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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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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叫雷寅双意外的是,老太太居然没刁难她,只装作没看到他们夫妻冲她行礼的动作,扭头问着程姨娘道:“怎么侯爷还没来?”

程姨娘笑道:“才刚下面来回禀,说是老族长到了。想来侯爷在外面待客呢。”又道,“这会儿离着吉时还早呢。”

雷寅双一边屈膝一边听着上面那二人旁若无人的对着话,一边默默数着数。等数到五时,见老太太依旧跟程姨娘说着话,她便干脆地自个儿直起了腰。

一旁,江苇青竟如同跟她约好了一般,同时默契地直起腰来。

顿时,上首那程老夫人的脸色就更不好了。不过,老太太依旧没有发作。

何桦见了,眼神不禁一阵古怪。她嫁进江家也有两年了,自然知道那程老夫人不是个好性情的。见雷寅双两口子居然没等老太太叫起就站起身来,偏老太太那里竟没个表示,她心里立时就不满了。要知道,当年她刚嫁过来时,可没少被那程老夫人折腾。

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挑拨两句时,外面小丫鬟进来报说:“族长夫人到了。”

说话间,江氏族人女眷们陆续进来了。

此时雷寅双倒装着个新嫁娘该有的羞涩模样,缩着手脚站在江苇青的身边不吱声儿了。老夫人则一脸和气地跟亲戚女眷们说着话,便是有人打趣到雷寅双这里,老夫人也装着个慈祥模样,替她把话头接了过去。

于是雷寅双便发现,这程老夫人果然如江苇青所说的那般,便是背后有千般手段,当着人,她却是极注意维护江家的脸面的。

这就好。雷寅双心里一阵冷笑。

这边众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有婆子过来禀报道:“前头说吉时就快到了。侯爷说他就不过来了,请老夫人带着大爷大奶奶和二爷二奶奶直接去祠堂那边呢。”

老夫人听了,便扶着金妈妈的手,和族长夫人走在最前方。雷寅双等人纷纷跟上。

趁着众人边走边聊天的功夫,雷寅双小声问着江苇青,“怎么叫你二爷?”

江苇青微微一笑,道:“老太太的意思,说是这样叫着才像一家人。”

雷寅双的眼一眨,抬头看看那正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和老太太亲热地说着话的“大爷”,顿时便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果然,老夫人只把这位“大爷”当未来的家主呢。

她不由又暗暗冷笑了一声。

大兴婚俗,新婚第一天的一早是要祭拜家庙,记新人的名字入族谱的。等雷寅双她们到得府里的祠堂前时,只见侯爷和族长等族里德高望重之长辈都已经到了。一番祭辞毕,冯嬷嬷这才奉上一直由她保管着的元帕,由江苇青亲手投入了火盆里。

火光冲起的瞬间,一直悄悄注意着老太太神色的雷寅双忽然发现,老太太的神色里透出一股懊恼之意。顿时,她不禁开起“脑洞”,觉得老太太一早那么积极地派人去收元帕,不定是想从中做什么手脚呢。比如,万一那元帕叫人掉了包,上面没个痕迹什么什么的……

她这里走着神时,这祭拜之礼已毕,侯爷江封把众人往旁边的花厅上让去,江苇青则借着转身,悄悄捏了一下雷寅双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

祭完家庙,下面就该是认亲了。

众人于堂上坐定后,雷寅双便跟在江苇青的身后,由花影和春歌两个捧着茶盘跟随着,从老夫人起,一一给众亲戚敬茶、改口。

雷寅双一直等着老太太来刁难她,可直到她敬完一圈茶,收了一茶托的见面礼,又给出一茶托的见面礼后,老夫人那里一直都是一脸和蔼地笑着,就像是她果真是个慈爱的老祖母一般。

倒是何桦没能憋住,装着个亲热模样,拉着雷寅双的手道:“早听说你是个能干的,以后我们府里上上下下就要靠你多费些心了。家里谁有哪里做得不对,弟妹只管像今儿一样的指出来。想来有弟妹在,家下人等都会越来越规矩的。”

顿时,众人都拿眼好奇地看向雷寅双,叫雷寅双几乎都能听到众人心底的八卦之声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新娘子嫁过来才一天就出什么妖蛾子了吗?嗷,有热闹看嗨!

雷寅双偷眼看看坐在上首的程老夫人,见她脸色一阵难看,不由看着何桦就皱着鼻子笑了起来。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呢。这位不知道程老夫人爱面子吗?便是家里有再多的争斗,也不会乐意叫别人看了自家热闹的!

“看嫂子说的,”雷寅双立时笑眯眯地给何桦挖了个坑,“咱府里上上下下可都是守规矩的呢。老太太管家这么多年,哪里要我一个小辈来说什么。何况我又懂得什么,以后一切都还要跟老太太学着呢。”——那何桦的意思,原是暗示着她这个新娘子才刚嫁过来就不安份,却是硬叫雷寅双给掰成她在指责程老夫人治家不严了。

程老夫人听了,那眼神微微一利,却是心里冷笑一声,就势接着雷寅双的话茬道:“正是呢,以后这个家可是要交给你管着的,你跟着我学,可别叫苦啊。”

一直等着老夫人放大招的雷寅双立时就明白了,果然姜是老的辣,她这里一直等着老太太冲她放大招,可显然老太太才不会当着人的面落了口舌呢,那大招,在没外人看着的地方等着她呢!

