面,别说是边关塞外,只怕连这京城都难以踏出。”

萧渡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有何难,改日把我的衣裳给你换上,你就扮作男子,和我一起逛遍大江山川,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儿。”

元夕笑倒在他的怀里,刮了刮他的脸,道:“我看你是喝糊涂了,你的衣服我怎么穿得了。”

萧渡似是才想明白这点,于是皱起眉头,道:“那就不扮作男子。我萧渡的夫人要去哪儿,谁敢说你半句不是。”

元夕听这话中隐含万千豪气,知道他已有了几分醉意,她于是也将杯中酒饮尽,柔柔望着他道:“那以后你去哪里我便陪着你,也能和你有个伴。”

萧渡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内心平静又满足,酒意涌上头来,他突然间来了兴致,道:“光这么喝酒实在无趣,你不是说想亲眼看看我说得场面,不如,我来唱首军歌给你听好吗”

元夕直起身子,惊异地望着他,又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还会唱曲子吗?”

萧渡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以拳抵唇咳嗽了几声,道:“都是以前和他们唱得熟了的调子,哼几句给你听听”

他望了望桌案上的酒具,又笑道:“前人是击缶而歌,我手中没有器乐,就以这桌案为缶,但博娘子一笑。”说完他一边用玉箸轻轻敲着桌沿,一边唱了起来:“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起初只是轻轻哼唱,随着手中的敲击声渐急,他仿佛忆起战鼓声声,沙场峥嵘,调声也渐转激昂:“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刀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兮击鸣鼓。”他的嗓音有些粗粝,却仿佛含着铁马山河,元夕听着听着,眼前好似出现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战场,旌旗飘扬,飞箭交迭,战士们身披铁甲,为了守住身后的城池,在沙场上拼命死战到最后一刻。

萧渡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了,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口,调子却已变得苍凉而悲壮:“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他唱着唱着竟已经是调不成调,几乎要落下泪来。元夕知道他又忆起旧事,眼中不由也泛起眼光,她轻轻扶住他的胳膊,盯着他悲怆的双眸,随后也跟着他的调子轻声和唱了起来。她并不十分会唱,只随着他的字句柔柔相应,仿佛要凭着这不成调的歌咏祭奠那些逝去的冤魂。

一曲歌毕,萧渡阖上双目,将手中的酒倒入雪地之中,。元夕怕他又陷入往事,便紧紧握住他的手,也不再多言,只默默陪他对饮,让他疏解心中愁闷。

但她实在不胜酒力,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萧渡低头见她脸上脖上都染了酡红,眼中好似蒙了一层雾,令人忍不住沉溺其间。他于是轻轻取下她手中的酒盏,将她拉起身道:“冷不冷?我们换个地方喝好不好。”

元夕脑中已有些迷糊,只被他揽着穿过丛丛梅树,树枝上偶尔掉落几团积雪,落入元夕的脖颈之上,令她冷得一个激灵,连忙缩起了脖子。

萧渡见她如此怕冷,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了不远,才将她放下,贴在她脸庞处,指着前方道:“你看。”

元夕瞪大眼睛,发现眼前竟出现一片热气腾腾的温池。池中雾气蔓延,池外是皑皑白雪,几朵梅花飘落池中,令人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元夕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得,萧渡闷笑一声道:“这片温泉池是候府的产业,一定不会有外人闯入,我们就下去那池中再喝好吗?”

元夕仍有些回不过神来,转过头怔怔道:“我们?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昨天晚上码字码睡着了,所以…感觉自己好可怜,又对不起小天使们给的能量●﹏●

考虑到下面的情节可能会有点虐,这两章想让他们甜一甜,不然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希望读者大大们不会觉得不耐烦。最后谢谢路灯和小麻雀的雷,么么哒。

☆、第67章 056

冰雪之境,微风乍起,飞絮伴着嫣红的花瓣一起卷入腾腾的白雾之中,令元夕觉得好似误入桃源仙境。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总算稍微清醒一些,腿在积雪中已经冻得有些发硬,不远处的热流翻涌,仿佛诱人的邀约,引得她心生向往。可她到底是相府闺阁中长大,虽然现在已为人妇,但让她就这么大喇喇在野外与人共浴,就算那人是自家相公,也始终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时,萧渡却已经脱下外袍,一边沿着石阶往下走着,一边冲她伸出手,道:“快下来,这里面暖和。”

元夕咬了咬唇,脸被雾气拍打的有些发烫,犹豫道:“那衣服怎么办?”

