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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_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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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效嗯了一声, “遇到过几回,都是初始时看着平淡无奇,事后回想,才觉得险象环生。阿瑶,此女善谋略,又极沉得住气,几次祸水东引,一环套一环,手段不比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差。”

沁瑶忙细问详情,蔺效便将来龙去脉交代明白,说完,效见沁瑶犹自蹙眉,便道:“以往她在暗,我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既已知道了这人的伎俩,咱们只需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罢了。当然,你虑得也有理,动手之前,还有好几桩事需得弄明白,免得冤枉了好人,可若真是她做的,就凭她险些害了你性命这一条,就非叫她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沁瑶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早在那桩案子结束时,因有太多不合理之处,我始终对她抱着防备之心,可我仍希望是咱们弄错了。”

蔺效脸色阴着,未接话。

沁瑶看一眼蔺效,犹豫要不要将那日在青云观听到缘觉的话告诉他,斟酌了一会,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后果断不是青云观及自己所能承担的,便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蔺效。

蔺效听着听着,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实话,昨日我听得不甚明白,但我记得此前缘觉曾带人去寿槐山附近看过,正是因为他跟师父说一无不妥,师父才未怀疑到寿槐山上去。而且这情形还跟你赤霄没有报警有些不同,你的赤霄只能感受近距离的煞气,若当时咱们进山时,那邪物正好不在山中,赤霄自然不会自鸣。可依照缘觉的法力,寿槐山这种经年累月的邪气,他断不会漏看,为何好端端地要说谎呢。”

蔺效听到这消息,不吝于听到一声炸雷,深想了一回,身子久未动弹,直想了半柱□□夫,这才回过神,抬眼见沁瑶正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眼里满是隐忧,心中一软,捧了她的脸宽慰道:“这件事我会暗中往下查,你放心,查到了任何线索,我都不会瞒着你,若缘觉真有问题,先不管其它,头一件事,便需将青云观和道长摘出来,断不能让道长他们为缘觉所累。”

沁瑶微微松了口气,头埋到蔺效的颈侧,叹一声道:“这大半年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我总觉得这几桩异事背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隐隐有个指向,我可怎么也想不到这指向是什么,师父又有好多事瞒着我,缘觉看着也实在不像十恶不赦之人,如今我都有些糊涂了。”

说着,心里一阵没有来的发慌,将蔺效搂得更紧道:“惟谨,我有些害怕,头些年我刚跟师父出去捉妖时,只要将把本事练得更扎实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除不了的妖,可近一年来,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好些东西不是光靠道术便能解决的,背后还有好多弯弯绕绕,不怪师父常说,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邪魔,而是人心。”

蔺效见她愁眉深锁,似乎不胜重负的模样,心疼不已,啄了啄她的唇道:“你都已经嫁给我了,万事都有我呢,怎么就让你愁成这样?从今晚起,你什么事都不必想,好好将养一段日子,若一个人在家无聊,白日回娘家跟阿娘说说话,或者邀了你书院里的同窗来家玩。”

沁瑶知道蔺效这是将她肩上的担子一力往自己身上挑,心里暖洋洋的,也知道发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某些方面蔺效比他更懂得如何运筹帷幄,便乖顺地嗯了一声,抬眸看他道:“你这回要轮值多久?明日能回府嘛?”

她自己不觉得这话的语气跟往常有什么分别,可听在蔺效耳里,却分外娇软撩人,而且带着几分缠磨人的期盼,心中一热,咬了咬她的唇道:“可是想我了?明日便回府。”

说着,见她胸前一片耀眼的白,忍不住埋头顺着她的脖颈吻下去。

沁瑶哪知道他说来就来,察觉身子底下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忙扭着身子挣扎起来,“这可是在值房,而且还是白天呢!”

