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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那些事儿_第285章

张鼎鼎Ctrl+D 收藏本站

  当然,来自家中的压力同样是有的,可这一次那些人有话说了:“我们将军拿出了一万两,大队长拿出了几百两,隔壁的张三还出了一百两,我要是连五十两都不敢拿,也太窝囊了,而且,弟兄们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出来混了?娘,你要真心疼我,就再给我些银子,我们是必定会赢的。”

  这样的话,大多换来一番絮叨,但江湖流言却变了:“我小姨子的二表哥说他们家少爷摩拳擦掌,还写了血书呢,看来这次是必定要赢的。”

  “写血书就能赢?”

  “这你就不懂了吧,早先为什么觉得他们不能赢?因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认真打?可现在不一样了,下了那么大的本,你说他们会想输吗?如果对手是辽东铁骑那不说了,就算再写血书他们也不见得能赢,可河北卫啊!你知道河北卫以前做过什么吗?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没听他们打过什么胜仗。说他们的统领是个姓霍的,你认识他吗?我也不认识。你说这么一个人带着这么一群兵随便能怎么厉害。禁卫军就不同了,好歹人家的装备好,还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还是朱将军统领的,你觉得谁会赢?朱将军吧,我也这么觉得。什么,你买了朱将军输?没关系,再买回来嘛!”

  这样的话在街头巷尾流传着,于是,被禁卫军压下的赔率再一次降低,到最后,买朱抵胜已不足一分了。这也就是说你花一两银子买朱抵胜,也不会赚得一分银。而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这样,买的越多,到前三天封盘的时候,买朱抵的赢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也在这一天,两军开始向园林进发。

  头一天晚上,朱抵大吃了一顿,本想与安姐说些私房话的,谁知却被南安王叫了过去。这是自他们小厨房的事闹僵后,南安王第一次叫他。在南安王的书房里,父子俩久久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南安王才道:“这一次的演习,你有信心吗?”

  朱抵一撇嘴:“没有我就不打了。”

  南安王看了他一眼:“别大意。霍辽这个人不简单,你以为前段时间的流言是怎么出来的?赔率是怎么上升的?这个人也就是没有机会,否则早不止于此了。”

  朱抵咧嘴一笑:“当兵的,还是要打过才算。”

☆、第181章

  第五十章

  南安王看着对面的朱抵,心中的情绪是复杂的。早先,他从没指望过这个儿子会有什么出息,哪怕他曾经动过那个想法,也不是因为朱抵的才能,那时候朱二也没什么才能,除了惹是生非。

  可离家几年,这个儿子再回来的时候却是另一副面貌。他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还是那么不守规矩的。可在这副面貌下面仿佛更有一些别的东西,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他真的,了解过这个儿子吗?

  认识到这一点的南安王其实是有些失落的。早先他认为自己家庭和美,虽然子嗣不多,却也少了很多事端。后来他才发现所谓和美不过是他的认为。他以为他是这个家的主导者,最后他发现,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家里,他又了解过谁?

  朱抵本来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当南安王看着他久久不语的时候,朱二公子也有点摆不出脸上的架势了。这倒不是他脸皮不够厚,而是他发现南安王并不是单纯的看他,而是好像寄托了很多感情。这让一向没得到过什么父爱的朱二公子有些慌乱,他抓抓头:“您要没别的吩咐,我就先下了。”

  “你喜欢打仗吗?”

  “啊?”

  “你喜欢目前的职位吗?”

  朱抵眨眨眼:“不是太满意,我觉得我应该做元帅的,不过这一点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会慢慢爬上去的。”

  南安王嘴角抽了一下,最后“……好好打。”

  朱抵一笑:“一定。”

  南安王看着朱抵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这是他的儿子,有朝气有自信更有能力,这样的儿子是让他预料不到的,也是让他为难的,这样的儿子,他怎么忍心拘束他?哪怕是那样的光环对他也是扼杀。

  而此时,朱抵也在想着他,就在刚才,他忽然有一种自己和南安王非常亲近的想法。他摇摇头,甩掉这个有些荒唐的念头。南安王是他的父亲不错,但他先是一个王爷,接着才会是他的父亲,这一点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他回到他们的小院,安姐正在检查他要带去的东西。武器装备是由朝廷统一供给的,他能带去的也就是一些日用品,比如贴身衣服,巾帕手绢,此外就是一大包的肉干。粮食也是由朝廷统一安排的,不过私底下带一些小吃食也不算违规。至于水壶衣服牙具,禁卫军中有统一发放的,倒是不用怎么准备。

  所以总的来说朱抵需要带走的并不多,而且都不是离不开的,但安姐却不想他落下一样,朱抵进门的时候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加一包茶叶。要说这是好东西,提神醒脑,也不占地方重量,但安姐却不由担心他喝多了睡不着怎么办。本来遇到这种事就容易精神亢奋,再喝点茶叶到时候岂不就剩辗转反侧的功夫了?

