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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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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立时一个旋身,便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小老虎也赶紧跟了出去。

她原想跟花掌柜一同冲到店堂里去的,却是叫小兔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站到柜台后面,隔着个柜台往店堂里看去。

这时店里只有一桌客人。刚才那声巨响,应该是那桌三个客人中的一人掀翻了桌子,所以这会儿店堂里一片狼籍。那三个客人里,一个站着,另两个则仍坐着。坐着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扶着另一个人的肩头。那个被扶着的人,则用手捂着嘴,指缝间还能看到那鲜红的血,正一滴滴地顺着他的手臂往地上滴着。那血淋淋的模样,看着颇有些吓人。

除此之外,叫雷寅双还吃了一惊的是,明明也有些身手的瘦猴,这会儿竟被那个站着的人揪着衣襟扣在手里——可见此人应该是有些功夫的。

他们出来时,那个揪着瘦猴的大汉正脸冲着街上大声嚷嚷着。街上来往的人和周围的住户,都被他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那大汉一边冲着围拢过来的人们嚷嚷,一边还挥舞着一块沾着血的瓷片,“大家都来看看嘿!看看这是家什么黑店!竟然在菜里放瓷片害人!看看我兄弟,舌头都叫这瓷片给割断了!老少爷们都过来,给咱兄弟做个证,今儿非要跟这里的掌柜的讨个说法不可!”

雷寅双正因这个意外怔着神,小兔忽然凑到她的耳旁小声道:“怕是陈桥派来的人。”

她立时恍然,赶紧撑着手臂趴到柜台上,拉了拉那靠柜台站着的花掌柜,又凑到她的耳旁一阵小声低语。

花掌柜的眼微眯了眯,冲小老虎点点头,又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回到柜台后面,她则冷笑着走到那个站在门口的大汉身后,伸手拍拍那大汉的肩,道:“兄弟,讨说法便讨说法,你这么高的个子,揪着我家小二,也不怕把我家小二勒出个好歹来。我就怕,你兄弟的伤还没个说法,我家小二的命就得先损在你的手里了。”

被他揪着衣领的瘦猴一直在挣扎着,却是直到现在都不曾挣脱那人的手。他原就是只机灵的猴子,听到花姐这么一说,他立时翻起白眼儿,以喘不过气来般的声音嘶叫道:“放、放手,我、我要憋、憋死了……”说着,两眼一翻,竟装了个被那大汉生生捏昏过去的模样。

龙川客栈开业至今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周围的邻居们渐渐也都知道了店里各人的禀性,更是知道这瘦猴就是个活猴儿,平常就爱耍宝,如今见他这样,那笑点低的,忍不住就被他逗笑了。

大汉没料到瘦猴会来这一招,不由愣了愣。他再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始讹人,这店里的小二竟反过来讹起他们来了。大汉恼得甩手就想把瘦猴扔出去。偏他抓着人不放容易,这会儿想要把人甩开,竟不容易做到了。那看着浑身都没二两肉的瘦猴竟跟忽然间没了脊梁骨似的,整个人都瘫在他的手上,且那原正掰着大汉的手的两只猴爪子,却是改掰为抱,紧抱着那大汉的手,叫大汉想松手一时都做不到……

于是街坊们便看到,一个足比瘦猴高了两头有余的大汉,手里拎着个半大少年在晃荡着。那少年就跟个没活气的皮影儿似的,全然瘫软在大汉的手上……如果给少年的身上装几根竹条,这活脱脱就是一出“皮影戏”了。

顿时,围观众人发出的笑声又大了一些。

大汉原想引着路人同仇敌忾的,不想如今因着瘦猴的耍宝,叫一个严肃认真的声讨现场,变成了一幕“皮影戏”。大汉不禁大怒,用力甩开瘦猴,伸腿便要去踹他。

瘦猴则机灵地一个转身,贴着大汉的胳膊就窜到了大汉的身后。

“臭小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大汉嚷着,挥着拳头就往身后打去。

却不想,他的拳头没打着瘦猴,倒叫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接了个正着……

“点子有点硬,我大意了。”瘦猴撤到花掌柜身后,对她小声道。

花姐点点头,趁着大汉用力夺回手臂时,故意一松手,以至于那个大汉一时收力不住,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到台阶下去。

花姐拍拍手,抬着下巴问着那大汉道:“可是陈桥指派你们来的?”

虽说因瘦猴的耍宝,叫看热闹的人没像大汉希望的那样全然关注着“他兄弟受伤”这件事,可店里坐着那么个满脸是血的人,围观的人们想忽视都难,所以一个个多少都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的。如今忽然听到花掌柜提到陈桥的名字,那机灵点的,立时一阵恍然。

自出了那件事后,陈桥虽然极少在镇上露面,镇上的人却是都是知道的,他一直赖在镇子上没有走。

立时,便有那见多识广的,在人后小声“科普”道:“这是地痞流氓常用的手法,自己拿瓷片割伤舌头,却说是酒菜里吃到的……”

果然,这人在这里说着因由时,那原本扶着受伤大汉的另一个汉子,上前质问着花掌柜菜里瓷片伤人的事了。

花掌柜一阵冷笑,走到那个受伤的汉子身旁,忽地抬起一只脚,往那汉子正坐着了凳子上面一踩,然后屈着一只手肘撑着膝头,冲那受伤大汉抬了抬下巴,道:“把手放下,给我看看伤得如何。”

