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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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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雷寅双赶紧跑到桌边,低头看着那账本,猛地一拍桌子,哈哈笑道:“原来那三两银子在这里!”

  她笑声忽地一断,抬头看向江苇青。

  江苇青也默默看着她。幽暗的灯光下,他那泛着微蓝的眼白,衬着深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更显得他的眼黑白分明了。

  “你识字?”雷寅双问。

  江苇青看着她眨了一下眼,却并没有开口。

  雷寅双也看着他眨了两下眼。

  两人默默对峙了一会儿,她忽然叹了口气,很是不雅地歪身往桌子上面一坐,偏着头看着他道:“其实你可以不说的。那样我就不会知道你之前对我们撒谎了。”

  江苇青仍是没有吱声,只那么默默地看着她。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对视。

  江苇青道:“能容我天亮之后再走吗?”

  雷寅双一挑眉,道:“走?”

  江苇青又不吱声了。

  雷寅双歪头看着他,半晌,忽地摇头笑道:“你若不说这句话,我不定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你下来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放心了。想来你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不过,这个秘密你最好自己守严实了,胖叔,特别是三姐,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若是叫他们知道你一开始就骗了我们,他们肯定不会留你的。”

  江苇青看着她又眨了一下眼,半晌,才缓声道:“虎爷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

  “你不想留下吗?”

  江苇青赶紧连连点头。

  “这就得了。”雷寅双跳下桌子,过来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对他笑道:“去睡吧,不早了。”

  她回身走到桌边坐下,一抬头,才发现江苇青并没有出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江苇青道,“对你们有什么不良企图?”

  雷寅双看着他笑了,道:“你来我这里有多久了?十来天总有了吧?一个人,相处十来天还搞不清他这人是好是坏,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人了。再说……”

  她伸手拿过桌上拨灯芯用的铜钎,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转了转,然后以拇指按住一端,食指轻轻一翘,竟将那根筷子粗细的铜钎给折弯了。见江苇青惊讶地瞪大了眼,她则笑眯眯地以两只手各捏住铜钎的一头,就那么看似不经意地抻了抻,竟转眼间就把那根铜钎又给抻直了。

  虽然打从遇到雷寅双的头一天里,江苇青就知道雷寅双有个“虎爷”的绰号,也常听她吹嘘自己打架如何厉害,可他却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她跟人动手。这竟是他头一次对她的武力值有个深刻的了解……简直太深刻了。

  “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

  雷寅双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再不抬头了,只低头专注地对付那个账本。

  等她听到那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时,江苇青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从她手里抽过那只毛笔,道:“我帮你吧。你一个人弄,怕又要弄到半夜三更了。”说着,拿手指捅了捅雷寅双的胳膊。

  雷寅双愣愣地站起身,将椅子让给了他,然后看着他坐在她的座位上,一下一下显得很是生疏地拨弄着算盘珠子。

  “你会?”她问。

  “大概吧。”他道

  他一行行地对照着账本打着算盘,等算到第三页账册时,那算盘的声音已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了。

  今日的流水并不算多,一共才五页。可因为临近月底了,各处来结账的比较多,所以进出账目有点烦杂,加上雷寅双记账实在有点随心所欲,这给结账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可江苇青竟跟个老账房似的,一眼便看出了那些被她记得一团乱的账目。只一遍,便将那些账目核对了个清楚明白,不禁叫雷寅双对他刮目相看。

  “你家里一定也是开店的!”她颇为崇拜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她忽地觉得自己那话说得有些不妥,忙摆着手道:“我不是要打听你的来历,就是、就是……就是你太厉害了!”她冲他竖起拇指,“一看就知道是家学渊源!”

  江苇青不禁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是之前无意中看到三姐算过两三回账,大概知道该怎么做罢了。”

  “……”

  雷寅双无语了。三姐算账的那套法子,是姚爷爷亲手教的。同时一起跟姚爷爷学的,还有她、李健、板牙等鸭脚巷的孩子们。可她直到现在,连个算盘都打得磕磕绊绊的,却不想这小兔不过是旁观了几回三姐对账,居然就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你一定是天才!”她道。

  “什么?”江苇青一愣。

  “肯定是的!”雷寅双肯定地点着头,“胖叔说你学厨房里的活儿也是一点就通,你肯定是个天才!”

  江苇青又愣了愣,心里不禁一阵感慨。便如雷寅双所说的那样,他自小就是学什么都很快,因此小时候他确实也曾被人夸过是天才的。只是,因为他自己的惰性,加上家里人的有意纵容,使得他学什么都是只略知一二便再不肯往下学了。这一路逃亡而来时,他无数次后悔当初的放纵,以至于便是躲过了追杀,他都没办法凭一技之长来养活自己,直到最后沦落为乞丐……

  他那里陷入沉思时,雷寅双已经将账本重新看了一遍。她合上账本,对江苇青笑道:“亏得有你,我还以为我今儿要通宵了呢。”又抚着肚子道:“倒有些饿了。你饿吗?”

  江苇青站起身,笑道:“厨房里还有些剩饭,要不,我去炒个炒饭?”

  “你会?”

  “看胖叔炒过。”他道。

  虽然他说的是“看”胖叔炒过,可雷寅双似乎对他的厨艺颇有信心,当即叫道:“好啊好啊!”说着,还习惯性地伸手去拍江苇青的肩。直到看到江苇青扭头向她看过来,她才想起他的忌讳,不由伸着无名指挠了挠鼻尖,笑道:“倒忘了,你不爱人碰你。”

  “虎爷倒是特别喜欢拍人的肩膀。”江苇青道。

  “啊,”虎爷到底一个没忍住,手还是拍上了他的肩,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显得特别亲热吗?跟哥俩似的。”

  厨房就在账房的旁边,二人出了东门进西门,转眼就进了厨房。

  雷寅双抄着双手道:“胖叔可说了,他厨房里的东西再不许我动的。”又抬眉对着江苇青笑道,“我对付算盘不灵光,对付这些锅碗瓢盆就更不灵光了,连烧个水都能把水壶烧坏了。今儿晚上能不能吃上这一口,就指望你了。”

  江苇青也不言语,只打开橱柜拿了两只鸡蛋,又拿出一只碗,将鸡蛋磕在碗里,以两只筷子煞是有模有样地打起鸡蛋来。

  “我也试过打鸡蛋的,”雷寅双探着脖子看着他碗里那挽成一道浪花状的蛋液,“结果蛋黄都没打散不说,还撒了一半出去。”

  江苇青听了,忍不住提着唇角微笑了起来。

  雷寅双侧头看看他,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该多笑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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