拼命试图将他埋下去的头从自己的前胸抬起来。

蔺效却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也停不下来,只道:“好几日未亲热过了,哪对新婚夫妇像我们这样聚少离多,好瑶瑶,我想你想得厉害,给我好不好。”

沁瑶被他撩拨得气喘吁吁,拼命保持清明道:“ 你明日不就回府了吗?明日……明日咱们再好好的……”

蔺效干脆重又吻住她,只觉她的身体和气息仿佛有诱他堕落的魔力,他越吻越情难自禁,将沁瑶抱着放到桌上,置身在她腿间,伸手到她前胸,解她襦裙。

沁瑶羞得无地自容,拼命欲并拢双腿,“怎能在桌上,我依你,那边不是有床吗,咱们去床上好不好。”

蔺效专心解着她胸前的结,哑声道:“那床不结实,一会吱吱呀呀的,让人听到不好。”

沁瑶放弃抵抗,捂脸道:“你都知道让人听到不好,你、你还这样。”

说话间身下一凉,蔺效已然得逞,她倒抽了口气,哪还说得出话,只拼命咬着唇不敢出声。

可后来快意如海浪般席卷而来,渐渐的,她脑中最后一根线如琴弦般崩断,蔺效看得真切,在她彻底失却自持之前,倾身堵着她的唇,将她的娇吟声如数吞入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8章

话说你们觉得冯初月是真的存心恶心夏荻呢,还是在自以为是的投其所好?

第二日散了早朝,蒋三郎知道蔺效要出宫回府,便跟他同行。

出了凌霄门,两人各自上马,因四周再无耳目,蒋三郎说话少了一份拘束,对蔺效道:“没想到夏荻竟然主动请缨到玉门关去,咱们布的棋倒没用上,倒也好,省得露了痕迹到有心人眼里。”

蔺效没接茬。

蒋三郎又道:“你瞧见当时韦国公的神情没,听到夏荻请旨的时候脸都绿了,可见连韦国公事先也不知情。”

蔺效嘴角扯了扯,“夏荻行事不是一向如此么。”

蒋三郎憋着笑,“听说他自从娶了那位姓冯的小娘子,至今未回过内院,我每回遇见他,他脸上都没有一个笑模样,不知心里怎么窝着火呢。说起来,自那件事后,虽然韦国公和德荣公主一直将帐算在康平的头上,但夏荻向来知道你有多看重弟妹,而当时那勒索他的程县令又出现凑巧,不早不晚正好出现在他要算计弟妹之后,我估计他早就疑上你了。”

蔺效眸中浮动着戾气:“疑上我才称我的意呢,最好让他知道这回玉门关也有我的功劳,就算他不主动请旨,也由不得他不去!有本事别死在突厥人的刀下,真若死了,就当作是给沁瑶赔罪了!”

一抖缰绳,往前去了。

蒋三郎愣了愣,快马追上,笑道:“你啊你啊,这些年性子就没变过,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人若犯你,你一一奉还,难得还不失君子之风,嘿,姨母教得真不错。说起来,我阿娘也跟长安城一众娘子不一样,从不家长里短,我阿爷那么个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汉子,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所以说‘郑家女百家求’ 这句话可真没说错,单看你我二人的母亲就知道了。”

蔺效无语,“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就明说,不必拉上我。”

看一眼蒋三郎,想起前两日听到的风声,心中一动,“姨母前几日派人去荥阳接了族中一位表妹来长安,郑家表妹太多,我也记不住这位表妹的名字,听说极其知书识礼,琴棋书画俱佳,现如今在卢国公府住着,看姨母的意思,莫不是要给你亲上加亲?”

蒋三郎脸上淡淡的,“她老人家折腾她的,左右我不应承就是了。”

蔺效笑笑:“你一味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心惹怒了你们家老爷子,给你结结实实上一顿家法,倘若姨父他动了真格,不说别人,姨母她老人家正好称愿,断不会阻拦的。”

蒋三郎默了默,“一顿家法能换个自在也不错。”

蔺效见状,知道他自从美人蛊之事后,极不愿意谈论亲事,便打住话头,不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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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荻快步进了内院,冯初月得了消息,又惊又喜,忙匆匆对镜整了下一妆容,扶着婢女的手迎了出来。

她本就身形纤细,这些时日又因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愈发瘦了下去,虽月份不大,却比常人更早显怀。

夏荻刚跨进院门,迎面见冯初月领着一众仆妇在院当中候着。

见他进来,冯初月忙上前行礼,“二郎回来了。”

从言语到举止,要多温柔谦卑便有多温柔谦卑。

夏荻止步,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想起那日之事,心里一阵犯恶心,冷笑一声,对她视而不见,擦过她的身旁大步上了台阶。

这是冯初月自新婚以来头一回见到夫君,夏荻的冷淡丝毫没有打击到她的雀跃之情,她脸含笑意起了身,理了理身上新做的霓裳,扶着婢女的手跟在夏荻身后进了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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