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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_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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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三姐又道,“那琴,我还得学呢。”

“那 姐姐把项圈抵给我,你跟舅母说不小心丢了。”赵长卿轻声细语道,“那天我叫姐姐戴回去,无非是叫姐姐暂且在长辈面前支应个门面,莫失脸面罢了。不想我这般 为姐姐着想,姐姐只当我好欺,成日糊弄于我。我要债也要的累了,若姐姐不愿,咱们干脆撕破脸皮叫长辈评评理,哪家欠债是不用还的呢。”

凌三姐摸摸颈上的金项圈,更是万分不舍,赵长卿道,“姐姐放心,我要来也不会拿去当银子,姐姐什么时候把银子还我,我什么时候还你项圈儿。”

凌三姐依旧满是不舍,赵长卿叹道,“你总当我心肠不好,你想想,我哪桩不是为你着想。当时你输了身家,跟我装了几下可怜,我便叫你写下欠条将首饰还给了你。不使你在长辈面前丢脸。”

“我 刚刚叫你去当琴当棋,也是想着那不是你的东西,得失不必你太心疼。”赵长卿道,“你想想,你看上的绢花是谁给你补上的银子吧?我要真是那等狠心的人,谁还 管你买不买得起绢花!你的琴,你的棋,你的项圈儿,统统是你的,我不要。我只是要银子,你拿一样值十七两九钱的东西给我抵压,我写收据给你,待你攒够了银 子拿来赎回就是。依旧是你的。”

赵长卿将一块绿豆糕递给凌三姐,“今天把事情说清楚吧,姐姐总要给我句准话。”

凌三姐咬咬牙,“我把那套棋子暂抵给你。”

“行,那我们先去当铺估价,若是值十七两九钱,我就收了。若不值,姐姐还需再拿样值钱些的来。”赵长卿道。

凌三姐点头,“好!只是,你不能跟我娘说,我娘问,我只说是借予你用的,你需帮我圆谎。”

“虽然不该跟长辈说谎,但如果表姐一定要我这样做,我也只得暂且依了表姐。”

看着赵长卿一幅假仁假义的德行,凌三姐只想去吐。

当然,凌三姐是不会吐的。她难得有机会来茶馆,更何况还有赵长卿点的茶果,不吃白不吃,凌三姐遂大吃起来。

当铺估价后,凌三姐最终将琴与棋都抵给了赵长卿。

家里少了东西,凌二太太自有所觉,问,“你琴呢?”

凌三姐道,“我字还没学会,也不会看琴谱,卿妹妹学的比我快,叫她先拿去学吧。”

凌二太太有些不乐,“你倒是大方。”

“有什么不大方的,我跟卿妹妹最好了。”凌三姐心里滴血的口是心非,“那天我买绢花银子不够,还是卿妹妹给我垫了二百钱。娘,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我好去还卿妹妹。”她倒不是想还赵长卿,只是如今她一穷二白,手里空空,急需银钱补充私房。

凌二太太道,“自家姐妹,你都把琴借她了,何需如此见外。”

凌三姐道,“娘你要这样,以后谁还敢给我垫银子。”

“行啦行啦,明儿就给你。”

凌三姐笑着央求,“现在啦现在啦。”

从母亲手里要了二百钱出来,凌三姐高高兴兴的存入自己的小红匣子,她才不会去还赵长卿,等以后吧,以后有了银子再把琴与棋要回来。

凌三姐这里少了东西,留意的不仅仅是凌二太太,凌腾亦问了一句,得知是借给了赵长卿。凌腾沉默片刻,盯着姐姐的眼睛问,“你该不会是为了还银子把祖父的琴卖给卿妹妹了吧?”这种事,别人做不出来,凌三姐便很有可能。

凌三姐一把捂住凌腾的嘴,小声道,“你能不能给我把严了这张嘴。”

果然如此!

凌腾推开他姐的手,问,“卿妹妹把借据还你了?”

凌三姐低声道,“我也是没法子,她三五天的就来要债。我又是不敢给母亲知道,暂且把琴棋压给她,等以后我有了银子再赎回来,她都给我写了条子。”

凌腾要了赵长卿写给凌三姐的条子看,眉毛一挑,“怎么是十七两九钱,你不是欠三十两么?”

凌三姐道,“我还了十二两三钱。”

“那也不对,多出来的两钱是怎么回事?”凌腾人小,却不好糊弄。

凌三姐道,“我买绢花时银子不够,赵长卿给我垫了二百钱,也算在里面了。”

凌腾道,“你把私房都还了她?”

凌三姐叹口气。

凌腾简直无话可说,问,“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个蠢货!

凌三姐道,“我去你屋里找了半日,也没找到你私房藏在哪里?问你,难道你会告诉我!”

凌腾气的头晕脑胀,恶狠狠道,“活该!!”

凌三姐撅撅嘴,“反正,你嘴巴给我闭嘴了,不准说出去。”

将赵长卿写的条子给凌三姐拍桌子上,凌腾拂袖而去:所有的蠢货都不值得的同情!

☆、第45章

赵长卿拿东西回家,凌氏没有不知道的。

赵长卿道,“都是外祖父的,腾表兄借去给表姐使。现在表姐借来给我使。”

凌 氏才不信她这鬼话,笑,“你少拿这话蒙我。你跟三姐儿素来不和,无缘无故的她怎么肯借琴给你使?何况,她早就是个心高的人,如今你二舅母也给她请了先生, 是盼着她出头上进的。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把东西借你使。不要说她,就是你的东西,又是贵重物件,也不能这么说借人就借人。”

赵长 卿笑,“要是平日里借,当然是借不出来的。”她简单的对凌氏道,“母亲不知道表姐那人,上次送中秋礼,非拉着我跟她下棋,输赢还得赌些彩头才罢。开始我输 了她两支绢花,要她收手,她非逼着我跟她玩儿,我险些把母亲给我们珍珠耳坠子都输给她。好在祖宗保佑,后来我赢了三表姐一幅金项圈金手镯珠花绢花,算了 算,足有三十两银子。”

凌氏训赵长卿道,“好大的贼胆,在家里也敢赌这么大的?”

“哪里是我想赌的?”赵长卿立刻将事推的一干二净,道,“母亲还不知道三表姐这人,赢了还想再赢,输了更要翻身,我倒不乐意玩儿,她哪里肯罢手。”

“合着你这琴跟棋是赢来的?”凌氏又觉好笑。

赵 长卿笑,“她平日里总要占我些便宜才能痛快,难道我是傻的?早先她跟我说外祖父借她琴的事,我就不服气,我也是外孙女呢。我也早跟外祖父外祖母说过,琴太 贵了,我也没琴使,所以才先学的笛子。外祖父明明有琴,就不说借我使使。腾表哥去借就有。母亲想想,外祖父何其偏心。”

赵长卿撅着嘴巴道,“再说,赌彩头的事难道能怪得了我。是三表姐非要拉我赌,我赢了她,难道是白赢的。反正是外祖父的东西,她没本事,才输给我的。我要了来,咱家可不省下买琴的银子了么。以后就是外祖父给我要也休想我还!”

凌氏笑,“你这事别跟我说,我跟你爹都没你这样的本事,亏你怎么想的这招术。我看你是早打上这琴的主意了。”

赵长卿挑挑小眉毛道,“自来东西都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这琴归了我,可见我是有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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