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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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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淮扬世代为盐商,如今朝廷收回盐厂,朕担心你们丢了饭碗不好过日子,如今恰巧有天津港的机会,赏你们一碗饭吃。朕举手之劳,你们若不领情,朕也无话好话。”明湛道,“闲话少说,如今两个机会。其一,天津港的码头,这第一期工程,共有三十个泊位,将来有外船入天津港停要泊位,这些都是要收银子的。你们有银子,可以承包码头,坐着赚钱,也不比贩盐辛苦。第二,与云贵盐课改制时一样,你们可以任选一种货品参加海贸,三年之内,朕不收税银。”

  明湛淡淡道,“具体的事宜,你们可以去跟吴婉打听,各种规制,朝廷都已经拟好了。对商人的保护条例,你们可以细看。”

  程耀之等人只有谢恩的。

  明湛并未与盐商多费唇舌,一来,他如今的地位与在云南时大有不同。现在他当家做主,而且经由皇家报刊宣传之后,帝都有头有脸的商人,没有哪个不想在海贸上掺一脚的。

  其二,这么多商人来了,是为了花钱,只要商人们能将钱从钱袋子里掏出来,明湛有钱建天津港,将来的路就铺了一半儿。

  其三,在云贵,地方小,盐商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可是到了帝都,浙商徽商晋商,都是有名的商人,其财力也不比盐商逊色。肥羊多了,明湛也不会特别青眼哪一只,反而更乐意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湛三言两语的打发了程耀之等人。

  这次盐商干的这事儿,他们自己就觉得不地道。如明湛所说,现在帝都这么多商人,狼多肉少,朝廷莫非还差他们盐商掺一脚么?相反的是,盐商们迫切的希望从这里找到新的机会。

  可,明明先前帝王已经释放善意,盐商们却有意拖沓。明湛又不是个傻的,自然嗔怒于此。

  事到此时,后悔已晚,还是得向前看才行。

  其实盐商们得庆幸,这个时候,他们身在帝都。殊不知现在淮扬已是剑拔弩张,风雨在际,他们来了帝都,正好躲过一场纷争,亦为大幸。

 

  71、更新 ...

  话还要从永定侯何千山说起,何千山此人品性忠诚自没得说。当年明湛以世子之身都在他身上撞过南墙,要明湛说,此人的脑袋真的与岳飞有的一拼。

  宋徽宗并不喜欢岳飞。

  明湛并非宋高宗,他倒是格外欣赏何千山这样的忠义之士。

  说白了,何千山忠于皇上忠于朝廷忠于江山。

  这样忠正无私的人,真正难得。难怪岳飞要被称圣人,在明湛看来,这种一根儿筋的忠诚品质的确是圣人才有的品质。

  所以,明湛要派何千山去江南。

  当初,凤家兄弟被绑,朝中无储,明湛为尊,永定侯尚不能被他收买,何况区区江南世族。

  明湛虽然将太祖宝剑赐予林永裳使用,其实在内心深处最信任的人却是何千山。

  何千山的脾性,果然令江南世族牙痒痒。

  此人,不好色。

  何夫人母老虎的名声,帝都闻名。当年凤景乾欲赐美人予何千山,何夫人直接把何千山揍个半死,说了,若是狐狸精进门,除非踩着她的尸体。

  何千山侯爷之尊,这把年纪,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想从美色上击穿何千山的壁垒,那是痴人说梦。

  再从另一大收买人心的大利器——钱财权柄说起。

  何千山若是能被这些收买,那么当初凤景乾便不会命他坐着九门提督的位子。哪怕当初,如果不是何千山一根筋的忠诚,在家兄弟被绑架期间,天下的形势绝不能那样安稳。

  总之一句话,何千山是位油盐不进的。

  就是平日里官场应酬,何千山都极少参予,大多时候,他都是在海沿子练兵。

  无欲则刚,这句话真就是为了何千山而生的。

  在何千山身上寻不到突破口儿,只要往他亲近的人身上寻找。

  何千山来淮扬,三个儿子,他只带了次子——何欢在身边儿。不为别的,何千山虽酷爱兵事,他的儿子们也多为武将,不过,儿子当中资质最出众的便是次子何欢。

  何千山喜何欢的灵性,时常带他在身边调|教,想着将自己多年治兵经验传授于儿子才好。

  何欢也争气,武功兵略都挺出众,到江南后,也颇能为父分忧。

  不过,何欢并不似何千山的刻板严谨的性子。他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儿,年纪正轻,自幼便在父亲身边受教。帝都里人际复杂,何家家教甚严,何欢并不敢胡作非为,老实的很。

  如今来到了这十里繁华的烟柳之地,扬州富庶,不让帝都。

  何欢正值年轻,怎受得了军中枯燥岁月,偶尔也呼朋唤友的出来游玩。

  事情总有其诡异之处。

  何欢初入欢场,只记得自己在喝酒,清醒时却是被一坛冷水浇醒。睁眼便是一记劈头翻天覆地的大耳光,险些直接又将他抽晕过去。

  何欢半张脸都是麻的,头嗡嗡的响,睁眼望去,屋内妇人官兵俱在,嘈乱的很,且嘶喊哭泣之声印入耳际,何欢一时并没有明白究竟是咋回事。

  一蓝缎子妇人扑在撞墙的麻衣女子身上,嚎啕大哭,“老天爷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的媳妇啊,你可是朝廷赐了贞洁牌坊的啊!这是怎么啦!竟欺到了寡妇头上!”

  麻衣女子半拉脸的血,眼睛紧闭,脸色青白,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林永裳一挥手,属下将蓝缎子妇人拉开,林永裳亲自去探麻衣女子的鼻息,脸色微喜,“幸好有一息尚存,赶紧带这妇人去总督府,请了北街的神医方大夫来救人。”

  何千山又给了儿子两记大耳光,怒骂,“畜牲,你还要不要脸面性命!”

  “爹,这,这不是画舫吗?”何欢半是心惊,半是迷茫的问。

  蓝缎子妇人只管大哭,两位贴身仆妇半搀半扶,生怕主子伤心太过支撑不住。蓝缎子妇人听到何欢此话,气的眼中恨不能逼出血来,嘶嚎道,“我钱家堂堂节妇闺房,被你这歹人坏了我媳妇的清白不说!你还敢诬我家是画舫,这还有没有天理良心啦!”

  “总督大人,总督青天,您可要为我钱家做主啊!”

  “我钱家,自祖上传承到今日,三朝二五代子孙,出了十位节妇八面牌坊,整个江南,谁不知我钱家女子最是贞洁!”蓝缎子妇人哭的气噎倒喉,恨不能扑上去直接咬死何欢。

  钱家掌事的男子亦在一旁,脸色难看的紧,拱手道,“何公子,虽说你出身侯府,且有功名爵位在身,我们钱家也不能这样受您的侮辱!总督大人,此事有关我钱家百年清名,若是何公子不能给我钱家一个交待!就是告到御前,我钱家也不能罢休的!”

  林永裳一挥手,“将何欢拿下,暂押大狱,容后再审。”

  复对钱家掌事男子道,“幸好那妇人留下性命,真相审后便知。介时,你们钱家俱可去衙门旁听,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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