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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_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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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卿笑,“夏公子已经谢过我了。再者,那只是凑巧,我遇到了会救,别人遇到了一样会救的。”

“这可不一定。”那男子正要说什么,夏文只站在一畔,男子问,“你不去卖药草了。”

夏文把身上的竹篓递给赵良栋,笑,“麻烦良栋兄了。”依旧站在男子身畔不走。那男子索性不理他,眼中透出亮光,搓一搓手指问赵长卿,“我听说赵大夫是边城有名的高手,我这人,生平最好习武,赵大夫有没有空闲,咱们比试一场?”

赵 长卿不想这男子是来找她比武的,不过,找她比武的人也多的是,赵长卿早见怪不怪了,且自有法子应对这些人。她自荷包里取出个小银锭子,轻轻松松的捏了朵蔷 薇花,她本就擅画,又有绝世武功在身,一只小小银锭,竟捏出一朵碗口大小的银蔷薇,那花瓣薄如细绢,一层一层绽放开来,绚丽无比。赵长卿将银蔷薇置于掌 心,请这男子赏鉴。

这男子颇是惊叹,动容道,“世上竟真有这等绝世武功,若不亲眼所见,我实不敢相信。”

赵长卿没多说。

小 纪账房从里院跑到大堂来,一面道,“赵大夫,你又捏花样子了么?”他只是听闻过赵长卿绝世武功,见还未见过,非常想开一开眼界,只是苦无机会。故此,凌二 姐瞧有人来找赵长卿比武,连忙进院里同小纪账房说一声。只可惜,待小纪账房出来时,赵长卿的银蔷薇已经捏好了。

赵长卿笑,“送你。”

小纪账房先时在整理药材,闻言忙用帕子擦擦手,嘴里笑着,“这怎么好意思。”伸手接了赵长卿的银蔷薇,细细观量,赞道,“巧夺天工,真是捏的吗?赵大夫,下次你再捏花样子,可一定记得叫我一声,好叫我开开眼界。”

赵长卿笑,“闹着玩儿罢了。”

小纪账房欢喜了一阵,听到有人叫了声,“阿诺?”方转头看向一畔的大个子,小纪账房顿时嘴巴张得老大,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模样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当然,纪让不是鬼,他是小纪账房的亲哥哥。

赵长卿在家里跟家人说起来时都颇觉不可思议,“听说是家里遭了灾,兄弟两个流落江湖,竟然在边城相遇。小纪账房都哭了,大纪公子也连声感叹。”

凌氏问,“后来呢?”

赵长卿笑,“后来大纪公子就把小纪账房叫家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赵老太太道,“这都是命里的缘分。”

命里的缘分的大纪公子是个出手颇是阔绰的人,完全不像家里遭了灾的样子。纪家先着人送了帖子,然后大纪公子带着小纪账房还有纪太太亲自来拜会赵家。

纪家兄弟都是上好相貌,大纪公子俊伟豪爽,小纪公子斯文俊秀,赵老太太凌氏都很客气,尤其是纪太太,相貌秀美,举止文雅,言语谈吐无一不昭示着上好家教。

而且,纪家带来厚礼。

赵老太太凌氏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凌氏道,“因是街坊,也说不上谁照顾谁,我听长卿说小纪公子颇有学识,还帮着指点过阿白的功课。要说谢,该是我们上门道谢才是,纪太太实在太客气了,您带这许多贵重东西过来,我们怎么敢当呢。”

纪 太太笑,“二弟不比我家老爷,有武功傍身,等闲是不怕的。他一个书生,千里迢迢的到了边城,好在有惊无险,真是上苍保佑,也亏得像赵姑娘这样善心人时常帮 衬一二,他方能平平安安的。再者,夏兄弟于我家有恩,赵姑娘凑巧救了夏兄弟的性命,我们都不知要如何感激您家才好。遂带了这些俗物过来,您别嫌弃就是。”

“说来,这都是我们两家的缘分,老太太、太太莫要推辞,不然就是见外了。”

纪太太这般好,赵家便不好推辞了。

待纪家人告辞,赵老太太道,“这家人好生客气。”

凌氏笑,“两位纪公子可真是好相貌,虽话没说几句,可看人家的举止,就是有教养的人家。”大女儿成了大龄剩女,小女儿眼瞅着到了适婚年纪,凌氏现在的眼睛只盯着未婚青年。

赵长卿心道,不知先时纪家兄弟何等出身,看这行止,绝不是一般人家能调理出来的子弟。有些东西,是要自小耳濡目染浸到骨子里去的。

赵长宁倒是很高兴,兴致勃勃道,“大纪哥可是有武功的人,看大纪哥的大个子,真高啊!比爹还高半头!”虽然早认识小纪账房,赵长宁明显对大纪公子更热络。

大纪公子没能与赵长卿比一场,倒是与林老板比了一场。

一日赵长卿正在坐诊,小纪账房跑到药铺子里求援,“赵妹妹,我哥跟林姐姐打起来了,你赶紧去分开他们吧!”

