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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_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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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笑叹,“凌公子真是好人品,真正记挂着咱们,才会荐了这位苏先生来。虽是女子之身,却有这样高明的医术。咱家虽贫寒,也该备些简单的礼物去拜谢苏先生。”

林皓笑,“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母亲尽管放心吧。虽是些土物,也是咱们的心意。”

林母又问备了些什么,林皓说了几样,林母又叫添了一二,叹道,“苏先生不是大夫,是人家的坐馆先生,想来家中亦不富裕。只可惜家中银钱被我这场病折腾个精光,幸而我死拦着你没卖地,待明年打了租子,定要好生谢一谢人家。”

林皓沉默片刻,道,“科举之路向来不好走,倒不如另谋生路。儿子自觉不比人差,总能赚些家当来养活母亲。”

林 母叹道,“科举虽不好走,却是最好的路了。你若念书平平,我也不会一棵树上吊死的叫你去念书。你既有这天分,浪费了未免可惜。你看那些商贾之家,富则富 矣,见着秀才举人到底低人一头。何况,此关乎后世子孙,现在苦熬几年,若你将来有出息,这几年的苦也不算什么。我自认不是那等吃不得苦处的人。”

林皓低头受教。

待得第二日凌腾林皓到赵家时,凌氏道,“苏先生带着长卿已经去复诊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二人急手慌脚的赶到林家时,苏先生已经开好了方子,林太太满心歉意,“家里没有好茶,只得请您二位喝一杯白水了。”

赵长卿是跟着过来学把脉的,笑道,“太太这病,喝茶反不好,白水最养人。何况,您家这处叫甘泉胡同,水好吃是出了名的。”

林太太笑,“这倒是。这巷子还有个名儿,叫豆腐胡同。皆因水好,做得好豆腐。”听到脚步声,林太太见儿子回来,后头还跟着凌腾,笑,“走两茬子去了吧。”

凌腾见到赵长卿,微微吃了一惊,“妹妹怎么来了?”

赵长卿笑,“我跟先生来学着把脉。”她同苏先生学医也有几年了,能把脉的就是家里这几人,所见病症有限。如今既有机会,苏先生就带着赵长卿出来见习。

林太太笑,“赵姑娘这样小小年纪就已通医术,可见了不起。”同儿子说,“赵姑娘是凌哥儿的表妹,也是苏先生的学生。”

林 皓一进屋就看到了赵长卿,赵长卿为出来方便,穿了身玉青色的男子长衫,腰间勒了寸宽腰带,头上束了玉簪,不过那俏生生的模样显然与男孩子是不一样的。凌腾 倒是见过几遭她男装打扮的,心下深觉俊俏。林皓先时就觉着这位小后生实在太过俊俏了些,一听母亲说竟然是位姑娘,脸腾的就红了,连忙作个大揖,“赵姑 娘。”

赵长卿从容的还一礼,苏先生道,“新方子已经拟好了,喝三天后,我会再过来。”说着就起身告辞。

林太太苦留吃饭,苏先生笑,“待太太的病大安后我再来打扰是一样的。”

林太太要亲送出门,苏先生道,“外头冷,太太在屋里好生养病吧。”

林太太便命儿子送苏先生师徒出门。

凌腾与林皓回来后又坐了片刻也便告辞了,林皓先去铺子里抓了药回家,又张罗着烧午饭,林太太给儿子布了一筷子菜,笑赞,“苏先生非但医术高明,架子也不似寻常大夫那般大。”

“是啊。”林皓道,“我先时没见识,还疑苏先生的医术。她挂念着母亲的病,这一早就来了。”

林太太笑,“你也是,见着人家姑娘脸红什么。”

林皓已经镇定下来,笑,“我先时没看出她是个姑娘,还多瞅了几眼。母亲一说,很觉着失礼,脸就红了。”

林太太一笑,并不多提。儿子明年也十六了呢,只是林太太并不想早早为儿子定下亲事,一则如今功名尚无,定也定不到好人家,倒是委屈辱没了儿子。二则,太早成亲也分心,起码待儿子考得秀才再定亲事才妥当。

赵长卿苏先生坐车回家,路上倒遇一熟人——楚渝正要往欧阳师父那里送年礼。

楚渝往赵家车上看一眼,楚将军问,“怎么了?”

楚渝坦诚道,“是卿妹妹。”

楚将军噎了一下子,道,“不过是赵家马车罢了。”大冬天的,人家马车遮得严严实实,哪里就能看出车里的人是谁。

楚渝道,“感觉得到。”

楚将军暗骂:娘的,感觉得到!看这混账似要通灵了!

楚渝哪怕小宇宙爆炸估计也没隔着严严实实的车厢,感受到车厢内是谁的本领。他是听到了赵长卿同苏先生在车里说话的声音。

楚渝到了欧阳青峰那里就更肆无忌惮了,当着老爹的面儿便作死的打听,“师父,我师妹已经送过年礼了吗?”

欧阳青峰道,“是啊,你倒落在了师妹后头。”

楚渝又问,“师妹现下如何了?武功学的可好?”

欧阳青峰看向楚将军,很谦虚的请教,“孩儿他爹,我是如实相告,还是你严父正一正家法威风?”

☆、第118章

凡事有一利自有一弊。

譬如,楚将军承认欧阳青峰的武功十分了不得,就是他自己,也远不是欧阳青峰的对手。儿子能得这样的师父传授本领,虽然儿子当初险些被偷,但,总得来说,楚将军还是觉着儿子很有福缘的。

但,欧阳青峰这脾气就相当的令人无语了。

其实在楚将军的记忆中,虽然儿子小时候也是个淘气的,但,如果好生教导还是能教好的。要命的是,儿子遇到的师父不是仁义礼智信的孔老夫子,而是欧阳大侠。自从儿子四岁拜了欧阳青峰为师后,就由一个正常淘气小孩儿一路狂飙为大惫赖。

这要说起不要脸皮来,任谁都没法子。

楚将军实在很想表演当庭教子,就是担心被欧阳青峰笑话。这事儿以前就出过,楚渝自小便不是那等听话的孩子,没少挨老爹教导。有一回欧阳青峰瞧见了,欧阳青峰可见是瞧了稀罕,非但不劝,还一面叫好一面命人备下好酒好菜,竟拿他们父子下酒。

实在叫楚将军……

如今,欧阳青峰一手捏着个青花瓷盏,一面含笑问他,“孩儿他爹,我是如实相告,还是你严父正一正家法威风?”

楚将军纵使手心儿发痒也强按了下来,面不改色将球踢回去,道,“随你吧,孩儿他师父。”

欧阳青峰半点不觉为难,便同楚渝说起赵长卿的习武进度来,“真奇才也!她如今习武虽年纪大些,我教她行气运功,任督二脉竟毫无阻碍。”

“竟有这事?难道那一跤不仅跌出天生神力,还摔通了任督二脉?”

欧阳青峰哈哈大笑,“何必追本溯源?天既有赐,长卿又遇着为师,想是本门光大之兆。”

楚渝跌足叹道,“可惜今年不能糊弄着她出去玩儿了。不然我们一起跑马打猎,何等自在。”

欧阳青峰似笑非笑,“你就别白日发梦了,先时不过没提防你罢了。上回你来我这里,长卿正在听我讲武功,一听说你来了,她兔子一样就从后门走了,害我武功也没教完。”

楚渝笑,“真是个傻丫头,说自此不再见面,还真不见面了。她又不是男人,用不着一言九鼎。等什么时候我专门跑到她跟前,看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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