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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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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越发觉得女子抓不住,连忙表忠心:“阿慈怎会不知我的心意,这里面这辈子都只住你一个人。不就是胡家祖传铺子的房契,阿瑶把它放在了我这。本想着中举后助她回青城做些小生意,既然阿慈不喜,我便把她送回娘那。”

  “谁说我不喜,我身边正缺个丫鬟。”

  “这……”

  做表哥的宋钦文就算再狠心,乍然间也不忍心如此作践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怎么,宋郎不肯?”

  帘子外的阿瑶只觉天塌了,她就说为何那马车如此眼熟。打造车体用的金丝楠木是爹爹送给她的千工拔步床,车辕镶嵌玉石出自胡家库房、幼时她曾拿来当玩具,还有车帘、缰绳、马辔,样样出自胡家,自己家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当日爹娘死后那些千头万绪的事,根本原因就是缺钱。如果库房没走水、金银玉器没失窃,也不会窘迫到为结算账目置卖良田房契的地步。

  一切的源头都在这,是她错把仇人当恩人,引狼入室任由他败光了胡家百年基业。

  想到这她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卧房门冲进去。入目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如鳔胶般黏在一起,满室糜旖的气味熏得她几欲呕吐。

  见到她宋钦文面露慌张:“表妹,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阿瑶目眦尽裂:“幸亏我回来得早,不然岂不一直被你们当傻子骗?”

  床上的沈墨慈摇头:“怎么会?我今天过来便是特意等小表妹你回来。做人要坦诚,毕竟我和宋郎两情相悦,总不能一直瞒着你。”

  “你可真是坦诚,想必胡家库房也是你烧的?”

  见她没否认,阿瑶心中灵光一闪:“那我爹遭山匪身亡也是你所为?”

  沈墨慈耸肩,情-欲之色还未完全退去的脸上满是不屑一顾:“我手上从不沾血,那种脏活不是女人该干的。”

  话说到这阿瑶还有什么不明白。

  恨么?怎么可能不恨!可恨又有什么用,沈墨慈交好几位王爷,连皇上也公开夸赞过她“巾帼不让须眉”。以前她坐拥胡家万贯家财,都被她用一个宋钦文轻松设计。如今她一无所有,拿什么去报仇?

  可这仇不能不报,余光瞥向窗台,她讽刺道:“心已经黑得臭不可闻了,还会在乎手脏不脏?”

  趁她愣神的片刻,她大步跨向窗台,拿起菠萝粒那把剪刀,倾身朝她袒露的心口刺过去。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眼见尖端就要刺破血肉,旁边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拉住她。

  “表妹,若有不痛快你便说出来,何必……”

  “何必”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多年来从未收到过真正生命威胁的沈墨慈,夺过剪刀后,惊魂未定之下发疯似地往她身上回刺。双手被宋钦文反间在身后,阿瑶丝毫挣脱不得,只能任由沈墨慈在她身上捅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

  一座座血泉从身上喷涌而出,寒冷的感觉袭来,意识逐渐消失。临死之前,她想着的不是对宋钦文、沈墨慈的怨恨,而是三年前已经过世的爹娘,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看到她这样糊涂该有多痛心。

  阿瑶不知道的是,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玄衣少年骑马来到小院。听到里面动静闯进卧房,见到她倒在血泊中,浑身血流如注的一幕,他沉下脸二话不说敲晕两人。

  然后他给两人喂了春水关在暗室内,待他们激战到最激烈时,从房顶灌下泥浆活活将两人浇成等身高的泥塑欢喜佛,运往青城当做沈老爷子六十大寿的寿礼。

  又过了几年,朝廷新一轮变动,少年亲自请命巡查江南布政,他以谋财害命等原因、林林总总给沈家罗织了八大罪状,足够他们全族把牢底坐穿。而追讨回来的胡家财产,因后继无人收缴国库。田地铺子产出供给皇家,金银珠宝在国库转一圈后拨给大夏各地慈幼局、福田园,拯救无数鳏寡孤独,功德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

  各位看官老爷有人的捧个人场,有花的赶紧砸过来,小的在此拱手拜谢!

