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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_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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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五部尚书已经各自从家里赶到宫中,三品以上官员自发组织来宫中侯旨。

  明湛单独拎出帝都府尹田晚华,“将帝都所有的米库粮店,全部征为官用,他们里面交了多少粮食,着人登记好画押,待日后,朕自然会补偿于他们。另外,帝都府里除了必须留下守门儿的人,全部出去,与帝都巡戍使陈四贤,你们两个商议着,帝都戒严。”

  田晚华与陈四贤领命,先行退下。

  诸官员眼看着明湛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慌乱的心无端的平静下来,明湛站在昭德殿丹陛之下,高声道,“朕早料到鞑靼狼子野心,不死不休!已秘密命永宁侯勤炼兵马!只是不料陈宇同罪大恶急,叛国叛朕!朕,必要诛陈氏九族,以祭大同六万将士十万百姓在天之灵!”

  “今鞑靼人铁蹄已到!我们的父母妻儿俱在城内,我们已经退无可退!”明湛天生嗓门儿足,平日里嚎一嗓子能把人震个半聋的堂音,此时放开嗓门说话,格外的斩钉截铁,力道非常,“我们退了,父母妻儿就要给人当猪狗一样作贱!所以,我们不能退!非但不能退,我们还要打败鞑靼人,以卫河山!以报国仇!以雪家恨!”

  “朕已命通州十万大军回援帝都,同时,九门十万兵马,二十万兵马守一座帝都城,足够了!”明湛高声道,“守卫国土,人人有责!没有国,哪有家?什么叫亡国奴,这个滋味儿,朕不想尝,朕想,你们诸位,也不会想在鞑靼人面前跪着,去过狗一样的日子!只要朕一日在,朕不会叫朕的子民过这样的日子!你们是朕的臣子,是朕的骨肉腹心,朕不与你们客气了!其一,你们家里,最多每户留一匹马,其余的全部献出来,由兵部统一安排!其二,家里的女眷孩子,好生在家里呆着,不要乱出门。其余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仆,兵部暂时征用预备役兵!其三,帝都百姓家,非有功名者,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俱要到兵部报到预备役。若有人不堪驱使,千石粮食可免一役。此三条,若有不服者,不必请旨,就地杀无赦!若有人借朕之命令罔顾人命,存心讹诈者,一经查实,朕要他满门!”

  “如今这个时候,朕不想听到其它推托的话,宗室、皇亲、宦门,百姓,一律同视,谁若罔顾朕的旨意,别怪朕不讲情面!”

  李平舟徐叁领头道,“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其余官员退下,明湛留下六部尚书问,“诸卿看朕可还有遗漏之处?”

  徐叁道,“陛下思虑周详,非臣等可比。陛下,除了宫里常备的刀枪,是否将兵部所有刀枪皆发放下去,预备役多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如今还要让他们加紧训练,熟悉刀枪,该是把刀枪发给他们的时候了。”

  “对。”明湛看向兵部尚书顾岳山,“岳山,在明天将预备役征集前,你派人把事情办好了。”

  顾岳山领旨。

  欧阳恪赞叹,“亏得陛下圣明远见,提前将帝都城墙修好,如今正将是隆冬季节,待几日天气严寒,在城墙上泼上冷水,筑就一座冰城,鞑靼人断无可能动摇我帝都根基的!”

  修城墙这件事,别说欧阳恪,就是其他五人亦佩服明湛的远见。一座结实的城墙,抵的十万兵马之功。正好修城墙的时候国库富裕,不惜银钱,明湛又三番五次的派着御史去看,自己也去瞧过几回,绝非豆腐渣工程。

  “可惜现在天还不够冷。”明湛冷冷一笑道,“不过一个大同副将叛变,若是鞑靼人将朕当做软弱无为之君,就是打错了主意!”

  顾岳山提醒道,“陛下,城里的粮店、药店、药行,暂时将粮食药材征用,以备兵事吧。”

  这真是给明湛提了醒儿,明湛点头道,“不仅如此,连宫里的御医,留下两位既可。其余加上城中大夫,全部以备后勤。”明湛这种清晰的思维,当即立断的反应,让所有的朝臣都松了一口气,并且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人们的信心。

  其实朝臣与君王,是相互倚存的关系。

  明君,则相伴有明臣的产生。

  明湛登基尚短,他手下的人还是凤景乾留下的老臣。而凤景乾在位期间,政治不可谓不清明,似李平舟等人都是清廉耿直之辈。

  明湛与他们之间,自然不比凤景乾更加融洽。

  这个时候,若是明湛心地不稳,大失常态,哆哆嗦嗦的提不起个架子来,那就真正完了。臣子向来视君王为主心骨儿,主心骨儿都要塌了,臣子们的心也就要散了。

  相反,如明湛这般,条理清楚,热血沸腾,冷静睿智的一条条的解说清楚,发下命令,官员们就不懵了。

  为什么在前任之君故去时,朝廷的首要任务是要再立新君。

  也并不全是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在许多时候:君王定,则天下定。

  所以,明湛非但要强势起来,还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势!