赵长卿头也不抬的开药方子,道,“你都分不开,我怎么去分?打出个输赢就不打了。”

急公好义热心肠的赵大夫不理,倒是后头排队看病的病人一听说林家铺子又在打架,纷纷说,“难得看林老板出手啊,出去瞧瞧,回头再看病。”

赵长卿没出去,几个病人出去看热闹了,小纪账房直想吐血。

赵良栋心里跟有猫在挠似的,恨不能把脖子伸到门外去,鲜有良心的为“情敌”小纪账房说情,道,“卿姐姐,看小纪账房急的,还是出去看看吧。”

搁了笔,赵长卿便出去一看。

纪让龙行虎步,稳扎稳打。林老板鹤势螂形,拳脚锋锐。两人,一个俊,一个美,都是武功高手,打起来颇具看头,街上已围了一群人。

有人见了赵长卿出来,便问,“赵大姑娘,你看林老板同这位公子谁输谁赢?”

赵长卿没说话,只看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小纪账房在一畔念咒一般催道,“赵大夫,赵妹妹!你别光看啊!”林姐姐输了我心疼,我哥输了没面子啊!

赵长卿看了一时,四下寻摸了一回,回身把门口的两尊小石狮子一手一个托在手里,对着两人轰的一声砸了过去,一人一个,不偏不倚。

诸人见两尊几十斤的小石狮流星一般的袭过,林老板纤腰一折避开石狮,自己退开数步。纪让阔步一踏,也后退数步。对着林老板一抱拳,林老板负手冷凝,两尊石狮没入青石地下,竟刚好与地面齐平,周遭看热闹的人皆鼓掌叫好。

小纪账房连忙过去,擦汗劝和道,“哥,林姐姐,咱们屋里说话吧。”

赵老板转身回了自家铺子,纪让一握弟弟的手道,“跟我回家!”拉着小纪账房走了。

直 待回了家,纪让方说纪诺,“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以前在家也看不出傻来,就叫那女人那般侮辱你!连个屁都不放!”纪让本是过去帮着弟弟拉行礼的,他既然来 了边城,就不能看纪诺住在人家绸缎庄里。纪诺磨磨唧唧的还不想跟纪让一起住,纪让以为他是因之前家中的事别扭,想着先把人接回家再开导他一二就是。说来林 老板对纪诺有救命之恩,原本纪家还给绸缎庄送了厚礼,大家关系也过得去。这次想着把弟弟接回家,纪让寻思着好生与林老板说一说,不使林老板误会的方好。结 果,不想纪让刚到绸缎庄就遇着林老板对他弟弟冷嘲热讽,其内容颇是令人恼火。纪让本就是个暴脾气,林老板是暴暴脾气,两人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险没把夹中 间的纪诺急死。

听兄长这般说自己的林姐姐,小纪账房道,“哥你也是,林姐姐可是个女孩子。她就是有口无心的性子,你怎么打女人哪!”

纪让满脸晦气,“那娘们儿武功的确不错!”

纪诺道,“打女人就够丢脸了,要不是我求了赵姑娘帮忙,哥你再打输了,可怎么见列祖列宗?”

纪让脸色一窘,骂,“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说说,你是没长舌头还是怎么着,就凭那娘们儿讥讽你!不管输赢,咱不能受这鸟气!”

“哪里就受不受气了,就是说两句话而已。女孩子说话,好听难听的,咱们包涵些就是。”纪诺道,“哥你在家坐着吧,铺子里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纪让简直不敢相信他那外视文雅内里清傲的弟弟竟变得如此死皮赖脸,问,“你还要去?”

“当然要去了,我不在,林姐姐会忙不过来的。你别管了,等我有了假再回来看你跟大嫂。”纪诺说两句话就匆匆走了。

纪让长嘘短叹,午饭都没吃好。

纪太太问其缘故,纪让与妻子感情极好,便将弟弟的事说了。纪让道,“以前在家里,阿诺可不是这种上赶着倒贴的脾气。”

纪太太笑,“老爷怎么笨了?小叔这分明是对林老板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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