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桓容_第910章

来自远方Ctrl+D 收藏本站

  一念豁然,桓容当即放松心情,笑道:“自当如此。”

  典魁和鲜卑勇士同时上前,抱拳行礼。

  之前的搏力中,前者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博得满堂喝彩。后者虽不甘心,但输了就是输了,两国天子面前,不可能继续纠缠,强行再邀一局。

  再者言,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再战一场,胜负依旧难料,并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

  “两位都是勇士,有拔山举鼎之威,力敌万夫之勇。”桓容笑着起身,先将羽觞递给典魁,后又亲持酒勺注慢一觞,送到鲜卑勇士面前。

  “满饮此觞!”

  “谢陛下!”

  两人谢恩,举觞一饮而尽。

  桓容之后,秦璟未取羽觞,而是命人送上两只酒坛,摆到典魁和鲜卑勇士面前。

  此举正合两人心意,再次谢恩,大手拍开泥封,互道一声“请”,开始举坛畅饮。

  “这是幽州酿?”认出酒坛上的标记,桓容转头看向秦璟,略显惊讶的挑眉。

  “然。”秦璟颔首,笑道,“美酒赠勇士,宝剑佩英雄。”

  酒坛很快见底,两人抹去嘴边酒渍,大呼一声痛快。

  当然,砸酒坛的行为不会有。真敢这么做,无异于藐视天子,当场就会被拉下去。

  “谢陛下赐酒!”

  两人谢恩,分别归席。

  桓容回身落座,秦璟仍立在席前,扬声道:“取槊来。”

  未几,有士卒扛上一杆马槊,通体乌黑,泛着金属板的光泽。

  槊柄由硬木制成,缠绕铁线,因年代久远,线圈已深深嵌入柄中。尾端有鐏,以青铜浇筑。槊首锋刃长近两尺,寒光闪烁,凝聚血腥凶戾之气。

  “此乃先君所用。”

  长槊本为秦策的兵器,为马战所用。

  早年间,秦策手持此槊,率部曲冲锋陷阵,死在其手的贼寇不计其数。

  因其独特性,非勇悍之士不可使。没有百夫之力,根本拿都拿不稳,遑论上马冲锋,与敌鏖战。

  秦策驾崩之后,这杆马槊传于秦璟。

  此番现于人前,不由得引起一阵惊叹。

  随秦氏入主长安,秦策建制称帝,这杆马槊被藏入宫中,许多新投的豪强和官员压根见都没见过。对于秦策的勇猛,多是从他人口中闻听,始终未能亲眼得见。

  相比之下,反倒是对秦氏兄弟的善战深有体会。

  尤其是秦璟。

  纵然没见过他同胡骑作战,总见过他在长安杀人。对于这位天子,无论是西河旧部还是新起的文武,都存有几分切实的畏惧。

  正因如此,在秦策驾崩、夏侯氏伏诛之后,北地人心不稳,却没有再起一场叛乱。

  秦璟的杀名悬在头顶,谁也不想做出头的椽子,成为天子儆猴的那只鸡。

  马槊在手,秦璟迈步行至篝火前。

  衮服大袖压根不影响行动,冕冠垂下的旒珠互相撞击,反为他更添一股威严。

  嗡地一声轻响,马槊横扫而出,破风声迎面袭来,不少文武下意识挺直脊背,醉意消去大半。

  秦璟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马槊横扫斜刺,每每带起一阵劲风,嗡鸣声不绝于耳。无形的煞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场之人无不屏息凝气,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伴着马槊横扫,秦风的铿锵之声骤起。自风中飞旋,声声敲击众人的耳鼓。

  长安文武正身而坐,击节而歌,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无尽的激昂慷慨。

  高车乌孙联合叩边,骑兵大军南侵,北疆狼烟四起,战火熊熊燃烧,城头战鼓不绝,号角绵延不断。

  国难当头,只要君王令下,无论平日里怀抱何等心思,都将被彻底抛到脑后。

  出征的号角吹响,众人都将披坚执锐,策马扬鞭,奔赴大漠战场,同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马革裹尸依旧不悔,战死英魂仍存,牢牢守卫国疆,不退半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劲风更烈,锋刃带起的寒光摄人心魂。

  黑色的长袖被风鼓起,动作之间,似大鹏振翅,即将扶摇直上,破开苍穹,直冲九霄。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击节声,歌声,马槊的嗡鸣,焰心的爆响,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人带至广袤的漠南草原,目睹铁蹄洪流,战阵森严。

  耳边尽是冲锋的号角,激昂的战鼓,喊杀声不绝。

  骑兵策马冲锋,刀刃彼此相击,铿锵有力。

  喊杀声震天,最终淹没在隆隆的马蹄声中。

  寒光闪过,刀锋划过脖颈,鲜血瞬息飞溅。勇士跌落马下,抓住最后的机会,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掷出长矛,誓要与敌同归于尽。

  黄沙被血染红,烈日烘烤整片大地,蒸干刺目的暗色。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