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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教我去宅斗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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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珠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殿下,喝酒么?”

聂玄想起她除夕那日喝醉的憨态,和赌咒发誓再也不喝烈酒的样子,再听她这会儿温柔坚定的语气,心下不由一软。蒋明珠身在这样的家庭,面对偏心的父亲,祖母,时时想着夺位的姨娘庶姐妹,却偏偏还能有这样一颗体贴他人的心。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怎么?你想让我高兴点,忘了这件事?”

蒋明珠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正要起身去找酒,聂玄便朗声笑起来:“别了,只怕我才刚闻着酒味,你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可是......”

“何况,我并没有不高兴。没什么好可是的,早些睡吧,”聂玄道:“听话。”

蒋明珠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哄人的口气,聂玄平素虽也从不摆太子的架子,却一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简单说起来,听他说话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身体。然而现在的这一句却只叫人觉得安心和惬意。蒋明珠诚心地道了谢,又与他说了一会儿闲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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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薇记挂着荷包不见的事,第二日一早便醒了,还没等福婶摆好早饭,就对蒋明珠道:“昨儿晚上我和你福婶商量了下,咱们还是托人从苏州去寻一匹来吧,你重新绣了,哪天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拿去给她瞧瞧,悄没声息地把这事儿给平了,就算日后柳氏想拿着做什么文章,也是不能的了。”

她神色有些憔悴,显然是为了这事一宿都没有休息好。蒋明珠心下感动,挽着她一边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娘,大夫关照了好多次,让您静养,不能操心。你就当心疼女儿,再不许这样了啊。”

“你这孩子,跟你说正经事儿呢,别顾左右而言他啊,”宋薇假意板起脸来,认真道:“你看这法子可行么?”

蒋明珠笑笑,也正经答了:“娘,别麻烦了,不是同一块料子,多少总归有些不同的吧,若是被柳氏抓着把柄,岂不是更显得我们做贼心虚么?您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去跟祖母告罪,就说我把料子弄丢了,顶多也就是被祖母教训两句,不怕留后患。”

宋薇想了想,这确实也是个法子,两害相权取其轻,被老太太说教几句,总好过日后总为这件事悬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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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太太和柳氏也是一大早就忙活上了,先是开了库房挑要送去沈家的礼,又比照着列了礼单,吩咐下人先送过去。

等沈家那边回了话,确认明天“洗三”,又忙着挑添盆的礼。柳氏依着蒋云的吩咐把那一对猫儿眼取了出来,又帮老太太挑了一只小叶紫檀的佛珠串子。一大早几乎就在这忙碌中过去了。

宋薇和蒋明珠过来请安的时候,柳氏正好做完这一摊子事儿,见了她们倒也客气,让宋薇也从库房挑一样当做添盆的礼。

宋薇笑笑,她的嫁妆里头有不少珠玉宝石,她原本是打算从那里头挑一件送的,听柳氏一副当家主母的口气,便也不多说话,自去库房看了一遍,挑了一对玉雕的子母狮子,让福婶收好,明日送去。

这一对子母狮虽只有拇指大小,却雕得栩栩如生,母狮慈爱地垂首,一只爪子正把小金球拨到小狮子脚下让他玩耍。小狮子则欢喜地仰着头。正个玉雕托在手中不过一寸见方,却端的是意趣盎然,招人喜爱。

蒋明珠一看便极喜欢,觉得送这子母狮既应景又显得别出心裁。柳氏看了一眼,也觉得有趣,本想找个由头不给宋薇了,转念一想,自己送的是一对名贵的猫儿眼,那可是比这白玉雕贵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蒋明珠略坐了一阵,听到大人们讨论完了沈家小少爷洗三的事儿,开始说起了闲话,才起身到老太太身边,低垂着头道歉:“祖母,孙女儿要跟您请个罪。”

蒋老太太最看重的是宝贝金孙蒋志飞,对几个孙女倒是不太偏心,听她这么说,也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声为什么。

“祖母,前些日子您给我们的香云纱,我才绣了一半,不知怎么就不见了,”蒋明珠微微咬了咬唇,轻声道:“实在是我太不小心,枉费了祖母赏东西给我们的一番好意。”

蒋老太太这几日心情好,也不计较:“我道多大的事儿呢,不过是块香云纱罢了,回头有了再给你便是了。不过你素日里都是小心谨慎的,下回也要注意些,别这么大意了。”

蒋明珠低头应是,宋薇有心留意着柳氏和蒋明瑾,果然见她们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正要为蒋明珠打圆场,就见柳氏站了起来,笑咪咪地拉了蒋明珠的手,笑道:“哎,咱们家明珠可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与老太太说实话呀?”