  前朝的事情忙到晚上,已大致安定下来。

  至傍晚,永宁侯再次进宫。

  明湛拉着永宁侯看帝都外的整个地图,明湛道,“如今鞑靼人还未到,朕想着主动出击。舅舅,朕在这里,鞑靼人必要来攻打帝都的。若能攻下帝都,活捉朕,比打下半壁江山都要有意义的多。”

  “陛下莫出这等不详之语,臣等若不能护驾万全,万死之罪。”这个时候,说什么“攻下帝都,活捉朕”的话,晦不晦气啊。对于明湛嘴里的百无禁忌,永宁侯第一次生出腹诽之感。

  “只是一说,不必当真。”明湛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既然知道鞑靼人必到,如今大同府一战,鞑靼人大胜,那么,舅舅说鞑靼人最可能走的那条路。”

  永宁侯手在图上一指道,“鞑靼人若想进攻帝都,兵力定是不少,必走官道。”

  “杨宇同这人,臣与他打过交道。陛下,此人于进攻上颇有一手,而且,他曾任朱雀门守将,对朱雀门非常熟悉。”永宁侯道,“杨宇同已经叛变,再无退路,必定死拼到底的。他带的人,定要来攻朱雀门。”

  “那朕就在朱雀门解决了他!”明湛断然道,“既然鞑靼人走官路,在他的来路上,有没有好的设伏点儿,先得给鞑靼人一个教训!”

  永宁侯再指一个位置。

  明湛接着再发谕全国:各地方,离州府进的,百姓均避入州府。来不及的,有山入山,有洞钻洞,粮食吃食能带多少带多少,不能带的,全都毁了,不要给鞑靼人留下一颗粮食。家里就是铁锅水缸砸了,棉被衣服烧了,叫他们连做饭喝水都寻不到家什,冬天来临时,明湛倒要看看,鞑靼人是不是钢筋铁骨,不怕冷不怕冻的!

  凡州府官员,各地守将,若有避退弃城者,秋后算账也要诛你九族!

  帝都的谕令一出,几乎所有的高级官员都心里有了底。的确,冬天已经来了。

  阮鸿飞直奔天津,天津那里停靠着他的大船。

  整个天津已经是备战状态,天津港的工程自然只能暂停了。阮鸿飞登船很顺利,不过,没走半个时辰,就遇到了麻烦。

  李方与陈大豹有请。

  说是请,二人联手,几十艘大船,上万海盗围了阮鸿飞的船,阮鸿飞也只有先吃敬酒了。

  “老李,你来这里迎我,倒真是礼轻情意重啊。”阮鸿飞从容自苦的一笑,带着摇光等人登上李方的大船。

  摇光已气的脸色泛白,禁不住冷笑,“李老大,我们国主自来敬你是一条好汉,与你兄弟相交!前些天,你的人在帝都闯了祸,还是我们国主多方安排调解,保他们安全无虞,回了海上!如今你倒来围堵我们,岂不是恩将仇报!江湖上,义薄云天的李老大倒是叫小的开的眼界!”

  李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他哈哈一笑,揽住阮鸿飞的肩,“杜老弟啊,你得见谅,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放心,只是请老弟你到我这里歇息几日。”

  陈大豹亦笑道,“是啊,我们哪里敢对国主无礼呢。国主,这也是为了咱们海上的基业着想哪。”

  李陈二人既然敢对他出身,那就不是小事,短时间定是难以解决的事情。阮鸿飞顺势道,“正好,我与两位大哥时久未见,多少心里话想与你们说呢。趁此良机吧,我倒也不怎么急着回去呢。”

  李方与陈大豹皆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阮鸿飞非暴力不合作,他们还真不敢太大的得罪阮鸿飞。

  镇南王府。

  “帝都定是出事了。”凤景南道。

  凤景乾接过弟弟递过的密奏,是藏人在云藏边境集结兵马的奏章,凤景乾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凤景南之所想,“难怪藏人与鞑靼人联姻,意在牵制你了。看来,鞑靼又对西北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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