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虎妻兔相公_第186章

竹西Ctrl+D 收藏本站

说话间,上面有内侍宣布宴席开始了。

于雷寅双的想像中,这“曲水流觞”应该是个如何高雅的游戏,结果等开始了,她才失望地发现,这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击鼓传花”之戏而已。那流觞杯顺水而下,或因浅渠中的卵石水草挡住去路,或是靠到池边时,便有小内侍捞出酒杯递给最靠近的人。那人饮了酒后,或作诗或作画,还有弹琴吹箫的,总之,不过是向人展示各自的才学而已。

这般看着那些公子仕女们各逞才能,却是叫雷寅双想起她那些古怪的梦里曾看到过的话。她凑到石慧耳旁小声笑道:“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话了,说这所谓的‘才艺’,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婚姻市场上的砝码,争取个更好的买家罢了。”

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或许会觉得雷寅双的话有些惊世骇俗,石慧则因着她的遭遇而早就对婚姻一事冷了心肠的,却是“噗嗤”一笑,凑到雷寅双的耳旁笑道:“亏你怎么想得到的。我原也有这种感觉,偏不知道怎么拿话形容,倒是你一针见血了。”

雷寅双看看她,问道:“你那件事,可有什么进展没?”她问的是石慧家里要给她跟江苇青联姻之事。

石慧端着酒杯冷冷笑道:“‘待价而沽’的何止我们女儿家。听说他父亲也还在挑选着。人嘛,总想以最低的价,买最好的货。”

雷寅双忍不住回头看向江苇青。

坐在上首处的江苇青正将手肘搁在膝上,举着酒杯默默看着她。隔着一道浅渠,马铃儿和他相对而坐。不过,这会儿马铃儿正跟坐在江苇青身旁的郑霖说着话,而郑霖的眼,则也跟江苇青一样,落在雷寅双的身上。

马铃儿身旁的一个女孩举起酒杯,似乎是在向江苇青和郑霖敬酒。郑霖瞟了那女孩一眼,动作很是飒爽地冲着那女孩推了推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江苇青则跟没听到似的,只自顾自地端着酒杯看着雷寅双的方向,叫那敬酒的女孩一阵下不来台。直到郑霖看不下去,伸手推了江苇青一下,他这才跟刚回过神来似的,敷衍地冲那女孩抬了抬手,然而也只是微抿了一口酒水而已。

看似乐呵呵地坐在流觞亭里的太后见了,那眼眸不由沉了一沉,又顺着江苇青的眼看了雷寅双一眼。

此时雷寅双已经从上首收回了视线,因为石慧正跟她说着:“我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劝着你少往他身上放些心。这种事,不是说你和他愿意就能成事的,万一不成事,将来你要如何?你这里要死要活,他还不是该娶谁娶谁。”

顿时,雷寅双那丰富的想像力便猜着,只怕石慧那个早亡的姑妈,当初是有意中人的了。

她想了想,道:“我信他。”见石慧不满地拿眼瞪着她,她又笑道:“便是最后我俩真没那个缘份也没什么,只要他不变心,我总还是我。”

“他若变心了呢?”石慧道。

雷寅双默了一默,想像着那种情况,想像着太后或者他父亲给他另结了亲事,而他因无力反抗顺从了……她忽地一笑,端着酒盏碰了一下石慧手里的酒杯,道:“他若无心我便休。便是他变了,我还是我,不过是收回放在他身上的心罢了。”

石慧横她一眼,道:“你现在说得轻巧,只怕你将来做不到。”

雷寅双摇了摇头,笑道:“我相信我能做得到。因为,我心里不止只有他,我还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自己的一方天地。他不是,也不会成为我的全部,便是放在他身上的心落了空,也不过是暂时缺了一块而已……”

说到这里,她忽地一顿。便如她所说的,就算如今她和江苇青情投意合,她也从来没有把江苇青当作一个不可或缺的东西,就像她所说的,万一将来江苇青变心了,她可能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觉得被辜负了,但她相信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可……

江苇青呢?