那汉子和另两个汉子对了对眼,便放下手,伸着仍在流血的舌头给花姐看。

花姐的眼一闪,那手如闪电般向着汉子的舌头袭了过去。亏得那个汉子留了个心眼儿,才没叫花姐手里忽然出现的小刀真割去他的舌头。

“你要做甚?!”另两个大汉一见,赶紧冲过来护住同伙。

“做甚?”花掌柜一弹手里那薄如纸片却亮若星辰的梅花小刀,眯着两眼道:“你们兄弟几个又是自伤又是流血的,不就是冲着那点雪花银去的吗?老娘向来大方,不在乎那点银子。可怎么说老娘都是个生意人,讲究个公平交易,付什么价,就要收什么货。老娘开店做生意,哪能往自家的菜里放瓷片坏了自家名声,偏几位兄弟非说老娘的饭菜里有瓷片,还割伤了你们兄弟的舌头。既然咱谁也说不服谁,不如叫老娘真在你那兄弟的舌头上割一下,反正一笔账是账,两笔账还是账,老娘赔起银子来也心甘情愿。”

说着,她把那梅花小刀往空中一抛,再接回手上时,已经由一把变成了三把。

“老娘大方着呢,”花姐冷笑道,“只这么一条口条子,老娘收着不过瘾,另外两位兄弟若是愿意,老娘索性开个高价,再收两位兄弟的一对招子下来。三位兄弟想清楚了,就给老娘报个价吧。”

说完,她手指一弹,只见那银光一闪,三个大汉便忽的感觉到头顶心里一阵发凉,等抬手往头上摸去时,却是一个个都抓了一手的断发……三人的脸色不由同时一变。

地痞流氓使出这一招时,无非是欺负着店家胆小怕事,这三人却是再没想到,“点子”竟比陈桥说的还要扎手。他们只是以血光吓人,这位女掌柜竟直接就动了刀子,且还是往人脑袋上动刀子……

流氓行事,拼的就是个不要脸和不要命。不要脸也没什么,脸又不是当吃当喝的;可真要命的时候,却未必就真有人敢拿一条命上去拼了。何况,“三个和尚没水吃”,三个同样吃了亏的地痞,遇到武力值一看就明显高于他们的对手,心里都暗暗指望着另外两个出头,于是三人面面相觑间,竟一时全都没了动静。

花掌柜见他们这模样,哪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是认了怂,忍不住一阵冷笑,又道:“道上这种小活儿,竟也敢拿到老娘眼前来显摆。想当初……”她噎了噎,“老娘懒得跟你们这些龟孙啰嗦,你们后面应该还有个老大吧,不妨替我给你们老大带个话,他要真想收我这店子和我们镇子,就叫他亲自过来给老娘看看,看他够不够这分量。连个脸都不敢露的,那是王八……”

她那里威吓着那三人时,柜台后的小老虎雷寅双早看得两眼放光了。如果不是被小兔死死按着,这会儿她就该跳到柜台上面好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要说雷寅双原是最爱耍鞭的,如今见花姨耍刀竟如此“狂酷拽霸”,她只恨不得立时扑出去,叫花姨收她做个入门弟子。

然后……

这熊孩子忽然就觉得,把她爹卖给花姐……这主意其实还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守望相助

江河镇就那么一点点大,前后不过两条街。以开老虎灶的张老爹的话来说,就是“前面老街上打死只蚊子,后面庙前街上都能听到巴掌响”。所以,龙川客栈里这么一闹开,还没等那三个被削了头发的地痞逃出镇子,镇上人家差不多就全都听说了这件事。

听到消息的姚爷立时就收了摊子,拉着雷爹赶到花姐的客栈里。

他们回来时,就只见那龙川客栈里竟是除了开业那天外,头一次有这么多的人。不仅老街上的街坊们都在,后面庙前街上开店的小店主们也都忧心忡忡地跑了来——想也知道,这些混混来闹事,绝不可能是什么单独的事件,加上之前陈桥漏出来的风声,不禁叫人一下子就想起当初鞑子当政时期,街头上地痞流氓横行的那个艰难岁月……

这会儿客栈的店堂里坐着的,除了一个花掌柜外,满满当当全都是一水儿的当家老爷们。

老爷们谈论正事时,妇人们可以旁听,却是再没有参与的权利。所以她们或是靠着柜台,或是站在廊檐下,一边听着男人们的议论,一边开着她们自己的小会。

青松嫂子靠着柜台站着,,看着那唯一一个混在男人堆里的花掌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扭头对本家弟媳妇青山嫂子道:“这花掌柜也真是,不就是讹几个小钱嘛,给了就是了,竟还动上刀子了。这下好了,两边竟结下这么大的仇怨。那些混混可都是滚刀肉,只怕不仅她要吃亏,不定连带着咱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得跟着遭殃呢。”

这会儿满屋子都是在议事的大人,原不该有孩子们在的。偏小老虎和小兔这两个熊孩子从一开始就缩在柜台里,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人后,就叫花姐一时忘了他俩的存在。那雷寅双趁着大人都顾不上她,便干脆从账房里拖了张长凳出来,这会儿她和小兔两个正跪在那长凳上,各自趴在柜台边上,竖着耳朵听着这满屋子乱哄哄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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