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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_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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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木窗之外,一双大眼正定定的看着他,本该纯真的眸子,此刻溢满仇恨,全不似五岁孩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桓刺使讨逆二

  八月的寿春,骄阳似火,热得好似一座火炉。

  自从袁真病逝,袁瑾自封幽州刺使,接掌袁氏在淮南的力量,行事一改平日作风,愈发孤行一意,不听劝解。

  手握大权之后,袁瑾迅速断绝同桓容的联系,不许秦氏坞堡继续借道,而是改向长安派遣使者,给苻坚送去亲笔书信,许下金银城池,决心彻底反叛晋朝,携袁氏仆兵投靠氐人。

  袁真死得实在太快,许多事未能提前做出安排,给了袁瑾钻空子的机会。手下谋士和将领人心不齐,多数并不看好袁瑾。

  观袁瑾诸多行事,果然应验众人猜测。

  袁氏到他手中,别说恢复往昔荣耀,重立世人之前,连维持目前的局面都很困难,甚至会变得更糟。

  日前有谋士处于好意,试图劝说袁瑾,纵然要守城,也莫要以村人为盾,行此恶事实在有伤天和,恐落下后世恶名。

  结果如何?

  侍奉袁氏族两代的情分,竟抵不上劝谏的“过错”。

  不从袁瑾心意的下场,谋士身陷囹圄不说,一家老小都被押上城头,和裹胁入城的百姓一起做人盾,全了他的爱民之情。

  如此倒行逆施,自然引来众人愤慨。

  尤其在谋士不甘受辱,在牢中自尽之后,愤慨升级为熊熊怒火,只等一个契机就能引燃,瞬息可以燎原。

  而这个契机即将来到,就在眨眼之间。

  八月下旬,寿春城已是人满为患。

  袁瑾下令只留北门,余下城门尽数关闭封死。同时调兵遣将,命麾下日夜在城头巡逻,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

  “派出斥候,探明桓容驻军何处。在城外设立拒马,将南门和东门堵死。”

  袁瑾坐在上首,扫视默然不语的谋士武将,冷冷一笑,道:“诸位,桓容乃桓温子,袁氏之所以沦落至此,桓温是罪魁祸首!”

  “与桓容结好,无异于与虎谋皮。先君病中做下决定,难免有思虑不详之虞,瑾今为此举,不过是拨乱反正,扭转颓局。”

  众人口中称诺,暗地却嗤之以鼻。

  什么叫拨乱反正?

  有乱才能正!

  袁真病重之时,仍能果断铲除朱氏,灭掉城中隐患,更同桓容联手,保住袁氏在淮南的力量,这才叫为家族考虑!

  现如今,袁瑾并不详加考虑,也不过问众人意见,一股脑抛开袁真的布局,撕毁同桓容的盟约,转而投靠胡人,何等的短视!

  不听劝解,一意孤行,甚至将劝解之人投入牢中,又是何等的令人寒心!

  室内陷入沉默,无论谋士还是武将,无一人出言反驳。

  袁瑾不知内情,以为是自身威严日盛,压服袁真留下的旧人,很是志得意满,竟有几分得意洋洋。

  落在旁人眼中,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恨。

  “城防之事还要劳烦诸位。”袁真道。

  “诺!”

  “谨遵公子吩咐。”

  听到这个称呼,袁瑾下意识皱眉。

  从他接掌氏以来,城内的谋士武将少有改口,多数仍以“公子”相称。这让他极其不满,又不好轻易挑错。

  毕竟袁真去世不久,论理他该服丧,此时自封本就不合时宜。

  故而,袁瑾只能暗暗咬牙,暂且压下这口闷气,只待日后再论。

  殊不知,他对袁真留下的人手不满,后者更是对他寒心,甚至是心灰意冷。

  离开“刺使府”后,众人并未立刻分散,而是互相看着,一起摇头叹气。

  “以王兄看,寿春能否守住?”

  “难说。”

  “那么,公子派人往长安……”

  “此事不宜多言。”

  一名谋士截住话头,对同僚道:“桓使君尚在路上,近两日之内,寿春应当无事。今日难得空闲,诸位何妨至舍下小酌一番?”

  谋士之言有些突兀,以寿春目前的境况,别说小酌,安心吃顿饭都很难。奇怪的是,听到这番话,众人非但没有驳斥,反而纷纷点头,都言必定到访,无一落下。

  事情商定之后,两名武将先往城门处安排布防,谋士陆续登上牛车,返回暂时居住的家宅。

  牛车离开刺使府,行出不到百步,路边即被村人和流民占满。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时而能听到小儿的啼哭和老者的叹气。

  谋士掀开车帘,看到一什仆兵正手持长矛,迫使数名汉子同家人分开,不由得暗中伤怀。

  “伤民如此,招至世间怨恨,留下一世恶名,岂能有善终。”

  如果袁使君还在,寿春绝不会沦落至此。可惜的是,袁使君沉疴在床,去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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