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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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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面容仿似浸了寒冰,冷冷望着萧渡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又冷笑道:“今晚只有她在佛堂中,不是她做得,这火是从何而起。”

“够了,”萧渡还要再争辩,老侯爷已经出声道:“天干物燥,走水也是常有之事,这件事莫要声张,明日修葺一遍也就罢了。”

“这佛堂可是供奉神明之地,现在起了火,坏了神像金身,老爷竟准备就这么简单算了吗?”公主冷冷道,向来虚弱的声音中陡然蕴了气势。

老侯爷皱起眉头朝她望去,公主却也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那意图十分明显,今晚势必要为佛堂起火之事讨一个说法。老侯爷与公主僵持一番,明白不做些什么始终难以服众,便叹了口气道:“也罢,那就让元夕先关几日紧闭,就当为今日之事赎罪。其他事,等真相查明之后再说。”

萧渡顿时气急,连忙将元夕护在身后,道:“今日我也在佛堂,如果要罚……”他还未说完,元夕已经抢先上前,她脸色仍有些苍白,语气却坚定道:“相公不必维护我,这件事我愿意自己承担。”随后转过身子,替萧渡整了整衣襟和发髻,眼神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他们不能一起受罚。

萧渡心中焦躁,几乎要耐不住性子,准备再替她争辩。元夕却突然笑了,第一次未顾及众人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看你急得这样子。在侯府里,我能有什么事,无法是关上几日罢了,不必替我操心。你专心做你的事。”

萧渡知她不愿自己在这时强行出头,只得咽下满腹的不舍,执起她的手道:“好,关在何处,如何关由我来定,还希望爹娘看在孩儿的面子上,莫再为难。”他说完爹字后顿了顿,才继续将整句话讲完。

公主目光一凛,又在萧渡的脸上饶了许久,见他们两人相偕而去,不知为何心中燥郁难当,扶住余嬷嬷的手有些发颤,口中却仍是冷冷道:“既然火灭了,该罚的也罚了,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她径直越过老侯爷往前走去,而当她走过萧芷萱身边时,却听见她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扇子的事……”

公主身子一颤,猛地转头盯着萧芷萱,只见萧芷萱的眼中涌起嘲讽的笑意,下巴微微抬起道:“我全看见了,不要以为关住了大嫂就会没事,你的丑事很快就会公布于众。”

公主将指甲死死嵌入余嬷嬷的手腕中,却努力让自己别过头来,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在她身后,萧芷萱唇角漾起的笑容愈深,目光却透着几分凄然,喃喃道:“果然……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另一边,公主佯装镇定的走回房内,遣走了屋内的丫鬟,脸色发青地走到桌案旁,双手剧烈颤抖起来,突然发狂似地将所有东西全掷在地上,不断念叨着:“她说她看到了,她说她看到了!她怎么可能会看到,你说!她怎么可能看到!”最后一句话她直直指向余嬷嬷所在的方向,发红的双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余嬷嬷急忙上前,一把按住她发抖的双手,镇定道:“莫要听她瞎说,那个小丫头片子,也许只是唬下我们而已。”

“可她怎么会知道扇子的事,而且还说得那么笃定。”公主软软坐下,仍显得慌乱不堪。

“也可能只是胡乱猜得?”余嬷嬷皱起眉,底气也有些不足。

公主死死咬唇,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瞳仁中慢慢聚集起浓黑一片,盯着余嬷嬷道:“我们不能冒险,你替我想个办法,让她没法再开口。”

夜空中响再起惊雷,又噼里啪啦落下一场暴雨,屋内的争吵声全掩在轰鸣的雷雨声中。这一夜许多人都无法安寝,而这一夜过后,许多埋藏已久的沉疴往事终于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知道你们看得急,作者君也想快点拉过去,但这些过渡又必须写,请大家稍安勿躁,保证还有3到4章就解释真相,作者君自己都期待很久了嘤嘤。

PS:新年期间更新没法固定,下一章可能会在初一,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初一会给大家发红包图个吉利o(^▽^)o

☆、第83章 056

团云滚滚,雷电轰鸣,浓黑的夜空中骤起一场暴雨,冷冽的风从半开的窗缝中灌了进来,将屋内的烛火吹得不断摇曳。

有人匆匆赶到窗前,“砰”地一声将严窗子关,屋子里只剩半明半暗的灯光,昏黄与阴影的交界处映出一张略上了年纪却姿色不减的面容。而当那张脸庞微侧时,暴露在光亮中的那一面竟已完全溃烂不堪,一个个如虫蚁爬过的黑洞结了疮,又将黑色的裂纹向整张脸蔓延。白玉似得葱指抚过溃烂的面颊,一双杏眼中蓄满了怨毒,那人将面前铜镜狠狠摔在地上,捂着嘴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关窗之人回过头,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她连忙打开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了一把扇子。

湘竹为骨,瓷玉为柄,紧绷的扇面照在灯下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洁,奇怪的是那扇面上却并未画上任何花纹,只是一把光秃秃的扇子,与屋内满铺的绫罗绣面并不相配。

那灯下之人看见这把扇子,却是自目光中生出浓烈的渴望,她一把将那扇子攥入手中,按在胸口剧烈起伏。另一人却面容沉稳,自她手中接过扇子,正待开言,突然目光一闪,走到窗前向外喝道:“是谁!”

