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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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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这般想着,不由放柔了声调,抚着江苇青那受了伤的面容道:“你是这样想的,可雷家丫头又是怎样想的呢?”

若换个时候,江苇青应该会更警觉一些,偏今儿他被那巨大的幸福感给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连天都比往日里清明了许多,看什么都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色彩,又哪里能看得清太后眼里的不认同。因此,他闪着双眸道:“她待我的心,也跟我待她一样。”

顿时,太后心里的不满又重了一层。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俩这私相授受又算得个怎么回事?!

当然,太后自是不会认为是她的逸哥儿勾引了雷寅双的,且便是她的逸哥儿心里真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作为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也必定不肯如此明确地给予江苇青回应的!

——还是那句话,苍蝇不抱无缝的蛋,那雷家丫头要真是个好的,定然不会勾得她的逸哥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想着,太后心里就更不乐意了。

可她也深知江苇青的禀性,这孩子自小就任性惯了,再听不得一个“不”字的,她若明着阻碍这桩婚事,不仅怕他会闹,她也怕伤了他们祖孙的感情。她略一沉吟,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件事,只怕要从长计议。”太后握着江苇青的手笑道:“怎么说你也姓江,便是我点了头也没用,还得看你父亲的意思。许你不知道,当年还在打仗时,那忠毅公跟你父亲就是老对头了,只怕你父亲那一关没那么容易过。不过,我得交待你一句话:你今儿的话可再不能往外说了,也不能叫人知道了你对那姑娘的心思,不然,你叫别人如何去想那雷家的姑娘?她以后又如何在人前做人?!”

江苇青一听就红了脸。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也回握着太后的手笑道:“外祖母说得是,我会小心的,再不叫人说她一句是非。”

太后的话,误导着江苇青以为她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他又哪里知道,这会儿太后心里想的恰正是一个相反的念头。

☆、第123章 ·釜底抽薪

第一百一十六章·釜底抽薪

太后的主意其实很简单,釜底抽薪而已。

只是,她也是打年青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这时候的江苇青是再听不得一句反对的,便是她想要阻碍,也绝不能把手脚落在明处,更不能叫江苇青知道了她的想法。

因此,老太后十分狡猾地藏起她的小心思,只故意在江苇青的面前装着替他的伤势担忧的模样,哭天抹泪地说着种种不放心,非要留那江苇青在宫里养伤不可。

江苇青这一身的青紫,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跟去年摔断腿的事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去年他被太后留在宫里养伤一事,就已经惹来无数口舌了,如今他好歹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自然更不可能被留在宫里的。他那里劝着太后,太后假意一番坚持后,便说起如今江家越来越不像话,放他回家“养伤”她肯定是不放心的。江苇青也想着那府里如今正是焦头烂额之际,他才不要回去趟这一淌浑水,于是一个大意之下,便入了太后的觳,就这么被太后忽悠去了城外的皇庄里。

江苇青被送走的第二天一早,花姐那里就接到了太后的懿旨宣召。

太后送走江苇青时,只许他往雷家报了个口信,因此,雷家人并不知道他已经向太后坦白了他和雷寅双的事。接到懿旨时,花姐倒是有过一份怀疑的,可当即就被李健和雷爹否了。他们都认为那江苇青一向是稳妥之人,在雷爹松口之前,他是再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众人那么一分析,便都觉得,太后召见花姐,十有八-九是为了江苇青那一脸的伤痕。

虽说之前江苇青就已经跟雷家诸人串过口供了,花姐进宫时,心里仍有些忐忑的——将心比心,若是雷寅双跟江苇青出去,结果弄了这么一身的伤回来,便是那江苇青没有过错,她自己大概多少也要迁怒的。

这般想着,花姐的行止言谈就更加谨慎了。

万幸的是,太后似乎并没有迁怒的意思,甚至还因着江苇青“送夫人回府而避开了夜闯贼人”一事,跟花姐道了好几声“侥幸”……

花姐进宫时,在家里坐不住的雷寅双则跑到宋家串门去了——其实她是想听一听京城人家是如何评说侯府这件事的。而虽然她不待见宋二的禀性,可宋二的消息灵通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到宋府时,恰赶上一个好时候。那宋二夫人和宋大正双双站在廊下送着一个大夫出去,宋二夫人一副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宋大则看着一脸回不过神来的痴呆相。

宋大如今在兵部当差,见他竟没去衙门上差,且还是这么一副神情,雷寅双的脑海里灵光一闪,立时跳到宋大面前,闪亮着两眼问道:“不会是我三姐姐有喜了吧?”——算起来,三姐嫁给宋大正好六个月,半年了。

宋大仍是一脸怔怔地反应不过来,宋二夫人则已经一把拉过雷寅双,嘱咐她道:“快别说出去,日子还浅着呢,可别惊了胎神。”

这一点忌讳雷寅双倒还是知道的,便冲着宋二夫人做了个在嘴上插了把锁的动作,却是拉着宋二夫人一阵兴奋地跳脚,小声道:“我要做姨了!”顿了顿,又摇着宋二夫人的手笑道:“不对,是您要做祖母了!”

直到这时宋大才回过神来,却是凑过头去,一脸震惊状地道:“我要当爹了!”

