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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_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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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个拼图,终于找到自己最后一块缺角,重获新生,才得完美。

  “你不要跟朕生气,朕有朕的难处……”楚枭开始了第二次解释:“你是不是因为朕去了祥鸾宫所以心里不舒坦?”

  想来想去,似乎就只有这里有疑点。

  “这些事朕心里头有数,你要相信朕。”

  在楚岳睁开眼的时候,楚枭竟有些忐忑,他怕看到对方的不信任。

  “我没有生气。”楚岳收紧双臂,抱紧对方:“我生谁的气都不会生你的气。”

  那楚枭想不明白,青年时而的忧色,时而的走神,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前他做人做事,只要掌握好对方的软处就好,人就是这样,有贪恋的东西,又有惧怕的事情,只要一手给出甜头,一手紧紧按住死穴,双管齐下,何愁驭人不成。

  按理说青年这般在乎自己,那主动权绝对是在自己手上,可如今反过来心乱如麻的,忐忑不安的似乎又是自己。

  “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青年收拢双臂,动作比刚刚轻缓许多:“三哥,下午要去练武场么。”

  明明刚刚还在暗自抱怨青年力气太大箍得他太近,现在对方如他意松了,心里反而空飘飘起来。

  但是要他说出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是要陪朕练习?”

  “可以啊。”楚岳微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笑纹:“我最近进步飞速。”

  两人的头靠在一起,鼻尖都可以蹭在对方鼻尖上头,楚枭真的忍不住去蹭了一下,笑道:“你这是想向朕挑战么?”

  “唔,臣弟还未写好战帖,皇兄要是不嫌弃,臣弟可先显摆两手,让皇兄先过目一下。”

  皇帝被弄的很痒,脸埋在枕下,连连闷笑起来——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般怕痒的:“够了……够了,好好好朕就先听着你的大话,明天要是再输你再自己看着办吧。”

  身体再被拉近,其实已经是这么亲密的距离了,还是觉得非常不够一样,怎么会这样呢,想知道对方心里头所想的,想知道对方心里头现在是在怎么看待自己——别人的想法原本关他什么事?他有必要在意别人对自己怎么看?

  楚枭觉得对方已经熟睡了,这才伸手贴紧了青年的手掌。

  他很厌烦自己现在这种执拗的贪得无厌,不是不幸福,只是偶尔觉得自己和青年相处中太过小家子气,英雄气概烟消云散,甚至莫名卑微起来。

  此次出征南蛮是楚枭亲自挂帅坐镇,势必要一举就拿下南方这一大块土地,南方不是什么富裕肥沃的地方,也不具有威胁性——从蛮王到百姓都十分老实乖顺,向来自动自觉的趴在那儿不敢动也不敢吠,但是这些楚枭都不管,反正那只是他心里头那张宏伟而辽阔大版图的一个小小角落,早晚要收拾的。

  这几年国库充盈,军队换了装备大量购进塞外马匹,改进训练方式,楚枭有心将他的铁骑训练的更加锋利,这次拿南蛮练兵再合适不过了,再者南蛮炎热,以后若过西边的死亡沙漠也要经历暴晒,这次绝对是一场绝佳的提前预演。

  军队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出发了,楚枭原本心情很顺畅,策马扬鞭,如同脱缰野马非常自在,可没走几天他就身体发痒,似是很不舒服,身体发热,楚枭以为是有点着凉,勉强在车里头睡了一觉后才发现身上涨起了红疹,其痒难当,找来随行太医一瞧,说是陛下生水疱了。

  楚枭精神不佳又乏力不堪,躺在车里直想找东西往身上蹭来止痒,楚岳满脸忧色的缠着太医问东问西,长吁短叹的按住楚枭的手脚:“三哥你别动了,太医都说了弄破了以后是要留疤的,你忍忍,我给你擦药。”

  楚枭难过的几乎要暴躁起来了:“留疤就留疤,朕实在是忍不住了。”

  青年又哄又劝,还亮出自己小时候生水疱留下的疤痕,一个在左眉上很浅很浅的圆形小疤,谆谆劝诱:“三哥听话,这个呢等过几天就会消掉了,只要不乱抓以后就一点事都没有,这几天还要忍忍嘴,戒戒口。”

  楚枭浑身发热,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抓着楚岳手臂,粗神粗气的发着脾气:“你说!朕是不是得天花了?”