萧渡已经舒服地靠在池壁上,湿透的里衣全部敞开,赤·.裸而结实的胸膛被热气泡得有些泛红。他闻言翻过身来,趴在石壁上对元夕眨了眨眼,道:“脱掉就好。放心吧,这边过去还有我一处别苑,里面备好了更换的衣裤。”

元夕看他一脸坏笑,总觉得他是故意戏耍自己,索性扭过头道:“那我不泡了,那宅子在哪里,我去歇息一下。”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却听见萧渡在池中大喊了一声“啊!”

元夕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池面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连忙提着裙摆跑到池边,大声喊着:“阿渡,阿渡!”

然后而池面上只有雾气氤氲,根本看不见任何踪迹,元夕只觉得一片白茫茫阻住了视线,心中焦急万分,勉强等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试探着往石阶下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喊道:“阿渡?你怎么了,别吓我!”

谁知还未走到几步,萧渡的身子已经从水中猛地跃起,一把就将她拽了下来。

元夕猛地栽入热气腾腾的温池中,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刚要往水中沉去,就被一双大掌牢牢托住,她吓得够呛,连忙勾着面前这人的脖子几乎将整个人都攀在他身上。待她终于稳下心神,就看见萧渡那张笑得十分开心的脸晃在眼前,水滴从他的发尾滴在古胴色的□□肌肤上,显得阳刚而耀目,元夕看得心跳有些快,便扭过头,咬着牙愤愤道:“萧渡!你太过分……”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被捉住,湿漉漉的唇贴了上来,随后便有酒液顺着他的舌尖滑入喉中。酒香迷散浓郁,伴着他温柔的汲取和舔舐,令她彻底迷乱起来。他坚实的胸膛与她紧紧相贴,四周是温热的水流涌动,撩得每一寸肌肤都酥软滚烫起来。

直到元夕全身都瘫软下来,萧渡才终于放开她的唇,又轻轻含住她的耳珠,哑声道:“酒要这样喝,才有意思。”

元夕额间已经渗出细汗,眼神却是迷蒙一片,扶着他的胳膊大口喘着气。温泉水动,白雾纷纷,她的衣襟已经全部散开,好似艳色的花朵在她身边飘摇,凝脂般白皙的肌肤被热气染成嫣红,如红梅在雪地绽放。这情景太过诱人,让萧渡看得血脉喷张,忍不住伸手想触上那团柔软,却又被猛地拍落,元夕这时终于清醒过来,一边牵着衣裳朝池边走去,一边愤愤道:“光天化日得,你休想动什么别的心思。”

萧渡低头轻笑,忙不迭地跟到她身旁,元夕方才只是羞怯,此刻既然已经入水,便干脆将湿衣脱下,整个人舒服地埋入池水之中。

萧渡见她将发髻解开,轻轻地梳理着,海藻般的乌发浮在水面,显得露出的半截肩膀和脖颈越发白皙,又似蒙了一层嫣红的柔纱。萧渡的眼底要窜出火来,可无论他如何试探,元夕都只用眼神警示他不许乱来。最后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池水有些太热了,恨不得到那雪地中才能冷静下来。

这时,萧渡的余光瞟见她搭在池边的丝绦,突然生出一个主意,于是绕到她身后,贴在她耳畔,道:“若是看不见,是不是就不算光天化日了。”

元夕怔了怔,还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眼前突然一黑,一条柔软的丝绦已被轻轻系在她的眼睛上,随后萧渡拿起池边的酒壶,慢慢喂入她口中,芬芳又火辣的酒香泼洒出来,顺着脖颈流的全身都是。他的唇复又贴了上来,纠缠着她的舌,温柔汲取她口中的残酒,方才是予,此刻是求,却一样令人醉到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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