雷寅双一看他这傻样,立时哈哈笑了起来。

宋二夫人也忍不住一阵笑,对雷寅双道:“去看看你三姐姐吧,不过可别叫她劳了神。”

雷寅双答应一声,抢在宋大的头前跑进了三姐的院子。

这会儿宋二宋三都在三姐的床前跟三姐小声说笑着,竟都是一副怕惊动了胎神的小心翼翼。见雷寅双进来,三姐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雷寅双哈哈笑道:“天上的神明通知我的,说今儿你家有喜事,叫我赶紧来凑个热闹。”说得屋里的人全都是一阵笑。

那二夫人和宋大陪着雷寅双在房里略闲话了几句后,宋大便因着衙门里有事而出去了。二夫人叮嘱二姑娘和三姑娘陪着雷寅双,又嘱咐众人不要过多劳累了三姐后,她也去忙着她的事去了。

那宋三儿虽然比雷寅双还小了一岁,可她自来就是人小鬼大,雷寅双是直到昨天才明白自己对江苇青的心思,宋三儿则早就悄悄和李健看对了眼。可虽说他俩看对了眼,且家里也不反对,却因着她姐姐宋二的亲事还没个着落,且那已经十八岁的李健是老牛吃嫩草,才十四的宋三儿还尚未及笄,所以两家暂时都没打算挑明了这桩婚事。可即便如此,这会儿看着雷寅双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三姑娘脸上仍是一阵不自在。

她正准备找着借口闪人时,却被雷寅双捉住,把她好一阵戏弄。

如今三姐可是宋三儿的亲嫂子,自然不好再像以前那样看着雷寅双欺负人了,便帮着那宋三儿,斜睨着雷寅双道:“你先别捉弄三儿,我正要问你呢,江苇青家里是怎么回事?”

姚爷就住在宋家隔壁,三姐每天都要过去给姚爷料理家务的,所以雷寅双那晚干的好事,三姐早听姚爷说过了。如今她唯一不知道的,也就只有姚爷回去后,雷爹痛扁江苇青的事,以及雷寅双和江苇青之间已经挑明了的事……

三姐这般问着,雷寅双自然也就知道她是知情了。不过她仍装着傻,道:“什么?你是指江大结婚的事吗?我可不乐意去吃他的喜酒,就只花姨去了。”

她俩这里假模假样地绕着圈子说话,不知内情的宋二则是一阵小激动,卖弄着她那灵通的消息道:“你竟不知道吗?那府里出大事了……”却是噼哩啪啦地把那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听说昨儿晚上那个程十二寻死来着,不过因被看得紧,到底没能死成。”

顿时,雷寅双一阵良心不安——那程十二给江苇青下的不过是迷药,又不是□□,她报复报复也就罢了,可再没想过要弄出人命来的……

三姐一眼就看出了雷寅双此刻的想法。其实要说起来,她对于雷寅双害程十二的事倒没什么意见的,她有意见的,是雷寅双这丫头胆子竟如此之大,一个人跑去干出这样危险的事不说,还跟个杀人犯撞了个脸对脸!这会儿见雷寅双眼神闪烁,三姐立时拿眼斜着她道:“说起来,也是那夜闯侯府的贼人做得忒过了。要知道,名节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三姐这话,原是要勾起雷寅双的内疚,她好趁势劝一劝雷寅双行事多用用脑子的。却不想,雷寅双一听就撇了嘴,道:“我可没看到她哪里把自个儿的名节当一回事了。”——给小兔下药,最后是什么目的,拿脚后跟想都能猜得到。既然她自个儿都不在乎自个儿的名节,别人干嘛要替她在乎!

顿时,雷寅双的那点小内疚就被三姐的这句话给抹平了。

那宋二哪里知道这二人话里暗藏的机锋,竟还同意着雷寅双的话点头道:“是呢,大嫂别当那个程十二是个好的,你们是不认识她,我倒是认得她的,不过不是很熟。我朋友也跟我说过不少她的事。据说当年世子还没被找回来时,她原是一心想要嫁给大公子的。后来世子被寻回来后,那侯府的老太太有意让她嫁给世子,想来她心里更向着大公子一些,所以才出了这等事的。嫂子才刚说,这是那些贼人做下的,可我倒觉得未必。那贼人无非是为了求财,且还因此伤了人命,这时候逃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做下那样的事。外面都说,不定是她自己做下的,为的就是逼着大公子收了她呢。”

“不可能吧!”宋三儿道:“且不说私奔为妾,事情闹成这样,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这肯定不是她的本意,不定是有人陷害于她呢。”

雷寅双:“……”

宋二冷笑道:“我倒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只怕她的原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哪里出了错才闹成如今这种模样。上个月的时候,李娇娇家里请酒,她也去了,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找着机会想往外院里钻的,要不是娇娇一直盯着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把娇娇恼得什么似的。她出了事没什么打紧,李家可还要名声呢!”

宋二这般说时,雷寅双不禁看着宋二一阵眨眼。要说起来,她之所以看不上宋二,就是因为宋二的功利心太重。之前因为觉得李健有前途,她曾有意要勾引过李健的,后来又觉得李健配不上她的官家出身而疏远了他。再后来李健和江苇青在良山书院出名后,她曾又找着机会往二人身边凑。可即便如此,她到底仍保持着女儿家的矜持,除了于正常的场合里找着机会表现自己之外,倒从不曾像程十二那样对人耍弄阴谋或者干出下药这种没底线的事来。

这般想着,雷寅双忽然就觉得,宋二为人虽不讨喜,也不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的。

只听宋二又叹道,“大公子也是可怜,到底还是被她给算计了。收吧,对江大奶奶没个交待;不收吧,等于是逼着这程十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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