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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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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全部打烂我的碗碟吗?”胖厨子气冲冲地掀着帘子进来,虎爷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打烂了几只?!”胖厨子喝道。

  江苇青站起身,低头看看手里那只缺了一块瓷的碗,还有那盆里裂了一道缝的碟子,低声道:“我会赔的。”

  他这低眉顺眼的模样,立时叫厨子的气焰发作不出来了。

  胖叔噎了噎,抬头看看一脸乖顺的小兔,再低头看看旁边已经洗好的一摞碗,拿起一只查看了一下,然后就又嚷嚷开了:“瞧瞧瞧瞧,这就是你洗的碗?!这里这么大一块油斑没看到吗?!”再回头冲虎爷抱怨道:“你给我找了个什么少爷!”

  虎爷抿着唇笑着,笑得左颊隐隐陷下去一个似有若无的酒窝。她过来探头看了看江苇青手里的碗,回头对胖叔笑道:“一回生两回熟,他没洗干净,你可以教他怎么洗干净嘛。”

  又回头冲小兔挤了挤眼,假装胖叔听不到她说话一般,对江苇青道:“别怕他,胖叔就嗓门大而已,其实心眼儿就跟他肚子一样的软乎。”

  “嘿,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胖叔一阵抗议,虎爷则冲他又是一阵嘻笑。

  江苇青看看虎爷,再看看胖叔,心头忽然有种异样的温暖。

  且不说虎爷对他如何,便是这一直冲他嚷嚷着的胖厨子,若他真不许虎爷留下他,怕早跟之前一样,不留情面地将他和虎爷一同赶出厨房了。

  “我知道。”他动了动唇,在心里无声应道。

  

☆、第五章·街坊

  第五章·街坊

  三姐提着裙摆跨过门槛,一抬头,就只见雷寅双以毛笔的笔杆敲着脑袋,正看着柜台上摊着的账本发着愁。

  她立时一旋裙摆,转身便要出去。

  可雷寅双已经看到了她,忙不迭地丢开手里的笔,直接就从柜台上面翻了出去,伸手拦在她的面前,冲她皱着鼻子讨好笑道:“姐姐来都来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又要走?”

  “说什么?这还不明白!”三姐白她一眼,指着柜台上摊着的账册道:“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叫我,我来都不来!”她绕开雷寅双又要往外走。

  雷寅双忙拖住她的胳膊,谄媚笑道:“好姐姐,救我一救。你知道的,我打小看到这些数字就眼晕。”她双手合十,冲三姐摆出个苦瓜脸。

  三姐瞪了她一会儿,无奈一摇头,道:“那时候就叫你好好学,偏你跟凳子上有钉子似的,一刻都坐不住,现在抓瞎了吧!”虽然抱怨着,可她到底还是被雷寅双拖到了柜台后面,一边又道:“现在有我帮你,等健哥放了榜,再放出去做了官,我看你怎么办!”

  “有健哥啊!”雷寅双理直气壮道:“到时候自然有他看这些捞什子账本,才不用劳动我呢。”

  三姐又横她一眼,冷笑道:“那他娶你干什么?!”

  “嘿!他娶我难道就是叫我替他看账本的?!”雷寅双答得更理直气壮了。顿了顿,她又将脑袋凑到三姐耳朵旁,小声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呢,若不是花姨和我爹希望他娶我,你说他是会娶我,还是会娶你?”

  三姐脸色一变,啪地将那才拉过来的算盘往柜台上一磕,唬得雷寅双一眨眼,立时咬住唇不吱声儿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小就订了亲的。”三姐冷冷道。

  雷寅双想说,那个短命鬼有什么好,可看看三姐不豫的神色,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这话以后再不许说了。”三姐一边对着账册打着算盘一边道:“你是说着无心,旁人听者有意,还当我跟健哥之间真有什么呢。一传二二传三,三人成虎就是这么来的。”她停住手,横了雷寅双一眼,道:“以后改一改你那说话不经脑子的毛病吧。”

  “哦……”雷寅双乖乖应了一声儿,便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三姐打算盘。

  她正看着,忽然有人敲了敲柜台。雷寅双抬头一看,却原来是板牙,便笑着翻起柜台上的盖板钻出去,道:“你这是才上差呢,还是下了差?”

