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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_第7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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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被关押的奴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胸口皆插有折断的木刺,额头画着诡异的血痕,双目圆睁,为主殉葬。

  看到尸体头上的血痕,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吐谷浑是鲜卑分支,信奉萨满教。死去之人头上的图案以血绘成,代表着最恶毒的诅咒。

  二王子双腿发软,竟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耳边似有丧钟敲响。

  太元元年,十二月底,吐谷浑王辟奚服毒身亡。

  关于这位王者,历史记载不多,加上胡族不修史,想要查找有关他的资料,仅能从东晋和桓汉史书中寻找。

  性狡勇猛,是对他最多的形容。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狡诈多谋的王者,生命的最后却被儿子囚禁,以致服毒自尽。死讯一直被遮掩,直至城破才被揭开,不得不令人唏嘘。

  瘫软在地上许久,二王子强撑着打起精神。

  他十分清楚,国主的死讯必须压下,绝不能在此刻传出。目光扫过满脸惊骇的奴仆,猛地抽出弯刀,用力挥下。

  都城外,汉军擂起战鼓,吹响号角。

  苍凉的号角声伴着鼓声,回旋在冰冷的风中,重重砸在守军的心头。

  天子大辂中,桓容身着玄裳、朱红蔽膝,腰佩兽首宝剑,长袖衣摆在风中烈烈作响。在大辂左右,谢安和王彪之神情肃然,胡须被风吹拂,始终脊背挺直,傲然如松。

  在鼓声中,百余辆武车推到城下,挡板升起,架上木杆,组成三排投石器。

  跳荡兵将圆盾背在肩上,扛起云梯,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直扑城下。

  狂风中,喊杀声未起,杀机早开始蔓延。

  突然,号角声停了,鼓声猛然变得急促。

  武车旁的步卒用足力气,齐声大喝,拉动绞索,投石器的木杆猛烈摇动,抛出断木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头。

  几块巨石砸到城墙上,墙皮竟簌簌飞落。

  “杀!”

  巨石和断木如雨,城头守军死伤不多,人却被吓破了胆。

  经公输和相里改造的武车,威力超出寻常,加上是三段连发,守军顿觉漫天都是巨石断木,恐惧感袭遍全身,只想找个地方躲藏,压根不敢冒头。

  投石告一段落,攻城锤已推到城下,跳荡兵抬着云梯,虎狼般扑向城墙。

  云梯上带有特殊结构,并在上层包裹铁皮,一旦架上城头,轻易无法推倒,更没法砍断。

第一部 云梯架上,紧接着是第二部、第三部。

  攻城锤抵在城门前,车上的壮汉将粗绳缠在腰间,一起拉动巨木,猛地撞向城门。

  在汉兵潮水般的攻势前,吐谷浑王城显得格外脆弱,几乎不堪一击。

  其中固然有武车之威、将士之勇烈,同样要归功于吐谷浑文武和贵族的“知情识趣”,举家逃走,更带走千余守军。

  历史总是相似的。

  当初邺城被破,与慕容垂和慕容评的出走不无干系。如今莫何川摇摇欲坠,几乎是邺城之事的重演。

  区别在于,攻入邺城的是秦璟,即将踏入莫何川的却是桓容。

  吐谷浑大王子和四王子站在军后,看到城下一幕,都不禁心生寒意。下意识望向天子大辂,目及年轻的桓汉天子,接连打了两个寒颤,不得不重新估量心底的念头。

  如果桓容在位,自己所想绝不会有实现的可能。

  眺望王城,四王子脸色苍白,双手握紧缰绳,手背暴起青筋。大王子则生出一阵茫然,为心中执念投向桓汉天子,究竟是对是错?

  与此同时,苍鹰飞过雪原,寻到正追击吐谷浑残兵的秦璟。

  看过桓容书信,秦璟忽然笑了。

  张廉和夏侯岩碰巧走过,见到秦璟的笑容,齐刷刷打个哆嗦。

  不能说殿下的笑容难看,昧着良心说这话,十成会遭雷劈。可好看归好看,如此渗人是为哪般?

  “吹号角,集结全军。”

  不等两人得出答案,秦璟已收起书信,抄起扎在地面的长枪。

  “追击残兵,一个不留!遇附庸胡部,凡以汉家子为羊奴者,不降尽诛!”

第二百五十七章 重逢一

  攻破吐谷浑都城没费太多时间,入城之后面对的混乱, 却让汉军上下费了不少力气。

  城门破开后, 汉兵接连攀上云梯, 在城头鏖战,围攻守城的将兵;胡骑则由城门飞驰而入, 由秃发孤等人率领,遇上守军毫不留情,刀砍枪挑, 有的甚至猛拉缰绳, 直接从敌人的身上踩踏过去。

  莫何川一片大乱。

  因朝廷官员多数出逃, 甚至连大将军都不见踪影,二王子只能披坚执锐, 亲自指挥战斗。

  然而, 胜败的天平早已经倾斜, 纵然他有不错的军事才能, 此刻脚踩悬崖,没有任何可借力或是抓握的地方, 面对袭来的强风, 早晚都会一脚踩空, 跌落万丈深渊。

  吐谷浑守军的确强悍,在汉军攻入城内后,一扫之前被投石器吓破胆的样子,纷纷拿起武器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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