  “不是,只是长水疱而已,太医有经验不会认错的。”楚岳连连否认,坚定的说:“我小时候不也得过吗,我认得的。”

  楚枭昏昏沉沉的躺在青年怀里,好像只要睡着了身上就不那么痒了:“你……多少岁长的?”

  “嗯……好像是七八岁的时候,具体时间我也忘记了,当时没人告诉我怎么办,我也抓破了好多,身上也留了不少疤呢,所以三哥一定要好好忍住。”

  “朕……怎么不知道。”

  楚岳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三哥很忙啊。”

  七八岁又不受宠的孩子——楚岳好像从生下来就一直在被所有兄弟排挤,就连自己的同母的哥哥都看不起他,好像只有自己当时是连排挤都懒得做得,他怎么会欺负这个孩子呢,他根本都看不上他。

  楚枭心里就难过起来,为了自己当时的种种恶劣行径。

  这么痒这么难捱的事,他现在这个年纪都觉得辛苦,一个没人照顾理会的小孩子,又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忍受下去的呢。

  光是想到这个场景,他就觉得连喘气都压抑起来。

  几日后情况更糟糕起来,不仅身体四肢,就连脸部,发下,指缝间都长起了绿豆大小水疱,奇痒无比,水疱壁薄易破,一抓就破。楚枭现在蛟龙遇浅滩,几乎是全日窝在马车中生闷气——那日他叫人拿来铜镜,简直都不敢置信这种惨淡面容像怪物一样的人会是自己。

  虽然太医和楚岳都信誓旦旦的保证很快就会结疤变好,但是现在天气那么热,行军路上条件又有限,光是这几天就已让他度日如年,在这种瘙痒下楚枭的脾气越发的变坏了,见谁谁都不顺眼,日日狂躁,无比痛恨自己身上那些布满的水疱,恨不得用爪将这些惹人厌的玩意全数戳破。

  他叫随行的侍女进来帮他抓痒,水疱旁边是圈红晕,既然里头不能戳,那外头总可以抓了吧,无奈楚岳在其他事情上都非常好说话,但在这件事上就出人意料的霸道,楚枭忍着难受好说歹说好几次,楚岳都义正言辞的表示非常不能够接受,这种事他来做就可以了,何必假以人手呢?

  痒磨损了楚枭的耐性,他一脚踹倒了车里头的放茶水的小桌子,见青年闭目沉默,还是一派坚固不肯退步的样子,真是反了,反了——楚枭恶狠狠而又悲凉的想,以前他别说发脾气,就是冷哼一声楚岳都要跟着变色——

  现在还没好上多久呢,就竟然敢这样公然的开始跟他唱对台戏,跟他摆起谱来了!

  因为炎热的关系楚枭穿了件宽而大的黑绸袍子,半块胸膛露在外头,随着怒气起伏——这真的不是什么好风景,至少现在不是。

  楚枭见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盛怒下又莫名的觉得心虚起来。

  “你别老盯着朕。”

  他这种样子连自己看了都倒胃口,更不想自己这种惨状被其他人看到,这些日子他隔帘议政,一个臣子都不见,像一条被人拔了胡须萎靡不振又羞于见人的龙。

  他也不想在楚岳面前显得丑陋狼狈。

  “朕再说一次。”他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正色道:“去找人来,别再挑战朕的耐性。”

  楚岳垂着眼将翻到的桌子摆正,他知道外头的人是不敢进来的,皇帝此刻怒气直冲云霄九重天,没人敢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三哥,你哪里痒我还帮你。”楚岳很为难的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环抱着皇帝:“可要找人来就真的不行。”

  “为何不行?朕连使唤人来都要经你同意?你以为自己算老几!”

  青年文质彬彬的轻声说:“被人看了不好吧。”

  楚枭几欲胆裂吐血,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的,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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