  板牙道:“哪有那好命,这时辰就下差了。正巡街呢。”又道,“还有豆浆没?早起时奶奶说想喝豆浆来着。”

  “有有有,”雷寅双应着,“你去巡你的街吧,回头我给板牙奶奶送去。”

  “不用,反正我也要回家一趟的。”板牙道,“我自个儿去后厨拿吧。正好,我听说你收留了个小乞丐,我看看。”说着,便熟不拘礼地掀着帘子进了后厨。

  雷寅双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忽然回头对三姐道:“我做人有那么不靠谱吗?连他都管着我!”

  “有。”三姐头也不抬地应着。

  雷寅双一撇嘴,便掀着帘子跟在板牙后面进了后厨。

  这会儿胖叔已经去集市上买菜了,后厨里只有小兔在擦洗着灶台。这是她收留小兔后的第三天。要说小兔似乎确实不怎么会做事,一开始时,不是磕了碗就是打了盆,叫胖叔时不时就要冲他嚷上一嗓子。可到了第二天,胖叔就不怎么冲他嚷嚷了,因为他似乎模仿能力特别强,不过一天而已,做起事来,至少那模样已经像那么回事了。今儿是第三天,早饭后,胖叔居然肯放心留小兔一人守着厨房,自个儿去了集市上买菜。

  雷寅双进来时,小兔正跟板牙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她自然知道,板牙是故意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威吓小兔的。而小兔显然是被板牙那身衙役的黑皮给震慑住了,这会儿正带着兔子般的小心翼翼,谨慎地观察着板牙的一举一动。

  “就是他?”板牙回头问着雷寅双。

  “啊,是。”雷寅双道。她知道,怕衙役的不仅只有小偷地痞逃犯,还有他们这些曾在街头讨生活的乞丐们。她走过去拍了拍小兔的肩,安抚着他道:“你别怕,这是板牙……你得叫他一声哥。不过他没我大。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凑到小兔耳旁小声道:“你放心,他打不过我。”

  她这番话,把板牙想要震慑小兔的企图破坏了个一干二净。板牙无奈看她一眼,不死心地又威吓着小兔道:“对,只要你不犯事,你就不用怕我。”

  而事实上,一个黑衣衙役忽然闯进厨房来,也真把江苇青给吓得不轻,只当他的身份暴露了。直到这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那一直捏着抹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虎爷雷寅双只是看起来大咧咧的,她想细心时,还是挺能细心的,因此她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轻微动作,便笑着推了推江苇青,道:“他是来打豆浆的,还不快去!”又嘱咐了一句,“拿柜子里那个白色的陶罐装。”然后横身堵在板牙和小兔中间,对板牙笑道:“罐子先放在你家里,不用特意送回来,等我有空了再去取,顺便也看看板牙奶奶。”

  板牙应了一声,便被雷寅双半强势地推出了厨房。他不满地看着她道:“我是为你好。不明不白收留一个人,总得有人震慑一下他,不然万一他起了坏心怎么办?”

  “知道知道,”雷寅双敷衍笑道,“你们都是好心。不过我信我看人的眼光,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坏人。”

  板牙没吱声儿,只斜眼看看雷寅双。雷寅双默了默,道:“就只那一回没看准。”

  板牙也默了默,看着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三姐小声道:“那时候你还闹着要留下他做你的弟弟呢。”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小兔隔着帘子递出个白色罐子,板牙才从沉默中回神,对雷寅双道:“都忘告诉你了,京城那边有消息说,在荒山上发现了那个世子的尸体,已经被狼啃得面目全非了。”又叹了口气,道:“这案子总算结了。”

  雷寅双则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活该!”

  二人各自走开后,厨房那垂着的半截门帘后,小兔江苇青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抹布。因为他知道,一旦官府认定了他的死亡,那离他真的死去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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