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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云雁归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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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话是针对我娘说的吗?我娘就是这个出身,她也没法改变,她的钱也是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如果三婶因为我娘比她有钱而心怀不满的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夫人怎么能因为三婶的几句话,就说容不下我娘在傅家呢。”

傅新桐清脆的声音在偏厅中响起,段氏拧眉:“长辈说话,如何轮到你一个小辈开口分辨?说到底你娘和你三婶之间的矛盾,就是因你而起!我倒要问问你,从小教你德言容功的先生是如何说的?做女子当贤惠持家,可你看看你,无缘无故耗费家中钱财,肆意挥霍,买了那处无用之地,还敢在这里开口说这个。”

萧氏见段氏抨击傅新桐,抹了眼泪就要开口,被傅新桐给按住了肩膀,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给段氏跪了下来:

“老夫人息怒,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可是,我是真喜欢种花,那座山价格的确很高,但却十分适合养兰,淑女性如兰,也是先生说的,没有想到会因为多花了钱,而惹得家中不平,新桐实属不愿,若三婶娘当真介意的话,容我过段时日,找到下任买家,再出手好了,总不能因为那么点银子,而让家宅不平的。”

傅新桐的行为和话语让段氏感到有些意外,这丫头去年的所作所为,段氏看在眼中,知道她绝非这好相与的性子,说道:

“你果真这样想?”

傅新桐态度十分坚定,连萧氏在身后拉她都不理,吸着鼻头,可怜巴巴的长篇大论: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将心头好卖掉肯定是不愿的,可是,三婶对这事儿耿耿于怀,觉得我娘用了自己的嫁妆钱,就像是用了她兜里的钱一样,如今又哭着说三房开支吃紧,显得我娘花钱给我买山种兰有多铺张浪费似的,可这么多年来,我娘出手大家是看在眼中的,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与众婶娘有争执,如今为了我担上这样的罪名,简直太冤枉她了,我不觉花钱买山有错,只觉得让我娘遭此非议有错,为了我娘,我愿意割爱,把那买山的钱拿回来,若是老夫人愿意,也可直接把那钱记到三婶娘的名下,省得三婶娘成天哭穷,说自己连体己钱都贴补在家用里,这些话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被外人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傅家山穷水尽,无钱买米了呢。”

傅新桐的话音刚落,宁氏就冲上来推了一把傅新桐,把傅新桐推得整个人往后倒下,一个没坐稳,直接滚了往后滚了好几圈,余氏吓了一跳,跟萧氏一起小跑着过去扶住傅新桐,萧氏指着宁氏大叫:

“你做什么!如何要使这么大的力推她一个孩子呢?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你不就是要钱嘛,你三房缺什么,少什么,来跟我说,我给你买就是了。”

宁氏低头看着自己手,确定刚才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力,可傅新桐的表现,又是倒地,又是滚圈儿的,就好像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正发懵之际,就见偏厅门内走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不是德高望重的傅远,又会是谁呢。

宁氏看见傅远和他身后的几个老爷,就立刻明白了傅新桐的用意,心中愤慨,怒不可遏,指着傅新桐道:“好你个臭丫头,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说完就要冲过去打傅新桐的样子,却被傅庆昭一把抓住了胳膊,往一边傅庆城的身上甩去,傅庆城反应还算快,把宁氏稳稳抱住,怒道:

“还嫌不够丢人嘛!简直是个泼妇!”

傅庆城的怒吼让宁氏回过了神,惊恐的看着傅远,意识到她好像又闯祸了,想起三个月的佛堂禁足时光,宁氏依旧心有戚戚。

傅远转过身来,看着宁氏,没有发怒,而是冷声说了句:

“你三房若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便来与我说吧,我总不能看着你们辛苦。但老二家的钱,你们就别存着心了,正如桐姐儿所言那般,老二家她出身没得改,你心中不平亦无法改变,这件事到此为止,若今后有人再拿这个说事儿,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家法伺候了。”

傅远的话让宁氏和傅庆城全都吓得低下了头,虽然傅远没有发怒,但是这样温声说话的效果,却比指着他们骂的效果要令人心悸的多。

段氏也意识到不对,看了一眼躲在萧氏和余氏怀里的傅新桐,心里恨得牙痒痒,可也明白,此时不是说理的时候,调整心态,打圆场道:

“哎哟,好好地家宴,这都在置什么气呀!你也是,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段氏扶着傅远,傅远低头看了看段氏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胳膊从段氏手中抽出,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偏厅,只蛋蛋留下一句:“什么都别说了,你心里有数。吃饭去吧。”

这么说,便算是给段氏在儿女面前留了颜面,没有当场数落她的不是,段氏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开始回忆先前她说的话,心里发虚的很,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傅远是从哪一句话开始听的。若是听见了她指责傅新桐和萧氏的话,那段氏就觉得太郁闷了。

萧氏和余氏一同扶着傅新桐站起了身,傅庆昭来到她跟前,低声问了句:“没事吧?”

傅新桐摇头,萧氏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余氏跟着众人一同出去,偏厅内就剩下他们,傅庆昭才拧眉,伸手在傅新桐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傅新桐捂着脑门,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却是不敢发出声音。

傅庆昭哪里还会看不出今天这事儿是这丫头一手促成的,鬼心思一大堆,必是听见了外面的响动,猜是傅远来了,才故意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为的自然就是阴一阴段氏和宁氏。

自从去年开始,傅庆昭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姑娘的性子,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想,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一点亏都不肯吃,这性子也不是说不好,但总归没有无忧无虑来的开心,傅庆昭曾试图和她说道理,可有的时候,说出一句道理,她能跟他顶出十句似是而非的道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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