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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合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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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哭就哭吧,有我在。”

  四周十分安静,即便有人说话,隔着流水声,也似乎显得很远。谭如意总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四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月光。淡薄而洁白,仿佛细细的糖霜一样,带着馨甜的气息。

  两人又坐了许久,方才牵手离开了。

  走去停车场时候,看到电影院的招牌,沈自酌脚步一顿,“看不看电影?”

  谭如意摇头,“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仍是开着车,沿着流动的灯火回家。但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像是风雨夜窝在温暖的被窝,或者在炉火前隔着玻璃看窗外肆虐的风雪,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

  到了门口,谭如意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正要抬手去按客厅顶灯的按钮,手忽被沈自酌一把捉住。谭如意身体一震,紧接着便听见门合上了,沈自酌温热呼吸拂在她颈间。

  谭如意闭了闭眼,转过身将他双臂按住,踮脚主动去吻他。她吻得毫无技巧,全凭本能。即便如此,彼此呼吸都渐渐重起来。沈自酌终于忍不住,将她双手挣开,而后拦腰一抱。黑暗里跌跌撞撞,似乎碰到了茶几,又磕到了椅子。谭如意倒在床上,沈自酌紧接着覆压上来。

  十分的热,两人很快出了一身汗,这才记起来空调还没开。摸黑找到遥控器打开,气温渐低,但仍觉得热,仿佛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想将彼此焚烧成灰,糅在一起,再次重塑。

  渐渐复归寂静。

  谭如意先去洗了个澡,沈自酌出来时,发现她并不在卧室。他走去书房,见谭如意正蹲在地上翻找着她带过来的那只红色行李箱。

  “在找什么?”

  谭如意没答,过了片刻,拿出一只绸制的袋子。她伸进去摸索了一下,勾了勾嘴角,“找到了。”说着,将手拿出来,指间捏了一枚戒指。

  沈自酌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结婚那日他们交换的戒指,当时筹备婚礼十分匆忙,也不记得是谁负责买的。素金的,十分朴素,连上面的花纹都不甚明显。

  谭如意将这枚戒指套上去,笑说,“平时还是戴这个吧。”

  沈自酌持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再买一对吧,这个有点……”

  “就要戴这个才有意义。”

  沈自酌笑了笑,起身将书桌的抽屉拉开,从中找出一只盒子,拿出成对的另外一只,也跟着戴上了。

  谭如意微讶,“我以为你已经丢了。”

  “毕竟是第一次结婚,留个纪念也好。”

  谭如意扑哧一笑,“意思是,还打算多结几次?”

  沈自酌走过去,盯着箱子里的那只袋子,“里面还装了什么?”

  “没什么!”谭如意立即伸手去拿,却被沈自酌抢了先。他仗着身高优势,起身将袋子举高,手伸进去摸索。

  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谭如意见沈自酌好奇,也就随他便了。

  先是拿出来一对玛瑙的镯子,沈自酌看了看,“这镯子是爷爷结婚时,送给奶奶的。”

  谭如意一怔,想起来当日曾看过的沈老先生和沈老太太的结婚照。当时沈老太太手腕上,确乎好像套着这么一对镯子。她只知道是沈老太太的旧物,却没曾想竟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沈自酌将镯子轻轻搁在书桌上,接着掏袋子里东西。零零碎碎的,都是女孩的首饰,成对造型夸张的耳环,丁丁当当的陶瓷手镯……掏到最后,还剩一样,触感颇觉奇怪。沈自酌将其拿出来,立时一怔——一朵红色的绢花,缀着的布条上印着金粉的“新娘”二字。

  谭如意也是一怔,她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将其扔掉,后来揣了回来,取戒指的时候,一并扔进这个袋子里。自己早忘了它的存在,如今被沈自酌翻出来,忽觉有些难堪,她垂下目光,低声说:“毕竟是第一次结婚,留个纪念也好。”

  沈自酌静静看她一眼,走近一步,将她揉进怀里。

  如果早知道,必然会更用心一些。婚礼原本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期待的时刻,而谭如意的婚礼,却是那样的仓促潦草。没有七层的蛋糕,没有香槟塔,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婚纱,和贵一点的结婚戒指。连现在手里的这朵绢花,也是造型粗糙,材质廉价。

  谭如意似是知道沈自酌此刻内心的想法,低声开口:“沈先生,只要有你,其他都不重要了。”

  沈自酌没说话,扶着她的肩,低下头,在柔和的灯光下,温柔细致地吻她。

  

  ☆、第44章 兼程(10)

  

  清晨醒来,发觉窗外天色低沉,似有落雨的迹象。沈自酌正在查看手机,见她睁眼,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谭如意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沈自酌一条一条翻看短信,手指忽然一顿,“唐舒颜休假回来了。”

  谭如意怔了怔,“她还好吗?

  沈自酌“嗯”了一声,说她病好以后就去了趟日本旅游,昨晚刚刚下的飞机。

  因马老师有事,谭如意同她换了班,今天不需要去少年宫上课。她将沈自酌送走以后,就去书房备课。但心里记挂着唐舒颜在病房里同她说的那席话,总是走神,难以集中精力。

  下午五点的时候,接到沈自酌的电话,说是晚饭要跟唐舒颜在外面吃。

  谭如意忍不住追问一句:“你跟唐小姐两个人吗?”

  “嗯,权当给她接风。”

  谭如意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嘱咐沈自酌早些回来。挂了电话,却是坐不住了。忽听阳台那边传来一声异响,她眼皮一跳,丢了笔立即起身过去。原来是挂在晾竿上的撑衣杆被风吹了下来,砸到了花盆。谭如意往外看了一眼,暗云低垂,狂风大作,她急忙关上了所有窗户。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忽听远处一声闷雷,紧接着玻璃窗上一阵噼里啪啦,雨终于落下来了。

  而正坐在餐厅点菜的唐舒颜,也被这一声惊雷吓了一跳。

  算来,自谭如意生日那日到现在,已有一个半月了。她在家休养了半个月,紧接着去了日本。待了近一个月,将憧憬已久的景点都看了一遍。

  “最喜欢还是京都,在鸭川纳凉的时候,想到毕业那年,都要答辩了,大家还有心情班聚,一行人租了四条船,慢悠悠地划。”唐舒颜提起茶壶,将面前空掉的茶杯斟满,搁下茶壶的时候,掩嘴轻轻咳嗽一声。

  “感冒了?”

  “没事,”唐舒颜笑着摆了摆手,“昨晚空调吹太狠了。崇城真热,前几年还不觉得。”不知道是不是术后没恢复好,她更显消瘦,脸色也有几分暗沉。

  点完菜以后,征求了一下沈自酌的意见,“就这个四个菜行不行?”

  沈自酌点头,“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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