☆、第144章 ·教导

第一百三十七章·教导

新婚头一天,祭祖认亲。第二天,进宫谢恩。第三天回门……

一番忙忙碌碌下来,恰是诸事顺遂,连仗着程老夫人的势“欺新”的金妈妈,也只在头一天里作了点怪,第二天就没了声息,倒叫一直等着老太太那里“放大招”的雷寅双颇有些失望。甚至新婚的第四天,当她和江苇青一早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老太太还打趣着他俩道:“晨昏定省原就只是个形式,你俩若真有心孝敬我,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儿才最是要紧。”

那慈祥的模样,差点就叫雷寅双真以为自己是嫁进了一个什么上慈下孝兄谦弟恭的楷模人家。

天启帝给江苇青的婚假只五天。第五天,江苇青便该去上朝了。

一早,雷寅双围着江苇青一阵打转后,小两口便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一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当着江苇青的面,老太太仍笑盈盈地说着什么“都说了你们不用天天过来”的话,可江苇青父子几人才刚一出门去上朝,老太太看向雷寅双的眼神立时就变得尖利了起来。

她看看垂手立在廊下的冯嬷嬷,扭头对雷寅双笑道:“显见着这几日你是真辛苦了,瞧瞧,眼底下青影都出来了。知道的,只说你俩是新婚燕尔,他年青贪嘴,不知轻重;不知道的,只怕要说你妇德不修了。”——却是指着雷寅双贪着房中之事的意思。

雷寅双的眉忍不住就扬了起来。

老太太则装着个没看到的模样,仍是笑得那般慈祥,对雷寅双又道:“知道你是新媳妇,脸面薄。可他有什么不是,你也不能尽这么纵着他。虽说宫里给了你们一个管事嬷嬷,可这种事她一个外人到底不好开口,也只有我这老婆子不怕讨嫌,来跟你说这些话了。老二他自小没了亲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大的,想来说你们两句,你应该不会觉得我这是插手管了你们房中之事吧?”

雷寅双眨眨眼,心里想像着小静会如何回话,便学着小静的模样,甚是恭敬地一敛衣袖,笑盈盈地答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怎么说您都是我们的长辈。长辈教训小辈,小辈只有听着的理儿,哪还能怪了长辈的不是。”——却是打了个太极。

老太太听了,心里不禁一阵诧异,不由眯着眼把雷寅双一阵上下打量。

一直以来,她都不怎么待见雷家人,且又自恃身份,从没跟雷雷寅双直接打过交道,可便是这样,因着这门亲事,她到底也曾细细打听过雷寅双的性情为人的,知道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情,加上她居然在新婚头一天就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当众发作了金妈妈,老太太心里立时就将她定义成一个行事冲动没脑子的蠢货,所以这新婚的头几天,老太太才放纵着她,就等着把雷寅双的心养大了,她好来挑着刺的。

偏这头一爪子下去,雷寅双竟没有应招,而是滑不留手地闪了过去。

老太太倒并不觉得这是雷寅双有多机灵,只当她到底顾忌是新嫁进来的,行事带着几分小心才没有上当。于是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依旧堆着笑,又道:“你既不嫌我,那我干脆就多说两句。这一家有一家的规矩,你才刚来,我们家的规矩不知道原该多问问才是。比如那日我派金妈妈去你们院子里看你们,听说都那时辰了你竟还没起?这就不好了。老二他是男人,白日里当差辛苦不说,他自小身子骨还不健壮,早上能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是我这做祖母的心疼他的缘故。可虽说我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到底容易落了人把柄,说他不孝。他那里因着这个那个缘故做不到或者问做不好的事,作为他的妻子,你却是要首先替他多分担一些才是。何况老二如今可是咱们府里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他老子爵位的。你没嫁过来之前,家里没个能顶事的,我才不得不撑着这把老骨头帮你们把这家管起来的,如今你既然来家了,这里里外外可都要你一桩桩一件件地承应起来才是。你可不能偷懒。”

又道:“府里下人都是卯初三刻点卯议事的,你大哥大嫂他们是卯正三刻过来给我请安,我看,以后你也别来太早,每天赶在府里下人点卯议事前过来就行了。”

雷寅双抬着眼皮看看老太太,心里也是冷笑一声,脸上则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于是这整个一天,雷寅双就再没捞到坐的机会,却是一直如那些管家娘子们一样,站在老太太的身边,跟着老太太“学管家”。

雷寅双自幼练武,别说让她就这么空着手站着,便是叫她肩上扛个百十来斤的大包站一天,她都不带叫个累的。倒是一直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以前管家的事都是交给程姨娘来做的,如今却因着要折腾雷寅双,她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料理家事,加上她到底也有了岁数,等江苇青等人下了衙回到府里时,雷寅双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太太却只觉得腰酸背痛,连晚饭都没怎么用,就进屋躺着去了。

江苇青虽不明所以,可他到底回来都好几年了,在这府里并不像老太太和雷寅双以为的那般“没个根基”,所以一回到蒲园,他就知道了老太太的作为。顿时,一张俊脸就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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