她扭回头,隔着人群看向江苇青。

他总说他只有她。听多了这句话,她渐渐也就只当这是一句情话而已。可如今回头细想想,她忽然发现,只怕这死心眼儿的孩子心里还真的只有她……

忽然间,雷寅双觉得,其实她从来没有好好回应过江苇青。她对他,多少带着几分轻慢之心的,因为她知道,他的心全在她这里……

这般想着,一向总讲究着个公平的雷寅双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且心里也替江苇青一阵默默地心疼。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忽然,对面传来苏琰的声音。

雷寅双抬头,见苏琰冲着她举起酒杯,她便也举起酒杯,隔着浅渠和他对饮了一杯。她却是不知道,她这里和苏琰对饮的这杯酒,竟是在江苇青的腹内化作了一坛酸醋。

当流觞在马铃儿身旁停住时,那马铃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悄悄往旁边移去。偏那内侍已经从渠中捞起了流觞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太后见了,对坐在身旁的临安长公主哈哈笑道:“没想到竟是铃儿中了。”又对马铃儿道,“我知道你擅琴,逸哥儿擅笛子,不如你俩合奏一曲如何?”

太后这举动,显然是在公然做媒了。顿时,所有人的眼全都落到了马铃儿和江苇青的身上。

☆、第131章 ·做媒

第一百二十四章·做媒

太后这般公然做媒,听得那离着上首主席有些距离的雷寅双忍不住就斜眼往江苇青的脸上看去。

此时江苇青也扭头向她看了过来。

便是她和江苇青之间还隔着十来个座席,雷寅双仍然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他是在安抚着她,怕她吃醋呢!

雷寅双见了,不由就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太后。

这会儿太后正笑眯眯地轮流看向马铃儿和江苇青,一副看着“佳儿佳媳”的满意状。

顿时,原本被江苇青那一眼给暂时安抚下去的不舒服,又这么在雷寅双的心里翻腾了起来。

她顺着太后的眼又看向马铃儿。

那马铃儿原就是腼腆的性子,这会儿被众人和太后这么明晃晃地看着,小姑娘早涨红了脸,一副恨不能地上能有一道缝好让她藏进去的无措模样,却是看得雷寅双都忍不住淡了醋意,替她生出一份同情之心来。

她又看向江苇青。

这会儿江苇青已经回过身去,对太后笑道:“我又没接到这流觞杯,太后罚我做甚?”

太后笑道:“这怎么能叫作罚呢?原就是作戏而已。你铃儿妹妹胆子小,你做哥哥的带一带她也是理所应当。”

江苇青扭头看向马铃儿,马铃儿只局促地低着头,揉弄着一角衣带,有心想说什么,偏因脸皮薄而说不出一个字来。

江苇青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雷寅双。

这一眼,立时叫雷寅双感觉到,江苇青大概要说出什么直接拒绝的话来了——要说起来,江苇青自小就以面冷心冷著称,虽然自他被寻回京后,他的脾气禀性已经比幼年时缓和了许多,可就像刚才他一脸轻慢地对待那向他敬酒的女孩一般,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他可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的。

雷寅双扭头看向马铃儿,忽地就是一阵纠结。她既不想江苇青顺了太后的意,和那个马铃儿合奏什么曲子;又不愿意看到江苇青真伤了马铃儿……要知道,马铃儿可不是她这样大咧咧的性情,那小姑娘内秀又敏感,万一江苇青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叫马铃儿感觉自个儿当众受辱了,小姑娘又不如她这般坚强,万一一时想不开,可就等于是毁了……

虽然太后硬是把马铃儿和江苇青往一处推,可马铃儿自个儿并没有刻意往江苇青的身边靠,何况这孩子一向对雷寅双很是友善。一向讲究个公平公道的雷寅双,自然不会把对太后的不满发泄到马铃儿的身上,她更不愿意江苇青平白对个无辜的小姑娘造了孽……

她看看马铃儿,又看看江苇青,然后再看向太后,心里一阵纠结矛盾。

太后那里已经命人拿来琴和笛子,显然是不会接受江苇青的任何借口的模样。江苇青若真要拒绝,大概也只有强硬态度这一招了,可这样一来,马铃儿的脸面可就完了。

雷寅双心里矛盾着时,就只见江苇青又远远看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笛子,看向马铃儿。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