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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_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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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钱、金二人都露出凝重的神色。纷纷道,“真是老糊涂了,竟不比贤侄女瞧的明白。”这两家人再无什么好说,嘴上客气,只是内心难免记恨徐盈玉,心道,个丫头片子,这样难缠。

  淮扬的事情,明湛自然有自己的耳目。

  故此,对徐叁说了一句。

  徐叁对于明湛对自己女儿欣赏,既欣慰又有些担心。女儿能干,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他又十分担心,明湛会不会看上自己闺女啥的?

  当然,按常理,不大可能。毕竟自己女儿是和离之身,可是,谁知道明湛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呢。毕竟,在徐叁的观察来看,明湛对于年纪大的女人颇是关照。

  兴许,皇上就喜欢年纪大的呢?

  这样一想,徐叁打了个冷颤,三步并两步,鬼撵似的飞奔而去。

  话说,明湛与大臣们关系不错。

  哪怕偶尔明湛会忽然翻脸之类的,大臣们也觉着,皇上是明君。

  尤其是银库越来越充足的情况下,他们亦打算着,有必要向皇上表示一下做臣子对君上的关怀之情。

  虽然,在明湛看来,大臣们示好的方式极其诡异。

  在明湛拒绝了选福地造陵寝之后,大臣们又一次集体上书请求明湛下旨择选福地,营建陵寝。且体贴之至道,“臣知陛下为百姓计,不愿劳民伤财。陛下有此仁心,臣等感同身受,且福地一事关乎千秋万世,还请陛下早日下旨,且如今国库充裕,天下太平,正是择选福地之时啊。”

  多么让人难以理解啊!

  起码让明湛觉得十分诡异,老子辛辛苦苦的赚银子充裕国库,你们知情,然后说,皇上找个地儿挖坑造坟吧。

  多诡异啊。

  臣子们认同他的方式是给他找地盖坟头儿。

  又有欧阳恪道,“陛下,贞元皇后陵尚在西南。待陛下陵寝建好,也早日请贞元皇后入住地宫。”连明湛那有缘无份的短命老婆小郡君都考虑周到了,何其妥贴周全的臣子们哪。

  明湛的唇角抽了又抽,摆摆手,“这件事不急,银库充裕,那银子一项项的,朕都有用处。朕年轻的很,着什么急建陵寝呢。”

  大臣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家退而求其次,欧阳恪道,“陛下,虽建陵不急,不若先命钦天监择福址。此一项,若是顺利,也要耗时一二年呢。早做准备,日后营建起来,日子充裕。”

  “不急不急,要朕说,一个皇帝好不好,不在于他的陵寝是否壮观威武。”明湛不得不敷衍道,“什么叫‘盖棺论定’呢,百姓此,朕如此,将来啊,你们也是如此。”

  明湛道,“你们看,这古今英雄,不必建陵,有的是人给他塑像立碑,尊为圣贤。”

  “而那些千古恶人,纵使将陵寝建的再华丽又如何呢?”

  “陵寝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西北在打仗,朕又折腾着建什么陵寝,传出去,声名也不好听。”明湛道,“有这个银子,多造些兵枪呢。”出的这馊主意,叫他造坟,西北还战火连天呢,他这里造坟,也不嫌晦气!郁闷的明湛直想找大臣们的晦气!

  明湛再三强调省银子,不造陵寝。

  诸大臣纷纷道,“陛下真乃万世圣君。”

  钱永道感叹,“陛下真是难得圣贤之君哪。”

  欧阳恪极是赞同,“谁说不是呢。如今陛下年纪尚轻,已有盛世气象,待过几年,不可限量,百姓有福,你我,也有福啊。”

  钱端玉坐在一畔伺候茶水,眉宇间颇有几分意动。

  钱永道自然不会露看儿子的神态,冷哼一声。欧阳恪道,“钱老兄哟,端玉这样的人品,你总把他圈在家里,是做什么?”

  “圈着有什么用,心早野了。”钱永道正色道,“要我说,这为官啊,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就行了。真正进入官场,倒蹉跎了光阴。这科举春闱,考就考状元,若考不得状元,不如不考。”

  钱端玉正襟应是。

  欧阳恪无奈,“这叫什么话,三年一春闱,也只有一个状元而已。要照你说,我也不是状元,当初不若不考啦。”

  钱永道笑,“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这小子。”

  钱端玉帮着添茶。

  明湛下朝回去骂骂咧咧的解下龙袍中间的镶玉束带,踢去朝靴,几下子去了外袍,对阮鸿飞叽咕道,“妈的,又跟我说造坟的事儿了?”

  皇家说话向来文雅,“造坟”二字,阮鸿飞想了会儿才明白明湛说的什么事儿,失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对,将来你死了不得埋坟里啊。帝王陵,造个三五十年也正常。大贱的陵寝,现在也还建着呢,你当初说只做二十年皇帝,臣子们得抓紧时间哪。”

  明湛瞪圆眼睛,“我说做二十年皇帝,又没说只活二十年。难道我不做皇帝就得马上死不成!”这叫啥话啊!

  阮鸿飞得承认自己口误,伸手拉明湛过来,握住明湛的手直笑,“我是说,你当政时把陵寝建好,也省得受委屈。”

  “到时死都死了,还知道委不委屈啊!”明湛实在不明白古人的脑子,他看着阮鸿飞那张芙蓉面,得意道,“再说,我死了也只想和你埋一处儿,千百年不叫你安生。”

  这情话,到小胖嘴里咋这个别扭呢。阮鸿飞砸摸着。

  欧阳醉看他爷爷喝的七分醉,赶紧将老爷子小心扶着,一路送回卧室。

  欧阳醉是欧阳恪自小看大的,长子嫡孙,祖孙两个感情着实不错。欧阳恪展开薄被给老爷子盖上,欧阳恪挥手扫去,坐起身,眯着眼睛含糊不清道,“臭小子,端了茶来,我就喝了点儿酒,又不困,哪个要睡觉呢。”

  知道老爷子出去喝酒,府里小厨房早就备着醒酒汤呢。

  姨奶奶端上一盅醒酒汤,欧阳醉一瞅这位新姨奶奶就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他爷爷是啥眼光,怎么就喜欢这种眼睛里带着小勾子的女人呢。

  “太爷,奴婢服侍您喝汤。”

  欧阳醉正想悄悄退下,欧阳恪已道,“把汤给醉儿,你下去。没事儿在屋里安生绣花儿,出来晃荡个甚!”

  欧阳醉忙接了汤,那新姨奶奶风摆杨柳的下去了。

  欧阳恪喝了两口酸汤子,皱眉打量着孙子,“不争气的东西,一个女人,你怕个甚!”

  “孙儿这不是想避嫌么?”您老什么岁数儿了都,这姨太太比欧阳醉尚小五岁,嫩的一掐一把水。欧阳醉在心里难免抱怨祖父一二。

  欧阳恪摇头笑道,“真是个蠢的,避也该是她避。你是啥身份,你这是府里正经的小爷,桃红是啥身份,一个奴婢而已!你倒避着她,真个蠢的!”

  “叫你多跟钱家小子交往,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欧阳醉眼睛微亮,“祖父,我现在都要当差,哪个有空呢。”关键是钱端玉在他祖父的嘴里那绝对就是一完人,还是极遭人恨的那种,欧阳醉想到钱端玉就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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