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开产科_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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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站在桌案前,整理他带在路上看的几本医书,听刘七巧这么说,也点头道:“杜芸确实看着不错,当初我见到姜表弟的时候,就觉得江南养人,如今见了杜家堂弟,越发觉得金陵是个好地方了。”

刘七巧也跟着点了点头,又道:“你家这几个堂弟,看样子都是读书的料子,我瞧着用不了多久,他们都要结伴上京考状元了。”

杜若笑道:“考状元还早呢,有很多人年纪很轻就中了秀才,然后就一辈子的秀才,考科举不光考学问,还考运气。只盼我这几位堂弟运气都能好一些,千万不要像姜表弟那样。”

刘七巧翻了一个身,想起今日四位姑娘选珍珠手钏时候的情形,只摇了摇头道:“三位少爷,我瞧着都不错,可四位姑娘,我觉得大姑娘是给二婶婆宠坏了。”

杜若是个细心的人,自然知道刘七巧指的是什么,只开口道:“二婶婆是个可怜人,一辈子没生出男孩子,好容易生了一个闺女,养到十多岁的时候,也死了,老太太和二叔婆那么投缘,也是因为这个的缘故。”

刘七巧只点了点头,又道:“可这样宠着,便是害了她,我今儿看着都不像样,瞧她的年纪,也快到了议亲的岁数了,我瞧这山芋烫手呢!”

杜若整理好了书,笑着走过来,搂着刘七巧道:“我媳妇今天破费了呀,拿了太后娘娘赏的东西出来送人,可真是大手笔了。”

刘七巧见杜若故意扯开了话题,只笑着道:“少来了,你心疼?我拿我自己的嫁妆送人,我自己还没心疼呢!”

杜若翻身上了床,将刘七巧圈在了怀里,正经道:“只是我今儿瞧着,这事情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表面上大堂叔和二堂叔挺和气的。”

“可不是,我就瞧着二叔婆偏心的厉害,对长得那么好看的芸哥儿冷冷淡淡的,还把大姑娘宠得不像话,我瞧老太太今儿也皱了眉头的,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主意,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杜若想了想道:“听说当初是想把宝和堂的家产对分的,可二叔婆不同意。第二次来传话的时候,说是大老爷想要独吞家产,没二老爷份了。”

刘七巧蹙眉想了想,只悄悄对杜若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懂,在我们那个世界,儿子都是一样的,不管生几个,家里有的东西,除非老子有遗嘱,不然的话都是平均分配的。至于有遗嘱的那一种,那就没法细说了,这一碗水想要端平不容易,人心也都是偏着长的,总有个多多少少的,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说真要一点儿不给其他人,总归都是亲兄弟,对吧?”

杜若是受了封建传统教育的,虽然他对刘七巧的说法表示理解,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嫡庶有别,这是古往今来就有的事情,如今秦姨娘抓着二爷也是庶出的这一点做文章,想要侵吞杜家的银子,这自然是不对的。”

刘七巧便有些不能理解了,只问道:“虽说嫡庶有别,可人人都知道二爷是姨娘生的,不过就是二婶婆一句话,说养在了跟前,然后在族谱上记在自己名下而已,可是二婶婆为什么不把大爷也记在自己名下呢?她明明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了,对两个庶子却还做不到一视同仁。”

杜若这会儿倒是彻底被刘七巧给绕了进去,只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居然无言以答,又道:“你怎么一肚子歪理,我竟被你说的无言以对了。”

刘七巧笑着扭到杜若的怀中,抬起头瞧着杜若道:“其实我的意思呢,大堂叔和二堂叔毕竟都是亲兄弟,兄弟之间要团结起来,才能振兴家业,没必要非弄的你死我活的,太没意思了,若是非要分家,也最好是能有公平公正的原则,让谁净身出户,那都是没道理的。”

杜若听了刘七巧的话,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只笑着道:“有道理有道理,我媳妇说话从头到尾都是大道理。”

