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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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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垂仍是摇头。

  慕容冲到底年少,不明白一个道理,形势比人强。

  假如慕容评能力排众议,让朝廷上下相信牺牲两个皇子公主就能和氐人“修好”,请来“救兵”,哪怕太后和燕主合力反对,照样保不住慕容冲。

  “不许回邺城!”慕容垂一锤定音,不给慕容冲反对的机会,“自今日起,你不许离开大营半步,除非得我手令。”

  “叔父!”

  “凤皇,听我的话。”慕容垂站起身,绕过矮榻,单手按住慕容冲的肩膀,沉声道,“慕容鲜卑再不济,也不能送出皇子公主给氐人!”

  “可我阿姊……”

  “我会想办法。”慕容垂的保证并没多少底气,却是唯一能留住慕容冲的办法。

  “叔父,”慕容冲低下头,用力咬牙,终于低声道,“我信叔父。”

  “好。”慕容垂收回手,想了想,又落在慕容冲的发顶,“你不是喜欢我那张弓,等此事了结,我便将弓给你。这些时日不要出营,我让申冉教你绘制舆图。”

  “叔父,我不想学。”慕容冲皱眉,“我一看这个就头疼。”

  慕容垂笑了。

  “不想学也要学,不懂舆图将来如何领兵打仗。还有,要习字,汉人的字必须学。不用像汉人那样吟诗成文,至少要能读懂兵法。”

  “诺。”

  慕容冲知晓争辩不得,只能点头应诺。

  在转身离帐时,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虽然叔父不许他回邺城,但若是情况紧急,哪怕是偷跑,他也要跑回去!

  这厢叔侄俩各怀心思,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远在兖州的桓容,则端正的跪在主帅帐中,双手扣在头前,桓温不出声,他便一动不动,连丝轻颤都没有。

  “大司马。”郗愔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桓温转过头,沉沉的看他一眼,终于令桓容起身。

  “阿子,数月未见,怎这般生疏?”

  “不敢。”桓容站起身,一板一眼道,“军营中不容私情,容不敢造次。”

  一句话出口,桓大司马脸色更沉。

  郗超诧异挑眉,郗愔转过头,扫一眼趴在地上的桓熙,再看一眼义正言辞的桓容,瞬间明白,桓容此举不是赌气,而是堵死桓熙反咬一口的途径。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

  桓容身为嫡子,自然高桓熙半头。然桓熙是为长兄,年龄几乎能做桓容的爹,桓容将其囚困,总有些说不过去。

  “阿父!”桓熙缓过一口气,见到桓大司马难看的表情,以为有了机会,当即挣扎起身,控诉桓容无视军令囚禁上官,并纵容凶仆将他殴伤。

  “阿父,其行放肆霸道,全不将军令放在眼中!手下凶仆状似恶侠无赖,竟敢对儿动手!”

  “阿父,其违反军令,当予以严惩,凶仆殴伤士族,依律定要砍头!”

  桓熙满脸的血痕,一身的伤痛,胸中憋了极大的怨气,此时此刻总算有了发泄途径。

  按照他的说法,桓容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彰显军规,他手下的恶仆更是豺狼之辈,必须砍头戮尸方能解恨!

  桓熙说话时,桓容既没出言打断也没愤怒驳斥,始终傲然而立,视线扫过桓熙,活似在看一个小丑。

  一人丑态毕现,一人英英玉立,两人的对比过于强烈,不提暗中摇头的郗愔,连郗超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不用提脸色发黑的桓大司马。

  桓熙尚无觉察,仍在滔滔不绝,桓大司马的脸已然黑成锅底。

  告状也要讲究技巧!

  桓容刚刚阐明军营不徇私情,桓熙就口称阿父,话里话间要桓大司马做主。

  如果帐中没有别人,桓温尚不至于如此难受,偏偏郗愔在座,明摆着看笑话,那嘲讽的表情,活似蒲扇大的巴掌抡在桓大司马脸上,一下接着一下,那叫一个响亮。

  “阿父,要为儿……”

  “住口!”

  桓大司马一掌拍下,两指厚的桌案竟现出裂痕,足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阿父?”桓熙不明白。

  郗超暗中叹息,大公子这般愚钝,将来明公登上大位,怕也是后继无人。

  “身为长兄,你不睦亲弟,可感到羞愧!”

  听到这句话,桓熙当场傻眼,桓容掀起一丝冷笑。

  当他是黄口小儿,听不明白?

  撇开营中流言,不提桓熙不敬嫡母,反将事情往兄弟置气上引,明显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能让渣爹如愿?

  当然不能!

  麻烦找上门,不好好回敬一番,任由对方高举轻放,随意糊弄过去,就真坐实了软柿子的名头。北伐至少几个月,隔三差五来上一回,当真是不够闹心。

  “督帅,容得官文,点步卒五百,役夫三百随军北上。”桓容正色道,“队伍入城,尚未报至主帅营帐,由主簿记录兵员,世子便带人入营地,手持军令,声言调走全部步卒役夫。”

  桓容说话时,帐外陆续出现几个身影,从官服铠甲判断,均是领兵的各州刺使。

  荀宥和钟琳派人广播流言,为的不只是让桓熙好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引出这些“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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