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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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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吧。”紫檀使把牢房的门关上。

  关灵道面对着墙,像是平常那样行尸走肉般地转过身,随手抓了抓脏乱的头发,如同被喂食的狗,扑到坛子面前。坛子里的嘶喊惨叫依然凄厉,关灵道连头也不再抬,手放在坛子上的小口上,潮水般的魂气汹涌而来。

第98章 主线剧情

  宋顾追站在小桥上,现在已经是傍晚,红云漫天,像是莫白齐那日竹林里流下来的血。他等了片刻后转身,嘴唇微张,身后一阵风过,早不知什么时候站了熟悉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别来无恙?”

  “找我有什么事?”

  “关心你,把你叫来叙旧。”

  宋顾追冷笑一声:“我下山容易让人生疑,壇主不会无故让我下来,想必有要事要说。”

  黑衣人微笑以对,也不生气:“近来上清宫的情况如何?”

  宋顾追隐忍着:“不好。”

  “如何不好?”

  “我自从进入上清宫,就没遇到过此等凄凉之相。”宋顾追垂头丧气,“近日来上清宫里死气沉沉,弟子们觉得流年不利,老宫主也时常忧心,自言自语地说今年上清有大难临头之兆。”

  “散尘信任你么?”

  宋顾追低着头:“老宫主身边什么人也没了,不信我还能信谁?”

  黑衣人从头到尾打量着他,笑着:“近来身体如何?会不会有万虫咬心之痛?”

  宋顾追的脸色暗沉,想说什么,却又敢怒不敢言,点了点头。

  “是不是偶尔会失去一段记忆?”

  宋顾追闭上眼:“很短,只是半炷香的时间,却竟然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身在何处。”

  “那就是先前给你吃的药开始作怪了,半个月后,你的记忆里会时不时出现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空白,接下来是半天、几个时辰,愈发变差。从现在开始的不到三个月,你会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那时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杀谁,你就杀谁。”

  宋顾追的呼吸沉重,不发一言。

  黑衣人的脸色缓和了些,笑着拍他的肩膀:“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用不着害怕。只要三个月内我把解药给你,你就能恢复原样,跟之前一模一样。”

  宋顾追深深地喘着粗气:“壇主想让我做什么?”

  “是有事让你做。”

  “何事?”

  黑衣人从前胸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纸包,打开来:“你看看。”

  宋顾追低下头望过去,那小包里有些白色的粉末,细碎像是面粉一样。他看了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七百年白蜈蚣的皮磨成的粉,内里有毒,凡人和修为低的弟子只要吃了一点就会丧命。”黑衣人把白色粉末包起来,漫不经心地笑着,“我想让你把上清宫上下的弟子全都毒死。”

  宋顾追面露惊讶,胸口起伏,声音有些激动:“你不是说不杀他们?这我死也不做!”

  黑衣人哈哈大笑,忍俊不禁似的拍了拍宋顾追的肩膀:“早就知道你这性情,盗亦有道,做叛徒也有自己的原则。你放心,我随便说说而已,并不是让你杀人。”

  这话里满是挖苦揶揄,宋顾追低了头,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把青色纸包放进他的前胸衣衫里:“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弟子们吃了会死,你家老宫主修为高深,吃了却不会死,只不过身体僵硬上两三天,不能动。”

  宋顾追的嘴唇轻颤:“你要我给老宫主下毒?”

  “他爱喝茶,不是么?”黑衣人望着他,“想方设法在他的水里倒上一点。”

  “你们让老宫主不能动,是为了——”

  “散尘身体僵硬之后,你给我发个消息,就说已经事成,顺便出来带我们进去。那时不用死人,上清宫便是我们的,你也就没事了。”

  宋顾追的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声音有些发抖:“真的不杀人?”

  “不杀人,谁都不会死。”黑衣人笑了笑,安抚道,“记得关灵道?我们宫主看出来他是个魂修,也没杀了他,把他留在紫檀宫好好养着。”

  宋顾追默然无语,半晌才开口说:“我也想不到,关灵道竟然是个魂修。”

  “我们在上清宫安插奸细,实在算不得什么,你们眼皮子底下有魂修却发觉不了,计青岩还收他为徒,当真是天大的笑话。”黑衣人挑了挑眉,“上清宫臣服归顺,计青岩也不会死,否则他的命也是难说。”

  宋顾追不说话了,像是内心挣扎不已,许久才又问道:“你们要我什么时候做?”

  黑衣人凑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三日之内。”

  宋顾追的身影逐渐远去,黑衣人的神色变得肃然,往山林间走了几十步,一个黑衣华服男子立在溪水边,长眉入鬓,秀目微垂,空气中传来淡淡清香。黑衣人不敢靠近,隔了七八步的距离恭敬地站着:“启禀壇主,宋顾追已经安排好了。”

  “嗯。”被称作壇主的华服男子转过身来,面容如清华月色,“万无一失?”

  “宋顾追的性情我摸得透彻,自以为正义高贵,只要承诺他不杀人,他就不会良心不安,会乖乖听话。”

  “他想要什么都给他,进入上清宫后再把他杀了。”

  黑衣人寻思了片刻,笑道:“其实此人办事还算妥帖,我想把他弄成个傀儡,留在身边服侍,不知壇主意下如何?”

  华服男子转过身去:“多个傀儡不多,少个傀儡不少,变成那副模样,与死了有什么不一样?”

  宋顾追在琼湖边上站着,微怔。刚进入上清宫,竟然不知不觉地又失去了半炷香的记忆,方才还记得正在山间飞驰,突然之间却站在此处,半只脚踏在水里,鞋子和衣衫的下摆已经湿透。他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好在已经黑了天,周围什么路过的人也没有,没人发现。

  夜里疼得心窝里像是虫子咬啮,他遍体都是冷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倒也不是每天都这么疼,但三五天里总有一次,又疼又痒,痛苦得让人想把胸口撕碎。他近来捧着古书查看许久,这药没有记载,想必是紫檀宫自己配制的。

  翌日清晨胸口的痛楚已经停了,宋顾追起身沐浴了,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梳理好头发。他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想露出狼狈的一面,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执事陆续前来议事,宋顾追按部就班地处理好了,把门轻轻关上,孤身一人来到不眠山散尘的院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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