蒋明珠心里一跳,强自镇定,笑道:“柳姨娘在说什么?”

柳氏拿帕子掩口,仿佛与她心照不宣似的对她一笑,退让道:“好好,我不说,还是等我娘家那小子自己与父母说了,找人上门来提亲了再说吧,免得咱们明珠不好意思。”

她这话一出口,聂玄便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联系了起来,蒋明珠却还只是隐约有了个大概的念头,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十七章 意外访客

第十七章意外访客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自认为人处事从不敢失礼逾矩,柳姨娘想说什么,不如明白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的?”

蒋明珠心里还没转过来,就听到聂玄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淡漠清冷,却掷地有声,一下子就让人冷静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重复了一遍。待一句话说完,头脑便也清明了起来,对聂玄道了声“多谢”。

聂玄笑笑:“还魂了?”

“嗯,”蒋明珠一握拳:“原来她竟是打的这种主意。”

“我看她原来的计划也不是在这会儿发难,只不过你先把荷包丢的事说出来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干脆赌一赌,”聂玄知道她方才心神乱了,便一点点分析给她听:“但是骤然提前发难,想必有不少事也没准备好,总有漏洞的,别怕。”

“殿下,您一定不常安慰人,”蒋明珠莫名地放松了下来,笑道:“这么多天了,我就听您说过一句别怕。”

“是么?”聂玄也回应着她的玩笑,轻声道:“那我以后改进。”

不知道是不是久在上位,每次聂玄用肯定的语气说话,就叫人满心信服。蒋明珠和他说了两句,心下大定,抬了头毫不退让地看着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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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她和蒋明瑾费了不少心思筹划这件事,眼看就要成功了,她们原本打算让柳旭和蒋明珠多见几次,到沈家那位新添的小少爷办满月礼的时候再把这件事揭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让蒋明珠来个百口莫辩,直接绝了沈策与她结亲的可能。谁料到蒋明珠今天竟忽然把丢了荷包的事在蒋老太太面前坦白说了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硬着头皮按照原先定下的计划来了。好在柳旭那里也都已经说好了,虽然匆忙些,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错。柳氏想到这儿,便转向蒋老太太,拍了一下嘴巴,笑道:“老太太瞧,我这多嘴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了哟,闹得我们明珠不高兴了。”

谁也不是傻子,蒋老太太听她话里有话,几次明指暗示的,都意指蒋明珠和柳旭有了私情,这事可大可小,往好听了说,那叫两厢情悦,往坏里说,那就是德行有亏,有损闺誉了。

蒋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慧如,你也别说一半留一半的了,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

柳氏朝蒋明珠看了一眼,见她不退不让,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看不出喜怒,心里也有点没底,但想到沈家的权势和气派,以及和沈家结亲的好处,还是打起了笑脸,回道:“老太太,这话儿其实我也是听旭儿说的,那孩子心眼实诚,有一说一的,见过明珠几次,就心心念念的惦记,前天我瞧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就多嘴问了一句,他这才告诉我,明珠送了他一只荷包......他还说,回去禀明了父母,就请人上咱们家来提亲,将来定会好好待明珠。”

宋薇听了这话,气得整个人都在轻颤,怒不可遏:“柳慧如,你胡说八道什么?!明珠拢共不过见过柳旭两次,还是为了陪我问一些宋家的事,哪来你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在传瞎话了,”柳氏皱了皱眉,又故作委屈:“我也是听旭儿说的,原觉得是个喜事,没想到倒是惹得姐姐不高兴了。”

宋薇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蒋家和宋家在京中都算得上有名望的人家,蒋明珠是蒋家唯一的嫡女,怎么可能下嫁柳家?退一万步说,即使把家世背景统统抛开不谈,蒋明珠一向知书达理,循规蹈矩。柳氏话里话外却说她和柳旭私定终身,无疑是往她身上泼脏水。若是传扬出去,不仅与沈家的亲事要生波折,往后只怕是再没有清白的好人家敢上门提亲了。

蒋明珠怕宋薇气出个好歹,忙扶着宋薇到一边,一字一顿道:“娘,清者自清,我就不信,我从未做过的事,柳姨娘也能凭空造出来。”

“明珠...你们相邀见面那是好些人都瞧见的,荷包更是你亲手绣了送给柳旭的,如今还在柳旭那儿,怎么变成了我凭空捏造呢?”柳氏似乎极为不解,转向蒋老太太道:“事关咱们家姑娘的终身大事,我怎么敢乱说?老太太若是不信,尽可把柳旭叫来问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论怎么也要把柳旭叫来问清楚了。蒋老太太看了柳氏一眼:“既是你娘家人,你便把他叫来,总要把事情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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