  正巧这时候朱抵进门,她立刻就问了,朱抵摇摇头:“不用了,到时候不见得有机会烧水。”

  安姐敲敲头:“看我这脑子,那就不带了,你看这些可以吧。”

  “已经足够了,不见得能用的完了。哦,对了,妹妹你做的那些玫瑰花片不如给我一些,我看那个倒不一定要用热水泡。”

  安姐看了他一眼,还是让思烟去取了一些,之后她就把思烟打发了出去:“王爷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打。”

  安姐看了眼他的脸色,笑道:“王爷这是关心你呢。”

  朱抵也知道南安王应该是在关心他,但这种关心他实在太陌生了,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听到安姐这么说他胡乱的点了下头,抓着她的手:“我这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千万小心。大嫂马上就要生了,真不行的话,你不如就找借口回去避避。”

  安姐愕然的看着他。随着王氏的临产期越来越近,南安王妃的精神也越来越紧张,简直都快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安姐到那边请个安,发现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那种感觉,就点像猛兽守护幼崽,可又不完全一样,总之就是令人瘆的慌。过去安姐去请安,好歹总会说两句闲话,过一下面子情,现在却恨不得天天来个小日子,好有借口不去。

  朱抵走后要怎么办,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方面她觉得问题不是太大,因为按照预计,这次演习从去到回,应该不超过二十天。而王氏的预产期则在七月中旬,虽然生孩子这种事既有可能提前又有可能延后,可没有意外的话,王氏应该还是在朱抵回来后生的。话再说过来,她只要不往前凑,不与王氏发生接触,那就算真有什么,南安王妃也不该找到她身上——天底下嫡子媳妇生孩子出问题的多了,难道都去找庶子媳妇的麻烦?

  可另一方面,她又总觉得南安王妃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她太在意王氏的这一胎了,在意的……仿佛这就是她最后的赌博。现在府里不仅有一位太医,还有两个从宫里请来的接生嬷嬷,此外京里两个定好的接生婆也都订好了日子了,再过几天就会住进来。而正院那边也新收拾出来一个小厨房,为的就是到时候好烧开水。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南安王妃还是只能说紧张,不能说着魔,真正令安姐吃惊的是,她把王氏安排了自己屋里,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是的,在民间儿媳妇快生产的时候,婆婆为防意外,有可能会同儿媳妇住在一起照顾。但那是民间,还要是条件比较差的,稍微有点钱的,能请妈子丫头的都不会这么做,更不要说是富贵之家,更不要说在王府里了!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南安王妃了!

  如果要形容的话,南安王妃身上会有很多词汇,也许还要写一篇长达千字的论文,但只从表面来说,那就是雍容华贵,极重脸面。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上的事情,那是一定会做的非常漂亮。而同王氏同住这件事,怎么也说不上漂亮。这段日子她也同京城的一些女眷有过往来,虽然人家当着她的面什么都没有说,但根据思烟冰琴的回馈,外面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虽然往好里说,这是南安王妃担心王氏的这一胎——事实也的确如此,可这实在太不符合他们这个阶层的规矩了。而且让外人看来也会觉得这南安王府处处杀机,人心诡异。有的话都牵连到她身上了,虽然她同王氏只是妯娌,但隐隐的,王氏这一胎若生不好,她也能成为得利者?

  这些还属于比较靠谱的,有那不靠谱的说的更离奇了,比如有说王氏根本就没有怀胎的,更有说王氏这一胎其实不是朱纳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真要认真起来,南安王府从上到下都惹了一身骚。

  这些非议南安王妃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在做这事之前她都应该想到了,可她还是这么做了。甚至连北定王家的人出面也被她挡了回去,安姐不知道她同北定王家的人说了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南安王妃不正常了。

  正常的南安王妃不会因为王氏生产的事直接对她下手,起码不会立刻的明目张胆的,不正常的南安王妃……这真不好按常理算啊!所以她也想了,朱抵这边一走,她就天天外出,借口都是现成的——为朱二公子礼佛嘛,反正京城周围的大小庙宇不少,她挨个走一圈也能走到朱抵回来了。

  她没想到朱二公子给个更夸张的主意,直接就不在南安王府住了?!

  “这……好吗?”如果是早先,她一定不会有这份迟疑,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但在经过江宁的事之后,她也开始了反思。早先觉得情况不对,就立刻离开真的是正确的吗?不错,从道理上来看她是对的。因为那个时候她想的是,万一高老爷这里有了麻烦,那他们在老家总有转圜的余地,这也是高老爷的想法,所以他才会恨不得把他们全家都打包走。可就算他这么安排了,从心中就真的希望他们都走吗?

  在现代看电视剧,经常会有这样的镜头:男的让女的走,女的就是不走,最后拖累的男的欲生欲死——如果不是编剧安排,一定是要活活被虐死的。那时候总说这女的傻,留下有什么用呢,赶快离开求救才是上策。可现在再看,真遇上了这种事,女的转头就走,男的心中就没有丝毫的失落?哪怕他明知道离开是对的。

  当然离开还是正确的,可是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如果朱抵一离开她就回高家,那就是红果果的告诉南安王妃,我怕你对我下手。潜台词则是,你会对我下手。

  说句实在话,安姐不在乎和南安王妃鱼死网破,大不了分家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外面人的评价,世俗的议论真不是她所在乎的。但她不在乎,不代表朱抵不在乎。再怎么说朱抵也是南安王府的二公子,真到了那一步,别的不说,只是仕途上就一定会受影响。

  “没什么不好的,你就说你家老太太有病了需要你侍疾。”

  安姐的脸囧了起来,虽然她同高老太太的关系是不太好,但这么说她好像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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