刘七巧见杜若取笑她,只哼了一声,背过身去睡了。

杜老太太房里,二老太太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她这么多年来的苦楚。又说二老太爷如今怎么倚重秦姨娘,疏远自己,病了之后都没愿意回她的院子住。又说二爷医术没有二老太爷好,生意上的事情又不精通,眼看着宝和堂的产业就要落到大爷的手中。

杜老太太只都一一安慰过了,最后才开口道:“你就是这个性子,什么东西都放在脸面上,喜欢的、不喜欢的,人家看一眼就知道了。就说今儿那几个姑娘吧,明眼人都知道你喜欢大姑娘,其他三位姑娘虽然是大老爷所出,可她们也是你的孙女,你瞧她们的眼神便透着几分不喜欢。”

二老太太只不服道:“三个姑娘都一个磨子似得,长得跟那姓秦的一样,我看见了头都痛了,如何叫我喜欢得起来?”

杜老太太只摇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秦姨娘和你再不对盘,小辈们没错,大爷对你也算孝顺,我看着他待人接物都不错,生意场上的人,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二老太太便嗔怪道:“大嫂子,我让你来给我主持公道,你倒是先给我一顿训,老爷还在秦姨娘的院子躺着呢,万一要是他一蹬腿,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杜老太太便劝慰她道:“你放心,我带大郎过来,就是为了给二弟看一看的,大郎如今在宫里当差,医术也是相当好的,明儿一早我就让他去给二弟好好瞧一瞧。”

二老太太只一边抹泪一边道:“那就多谢大嫂子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娘家又没什么人给我撑腰,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大嫂子你了,想着你的玉儿和我的瑶儿都是苦命的孩子,我就忍不住多疼了芩姐儿一些了。”

这一句话倒是说倒了杜老太太的心坎上,杜玉当年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去的,当时杜家有三位太医,可还是没留住杜玉的性命。杜老太太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抹起了泪来。

  ☆、222|5.04|

虽然已近亥时,可西边的小院子里,大房的三个姑娘还没有睡觉。杜萱坐在厅里头,顺手端了小丫鬟送来的茶盏,喝了一口道:“二姐何必让着她?事事都让她争先,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冲着老太太喜欢罢了。这回那什么堂祖母从京城过来,明摆着就是为他们那房撑腰的,偏还让我们三个搬了出来,让了房子给她们住,我心里就是不服输。”

杜茜见杜萱这么说,只恨不得上前捂她的嘴道:“你混说什么,爹说原本他们没走的时候,堂祖母就是住那个院子的,人家十几年才来一次,自然是要让人家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的,再说……我瞧着大堂嫂挺好的一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又阔气,说话又大方。”

“大堂嫂是大方,可惜没便宜了我们,谁都知道那金色的和紫色的好看,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下的去手,当真以为客人们都是傻子吗?”杜莹低下头,瞧着自己手上拿一串墨色的珍珠,想了想又道:“二姐,这串墨色的给你吧!我上回瞧见郑家姐姐送过你一对黑珍珠耳坠子,瞧着和这挺配的,我还纳闷,你怎么没选这一串墨色的呢。”

“就知道你最乖。”杜茜伸手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后脑勺,只小声道:“她没了娘,老太太难免娇惯她,母亲不是也说了吗?她这样以后出嫁了,有苦日子过呢。再说,新婶娘就要生孩子了,也不知道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她能在老太太跟前撒娇的日子,也不多了。”

杜萱又在边上继续道:“二姐,我这串粉色的也给你,这样我和三妹妹一样,一人一对白色的,带着才好看呢。”

杜茜也笑吟吟的应了,从手上拿了珍珠手钏下来,给两个妹妹带上了,又嘱咐道:“娘说她过几天就回来,让我们千万别惹事儿,姨奶奶那边,也千万别太热络了,老太太不喜欢我们,就是因为姨奶奶太疼父亲了。”

杜莹年纪最小,对这些庶出嫡出并不是很懂,瞧着厅里头没人,便问道:“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二叔也是姨娘生的,爹也是姨娘生的,二叔就是嫡出的呢?”

