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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那妖兽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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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拎着自己的外套,边走边说:“妖兽,你先别急,时刻注意花苞的状况,T型细胞恢复液,我记得你家里备着,若是裂纹处渗出血色的花液,记得将恢复液以1:10的比例加入清水,然后洒在花株的梗系上,能够缓解花株解体的速度……我马上去找老头子要授权,将花房的杨花医给你请来,你千万别做傻事。”

  “花株解体” 这个名词,对所有男人而言都是一个噩梦,这种死亡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况,在整个配对史上,万中无一。

  所谓的傻事,就是男性为了弥补基因的不足,在遇到“花株解体”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花株。

  但是花株有生存的本能,会在尝到血液的一瞬间,源源不断的吸取着男性的血液,直到满足为止。

  在现有的纪录上,因为失血而死男性,高到六成……其中三成,都是因为有花医严格的盯控之下,迅速将花体直接剥离,这才活了下来。

  自然成功的,不到一成。

  姚守静静的听完杭跃的嘱咐后,反而恢复到了原有的冷静,淡淡道:“拜托了。”

  很不幸,花苞的裂缝一直蜿蜒到中间的部分,依旧一直往下。姚守看着花苞,就好像看着一颗即将要破壳的鸡蛋,明明知道里面的生命在挣扎着,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这辈子在战场上,无论是该杀或是被该杀,他都杀过无数的人,手中沾着的鲜血和他那一屋子的勋章一样刺眼。

  他还记得几年前,落在他手中的那个男人人,是一个虔诚到极端的宗教徒,嘴里说着轮回,做着的却是颠覆联邦的事情。

  追踪了男人三个月,最后在一个蛮荒星球的矿井下找到他,男人宁死不愿意接受逮捕,拿着火直接引爆了整个矿井。

  临死之前,男人狞笑着,语气疯狂的诅咒着:“你违背了神的引导,会遭报应的!你的亲人会替你背负罪孽,死无葬身之地……”

  姚家人一半从军,一半从政,剩下的一些,也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这种势头若还能倒,除非联邦分裂了。

  姚守完全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的脑海里,却突兀的闪过这句话。

  他慢慢的眯起眼睛,冷意在眼角一点点凝聚,嘴角最终勾出一抹狠厉的笑来。

  去他妈的报应!

  ***

  被花吃了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福尔马林加上浓硫,搅拌后倒入了劣质香水……从嗅觉到触觉,都在极度的疼痛下麻木了。

  连溪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根藤蔓伸进了自己的骨髓里,有多少的花液,渗透到了自己的血液中。

  她机械式抬起手,握住缠住自己腰上的藤蔓,扯了几次没有扯动。

  密闭而逼仄的空间,时间漫长的像是静止,醒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意识依旧乱成一团浆糊。

  她的手在不断的挣扎中,隐约的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

  神经下意识的跳跃了一下,连溪混沌的大脑像是被猛地抽醒,她睁大眼睛,半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所剩不多的氧气。

  右手在液体中顿了一瞬,然后疯狂的摸索起来——

  那是她随身的匕首。

  连溪握住匕首,一翻手,狠狠挥下!

  “刺啦!”

  刀扎入花瓣,纤维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她的心脏骤然收缩,这一刀反倒像是扎进她的胸腔,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同一时间,所有的藤蔓飞速的抽出,扭动着,远离了连溪。

  原本密闭的黑暗空间,慢慢的,透出一道光来,细微的,如同纤丝。光丝慢慢像外扩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像是不断撕裂的一道口子。

  顺着裂口爬满了无数细纹,带着朦胧的光,龟裂了整个空间。

  随后——

  光亮充斥了所有的视野。

  杂草密布的草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大坑,一人多长,三米。

  连溪坐在一片花瓣之上,半捂着眼睛,粉色的花液从她身上一滴滴的滑落,渗进泥土,消失不见。

  等适应了刺眼的阳光,连溪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视线中,男人似乎站了很久,他悖着光,表情连同五官一同隐在了阴影之下。

  在连溪的人生中,即使算上一面之缘的公司客户,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出色的令人不禁侧目。

  不仅仅是长相,而是那股子气势,明明是笑着的,笑容却从来没有到达眼底。半敛着凤目,锐利的眼神和透出来儒雅的气质,有着说不上来违和感。

   对方手臂上有个深深的伤口,鲜血几乎染透整只手臂,他脸色苍白,不长的刘海被冷汗所浸透。

  他似是毫无所觉,走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会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伸起手来慢慢的覆上她的脸,连溪向后一躲却没躲掉,感觉到脸上一暖。

  他说了一句什么,表情却柔和了下来,连溪没有听懂,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她来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外星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语种,她英语四级都要三轮才过的资质,估计学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掌握。

  除了研究院常常听到的几个词汇,其他的,和听天书差不多。

  “姚守。”

  对方指着他自己说了几遍,连溪才意识过来他或许是在说名字。

  连溪捏紧宽大的外套,指着自己,张了张口:“嗬——”

  有气音从喉咙里吐出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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