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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那妖兽_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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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是新来的,我教你一条,在星际荒原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可是就不可以怕。”麻子单手扣住连溪的下巴,笑了笑,“第二条就是,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一个泄欲用的女人,我害怕什么?你既然这么担心你的男人,我就先替你了结了他……”

  “我也教你一条——”连溪将藤蔓从麻子腹腔抽了出来,倒刺带出深深的血槽,鲜血顿时染透了他的外衣,“作为反派,话不要太多。”

  她并没有补刀,看着麻子挣扎着跑出去不远,昏死过去。

  如果麻子脸没有说谎的话,这里真的是星际荒原,即使现在不死,这位大概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更何况,她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姚守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了,似是马上就会消失。

  他脑袋上顶着她的花型,裂纹从花苞开始,一直朝着根部蔓延,黑色浸透了整株花,花瓣已经跌落了一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安静的躺在她怀里,像是就此死了过去。

  连溪在严泽的诊所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临死前的生机,都比姚守的多。

  几片浸着黑色的花瓣再次飘下,连溪伸手去接,花瓣透过连溪的掌心,落在地面上消失了,连溪看着他的脸,恍惚了一下。

  掌心的花纹扶摇直上,长出一朵透明的花来,成为连溪之后,她用同样的手段救过两个人,陆贺峰她亲眼见过,完好无损。

  另外一位,她在祁安的三年里,曾经跟严泽去兰城打探过,在医院不治身亡。

  一生一死。

  所以在那之后,无论严泽经手了多么重伤的患者,她都没有插手过。

  透明的花株越长越高,慢慢抽出花骨朵,花苞一层层次第开放,迎风摇曳生姿,顺着姚守的脸颊向上缠绕着,最后停在姚守脑袋的上空。

  两株原本一模一样的花,一株枯朽将死,一株鲜艳欲滴,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终,血色的花朵一张一合,将泛黑的花整株吞了下去。

  再也没有长出来。

  连溪感觉到心脏一直存在着的羁绊,在瞬间瓦解崩塌了。

  十分钟后——

  “咳咳咳咳……”姚守五脏六腑都被咳起来了,稀薄的空气,每吸一口,都能尝出沙子来。

  它的身边,一朵红色的花,正扎在泥土里,防止被风沙刮跑了。

  ***

  星际荒原,没有季节,也没有政府。

  北半球最出名的流放之地,和南半球拾荒的日子相比,这里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也没有沉重的徭役。

  但是这里也没有法律,所有的准则都是强者制定。

  只有你有能力,完全可以活的像个皇帝,如果没有能力,你或许活得连奴隶也不如。

  夜幕缓缓降下,风沙开始肆虐,刺骨的风在脸上刮的生疼。

  破旧的街道,地面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泛着黑色,臭水沟里几只死老鼠沉沉浮浮着,一阵风吹过,死老鼠翻了个身,无数寄生虫跑了出来,在水中一圈圈泅开。

  街两边的店面已然亮起了灯,破旧的布上写着招牌的名字,在酒店前随着风沙猎猎作响着,皮质的帘子彻底的隔开了众人的视线。

  店面和店面之间的小巷中,无数影子隐在了暗影中。

  他们探出无数双眼睛,饶有兴趣的,带着狩猎的狠劲,观察着街道来往的行人。

  古德拉刚踏入街口,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发现了他的胸章之后,再次收了回去。

  从街口到酒吧的路上,这种待遇一直被重复着,路边很多张陌生的脸旁已经三三两两围了人,推推搡搡间被搜着身。

  每个新人来到这,都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能忍住气的,默不作声的将身上所有东西都留下,被奚落一番揍几拳也就差不多了。而忍不住气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想要一对一单挑?笑话,巷子里早准备好的一群人就冲了过来,揍一顿还是简单,揍死的也不在少数。

  卡斯特这种边中型的城市,形形□□的人在这汇集,有人声色犬马,也有人横死街头。

  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守城门的老头会在天亮前将尸体收走,拿回去喂狗,只留有泛黑色的血迹加深了一层。

  古德拉皱着眉,压低了帽子,加快了步伐,到达了酒吧门口。

  他推开了大门,里面热闹的音乐扑面而来,将街上的惨叫声彻底关在了门外,屋内的风铃被门撞的叮当作响。

  “古德拉先生?好久不见。”调酒师柳北拖着下巴看着古德拉,脸上露出笑容,“还是老规矩吗……”

  “今天大概要晚些,我等个朋友。”古德拉扫了一圈酒吧,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他拿下帽子坐在台吧上,“今天是新人到的日子?”

  每次新人到,城市就好像陷入了某种病态的狂欢,城市的掌权人默许这种狂欢,好能从新人中找出最出色的,为自己所在的组织注入最新鲜的血液。

  包括他自己,当年也是从这一步过来的。

  “昨天新人就到了,要不外面这么热闹呢。”柳北露出温和的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切好的黑面包,在上面抹了一层黄油和果酱,“过两天就差不多应该消停了,我刚煮了新的奶茶,您要试试看吗?”

  古德拉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像是也柔和了起来:“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叮铃铃——”

  门再次被打开,风顺着门口灌了进来,一道黑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柳北一边倒着奶茶,一边习惯性的打招呼:“欢迎光临。”

  却没有人立即回应他,柳北将奶茶端到古德拉面前,视线落在门口的人身上,难得的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新人,胸口没有徽章,手腕没有纹身,衣服上也没有任何势力的标志,他裹着一件破旧的大衣,脚上用破棉布裹着,一条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单从外表上,很难去分辨出年纪。

  鞋子被他抱在了怀里,军靴里盛满了泥土,上面种着一株红色的花。

  能抱着一株花安然走到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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