杜茜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对两位妹子解释道:“快别乱说,二叔是老太太养大的,记在老太太的名下,他就是嫡出的,这就是规矩!你们两个懂了没有?”

杜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杜莹却还是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见自家姐姐正瞪她,便急忙点了点头。

杜茜只嘱咐道:“反正,你们记住二叔是嫡出的,爹是庶出的就对了。不过,这些事情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用早膳的时候,杜二爷便过来给杜老太太请安了。刘七巧这几日虽然贪睡,但初来乍到的礼数也要周全,便强忍着困倦,和杜若一起起了床,去给二堂叔请安。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二老太太先带着杜二爷回去用了早膳。杜老太太也留了杜若和刘七巧一起用了早膳。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杜二爷便跟下人们一起,过来请了杜老太太他们,一起去秦姨娘的院子瞧二老太爷。秦姨娘今儿穿得素净一些,上面一件宝蓝色杭绸褙子,下面浅蓝色的八幅裙。不过她身后倒是站着一个约莫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容貌和秦姨娘有六七分像的,穿着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瞧着很有几分姿色,大概就是秦姨娘给二老太爷纳的她娘家的侄女。

众人进了院子,杜大爷也从外面赶了过来。他虽是庶出,却是家中长子,且这些年二老太爷似乎也很倚重他,这一院子的奴才见了他倒是有几分见了老爷的模样,相反见了有些木讷愚钝的二老爷,反倒没几分敬畏的神色。

杜大爷引了杜若进了里间,因为早晨风不大,所以支了一扇窗开着,二老太爷就睡在碧纱橱里头的床上,两边雪青色的帘子挽着,床上的被褥都是干净清爽的,瞧着秦姨娘也是尽心尽力服侍的。

杜二爷便领了杜若上前,只开口道:“老爷之前的方子是老爷自己开的,起先不过就是头疼病又犯了,老爷估摸着是阳亢之症,就按着方子开了药,后来吃了大半个月也不见效,我瞧过了之后,一时也摸不准,又请了仁济堂的陈大夫和回春堂的陆大夫,开出来的方子和之前老爷自己开的差不多,只回春堂的陆大夫说,可能是邪风入体,就算醒了,也不知道以后脑子清楚不清楚,能不能认识人。”

杜若先只安安静静的听着,等杜二爷说完了,才上前为二老太爷把脉。众人虽然见杜若年轻,可也知道杜若是朝中的御医,医术上自然是有所造诣的,便都静悄悄的等着他诊脉。

杜若探完了脉搏,眼皮略略一挑,对杜二爷道:“我瞧着阳亢的症状似乎是好了很多,从脉搏上看,二老爷昏睡不醒的原因,只怕不是因为阳亢之症。”

杜二爷闻言,也急忙上前去摸脉,搭了片刻只开口道:“确实如贤侄说的这样,似乎比我之前看的,已经好了很多。”

杜若便让杜二爷将先前二老爷吃过的药方都拿了过来,杜若拿了三张药方,斟酌了半刻,只笑着道:“二老太爷开方比较保守些,那位陈大夫就随意很多,陆大夫显然是高手,艺高人胆大,几味药都很重,若这样都不能让二老爷醒来,只怕还是有些别的问题了。”

刘七巧这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现代化的检查器械,她在古代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白丁,除了会接生其他啥也不会。杜若拧了眉头想了好久,迟迟没有落笔。不多时,只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箱子里头拿了针囊出来。

杜二爷见杜若用针灸之术,只谦逊道:“我总是摸不准穴位,针灸之术只略懂一个皮毛,倒是没往这方面治。”

杜若的针灸术是杜二老爷手把手教的,再加上他有天分,自己又喜欢研读医书,如今已是高明的很,闻言也只谦逊道:“不过先试一试二叔公的反应,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杜若只将二老太爷有些枯瘦的手给拿了出来,顺着五个指尖,将银针一一戳了进去。十指连心,这么做是为了测二老太爷的痛觉。可杜若发现,二老太爷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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