☆、处置刁奴

    二月末的青城,正是冬意尚未完全褪去,春意还不够浓烈之时。

  天蒙蒙亮,晨间雾气正浓,阿瑶披着春衫坐在窗前,看着庭院内湖边那一溜稍显模糊的红灯笼愣神。

  她不是报仇不成反被沈墨慈戳成筛子?怎么会到豆蔻年华。就着平头案上忽明忽灭的烛光,阿瑶歪头看着自己那双手。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黄晕的烛光衬得本就细嫩的肌肤如无暇的羊脂白玉,十指纤纤比刚拔下来的嫩葱形状还要好看。粉嫩的指甲不涂丹寇,只修剪成圆润优美的形状,手腕上简单地套对金丝红翡玉镯,水头极好的红翡中金色很足,烛光下星星点点,映得那双手更是细嫩。

  这对玉镯是她十三岁生辰时阿爹送得礼物,一同送来的“小玩意”还有很多。她自幼见惯了好东西也没往心里去,只因正月里瞧着红色喜庆才顺手带上。等到胡家败落典当家财结算账目时,她才知这对成色上佳的红翡玉镯是很有来历的古董,单这一对镯子就能在青城买两间不错的铺面。

  左右手各戴着一间铺面,想到这阿瑶只觉手腕有些沉重。

  不论是待字闺中无忧无虑时青葱水嫩的双手,还是手腕上尚在的金丝红翡玉镯,都足以证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红灯笼尤在,大宅中再不是爹娘过世后的愁云惨雾、不见喜色,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自半夜三更因腹部绞痛惊醒后到现在,半夜功夫阿瑶从最初的不可置信中逐渐冷静下来,如今弄清现状后她只余满心庆幸。

  她回来了,有些人也该倒霉了。

  阿瑶唇角一勾,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呵欠声。呵欠打到一半,声音转向她这边时戛然而止,片刻后呼天抢地的声音传来。

  “哎哟我的姑娘,您怎么就不声不响一个人坐这窗户边上。这夜里的凉气还没散去,晨间雾气又大,您这绞肠痧还没好利索,万一受了凉又重犯可如何是好?”

  果然是奶娘!阿娘生她时难产,自幼她被奶娘带大,与之关系难免亲厚,平日也愿意给她几分脸面。可就是这份纵容让她越发没规矩,平日在府中作威作福不说,待日后胡家水深火热之时,她竟趁人不备摸进她闺房,卷着她妆奁匣子中大半名贵首饰逃之夭夭。

  心绪难平,烛光下阿瑶眉眼间带出几丝冷意。

  “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干脆起身赏下这月下湖景。”

  她声音生来甜糯,幽暗中又看不清面色,奶娘丝毫未察觉出不对。绣着暗花的紧口袖随意抹抹眼泪,张口将方才憋下去那半呵欠打完,她走到阿瑶身后,稍显粗大的手往她胳膊上抓去。

  “外面这么大的雾,连湖面都见不着,哪见得着什么月亮。天色尚早,姑娘还是快些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边说着奶娘边抓着她的手臂往上抬,闲着的另一只手顺势去关镂空雕刻着劲竹的花窗。

  有些事就怕留心,她原以为奶娘是因胡家败落才起了二心,没想到如今还是一片繁荣锦绣的时候她就已经如此胆大妄为。见她没有依言起身,手臂上搀扶的那只手逐渐用力,隐隐有强迫之意。

  “嘶,疼。”

  阿瑶忘了如今她还是养在闺阁的娇娇女,浑然不是三年后那个京郊破败小院中柴米油盐成天围着锅台转的健壮村姑。娇弱无力的胳膊压根不是五大三粗的奶娘对手,猝不及防之下手肘撞到桌上,麻骨正好撞到桌角,一瞬间那感觉就跟拿剪刀在胸前戳个洞似得,疼得她眼泪快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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