回应她的只有潇潇雨声、暗夜无边,她探着身子在窗口张望了许久,直到半边袖口都打湿了,才小心地关好窗子,又内外检查了一遍,才皱着眉走回桌案旁。而在她目光刚刚移开之处,一棵参天的盘根树正掩着一个黑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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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芷萱失踪了!

当尚在禁闭中的元夕知道这个消息时,府里已经将上上下下全找了个遍,老侯爷气急攻心,几乎要将下令让人掀屋掘地,可无论怎么找,萧芷萱就是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半点踪迹。

“我觉得,是和公主有关!”元夕刚听萧渡和她说完事情始末,几乎是下意识地冒出了这句话。

萧渡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中流露着深深的担忧,“我去问过公主,她说从来未见过萱儿。佛堂里也都查过,根本找不出地窖的痕迹。”

元夕咬了咬唇,心中也是疑虑丛生。她和萧芷萱调查公主的事一直进行得十分隐秘,佛堂那日也是由自己出面,公主没理由无缘无故去对付萧芷萱。除非,其中出了些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她连忙问道:“萱儿是怎么不见得?又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萧渡道:“根据她贴身丫鬟的说法,她是清早出得门,没有说要去哪儿,还特地交代了不让任何人跟着。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等到午饭后那丫鬟实在害怕,就连忙向爹爹禀告了。然后我们在府内外找了几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这期间没有可疑的人出府吗?”

萧渡摇了摇头,道:“每个门的守卫都盘问过,并没有可疑的人和事。”

“所以,萱儿应该还在府里!”元夕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又道:“我觉得她,甚至她很可能就被藏在那个我们还没找到的地方。”

萧渡皱起眉道:“那我再去找公主,这次必须问个明白。”

元夕却一把拉住他道:“我们无证无据,公主好歹也是你的娘亲,就算是老爷出面,又能拿她怎样!”

萧渡的目光有些颓然,这些年不管他在外如何冲锋陷阵、虚与委蛇,也从未曾有过半点退缩,可如今面对得却是自己长久以来当作亲人的公主,他实在无法让自己冷静面对。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通传,说是萧芷萱的贴身丫鬟杏儿求见夫人。萧渡与元夕对望一眼,连忙让人将她带了进来。那杏儿眼看萧芷萱整整一日没了音讯,此刻是又怕又急,一进门便跪下哭诉,元夕听了许久才明白事情始末。原来是萧芷萱昨晚给了杏儿一个香囊,让她今日一定想办法交给夫人。可是因为元夕还在禁闭中,不能轻易见外人,到萧芷萱失踪后,杏儿又忙着和其他家丁一起到处寻找,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她回想自家小姐当时的神情,觉得这个香囊一定十分重要,因此连忙赶着送了过来。

元夕接过香囊,又安慰了杏儿几句才将她送出门。灼灼灯光下,将这个青色素锦的香囊照得有些古怪。元夕与萧渡对望一眼,拿了把剪子小心地将香囊剪开,果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

纸上是萧芷萱的笔迹,写道:她偶然发现有一名失踪丫鬟的同乡还在府里当嬷嬷,于是她暗中去探访了那位嬷嬷,据说那丫鬟是因为偷了公主房中一把扇子被余嬷嬷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在这深宅大户之中,少一两名丫鬟也算不得大事,是以那嬷嬷也不敢声张,就这么按压了下来。那时,萧芷萱才想到,几年前,她曾偷偷在公主房里看到过一把奇怪的扇子,当时那场景太过诡异,她便总怀疑是在梦中见到,不敢太过确信。这封信的末尾,她说自己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还嫂嫂一个清白。谁知写完这封信后,她便是音讯全无。

元夕看完这封信,愈发担忧起萧芷萱的安危,可这封信虽然将失踪的矛头直指向公主,却也算不得什么关键证据,唯一蹊跷的便是那把扇子。她抬起头,望向同样一脸焦虑的萧渡道:“你知不知道公主房里有什么特别的扇子?”

萧渡摇了摇头道:“我与公主本来就不算亲近,小时候也很少去她房里,更未曾见过什么扇子。”

元夕紧紧攥住那封信,索性把心一横道:“既然如此,便只有赌上一把,去搜一搜公主的屋子。不然我怕耽搁的久了,萱儿便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萧渡却觉得有股凉意泛上心头:会不会耽搁的久了,萱儿也成为那白骨中的一员,届时这个家,又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第二日,当萧渡带着暗卫进入公主的屋子时,公主的面上并未见惊慌,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元夕道:“什么时候一个待罪之人,也有资格来搜我的屋子了。”

元夕对公主福了一福道:“媳妇绝无冒犯之意,只是萱儿无故失踪,我心中实在焦急,才跟着相公过来,等到确认萱儿平安之后,媳妇愿意加倍领罪。”

她还要再说什么,身边的萧渡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道:“是爹下了令要彻查整个侯府,如今只剩母亲这间屋没有搜查过。待今日事了,如果母亲要怪罪,我愿与她一起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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