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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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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皇宫,入目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接地气的叫卖声从不远处传来。

  然而那种近乎压抑的逼迫感却迟迟萦绕不散,允义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双描着花纹的秀雅眼睛。

  宸妃说得没错,他没有别的选择。

  上次拜见宸妃,他还只是个空有功名而没有官位的文人,现在得了一官半职,连带着弟弟找媳妇也好找了,可以去醉宁楼吃茶,以往那些眼角都不会瞥他一眼的贵人,也会客客气气地称呼他。

  允义不蠢,光是他现在的职位,哪里能得人这般尊重?

  恐怕是因为他是新帝登位后,第一批亲自提上来的秀才,在陛下跟前露过脸,别人认为他会有前途,就不介意多给点面子。

  皇上迟迟没再提拔自己,官场都是要站队的,他上头的庄念贤就很看重他,甚至连赚大钱的事,也从指缝间流点给他,真正牵涉的金额,允义其实不清楚,直至今日宸妃闲闲提起,他才知道为何庄念贤要冒那么大的险。

  他原想着靠着庄家慢慢往上爬,没料到对方只想把他拎作替死鬼。

  允义穿过长街,走至醉宁楼,看见路过的沈员外,平日与他吃过几次茶,正想与他点头示意,后者眉一皱,快快别开脸,生怕与他扯上关系似的。允义心中了然,咽下那轻微的不适感,敲4了敲掌柜的桌:“知廉与林祥到了吗?”

  掌柜头也不抬:“在二楼的包厢。”

  二楼最角落的包厢里,苏知廉担心得脸皱成了带褶的包子,林祥倒了杯茶推至他面前:“你光着急也没用,陛下这次只愿意见允兄。”

  “我也知道着急没用。”他深深叹口气:“都怪我,家里突然出了这种事,我娘亲已经要打断我弟弟的狗腿了,说他不学好,整天念着小姑娘,那能是天真的小姑娘么!分明是合伙来骗他钱的,若不是为了我弟,允兄怎会……”

  林祥语气冷硬:“他也没从中少捞好处。”

  “我们不也是吗?我们当初说好了一起在长宁扬名,要扬名,难免要同流合乌。”苏知廉倔强地抿抿唇:“何况我们也得确越过越好了……允兄?”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朝自己勉强地扬起微笑的允义。

  他连忙站起来,拉起他的手上下看了一番:“陛下怎么说?”

  “我没见到陛下。”允义摇摇头。

  两人的脸色顿时灰败下来,连一直强装潇洒的林祥都不免动容:“事情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是宸妃娘娘见的我,她愿意帮我一把,作为代价,以后我得站她那边。”允义坐下:“我猜是萧家没有能用的年轻子弟,所以才选择了我们几个草根出身的。”

  林祥不可置信:“你真的愿意在个女人手底下办事?”

  “她给我好处,保下我,我帮她完成她做不到的事,这是一个好机会。”允义放下茶杯,目光凛然:“我们说过要创一番大成就,今日她跟我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林兄,你又何必拘泥?再说了,庄念贤有家族优势对我用完就扔,宸妃却未必能找到第二个合适的。”

  他已想得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目标坚定,虽然初衷变得七零八落。

  #

  坤宁宫里,庄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旁的盈秋垂首而立,同样愁得不得了。

  她俩原本以为,牺牲与陛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换取嫡长子的前途很值,但没料到,现在惹得陛下大怒,且看来毫无求情的余地。

  “娘娘……”

  盈秋开口正想劝,庄瑜却扑通一声跌坐在床边,伏在柔软的被上痛哭失声:“我该怎么办啊!陛下他……他是在警告我手不要伸太宽,可那是我哥啊!娘亲已经是很难再生孩子的年纪了……”

  庄瑜哑着嗓子呜咽了几下:“这下子陛下更愤怒了,我都不知道他会如何发落哥哥。”

  “看在庄家的脸面上,应该只会降职罚俸吧。”

  盈秋蹲下怯怯地劝慰道,虽然以她的知识,对於如何刑罚,是真的一窍不通。

  “庄家的脸面?揪到明面上来说,已经不剩多少了。”庄瑜想得倒是很清:“不行,我要让爹爹跟哥哥去跟陛下认罪,说不定能让陛下消气……贪污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大里去说,是要抄家的!好处肯定不只他一人拿,到时候让哥哥把钱吐出来,再拎只替罪羊出来,就能免灾了……”

  “可是,谁愿意去顶这个黑锅呀?”

  “只要陛下愿意不去追究,谁都能顶!”庄瑜咬咬牙:“芷兰,把芷兰叫进来!陛下大怒,这消息一定得传到爹爹那里去,哥哥眼高於顶,也只有爹爹能劝服他认错了。”

  “是!娘娘”

  ……

  待一切交待妥贴,庄瑜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好端端地在宫中想端着贤妻的架子,家中兄长却不长性替她招事,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希望这消息能准确无误到传到爹爹那里才好……

  皇后乃后宫之主,要传个消息,原本很容易,可现在皇帝看得紧,皇帝的爱妃看得更紧。

  “宝儿,小一说看到坤宁宫的宫女……”

  “芷兰是吧。”

  拿着暗卫的情报,兴致勃勃地来邀功的宁昭声音嘎然而止,头耷拉下来:“宝儿,你怎么先我一步知道了。”

  “你不吃她求情那套,她肯定要带消息回庄家,不需要整天盯着,免得她生疑,就那段时间多看着,马脚就露出来了。”喜宝淡定瞥他一眼:“做事情都有目的,没动力就不会做,知道她的目的,她的行为就很好猜了,难道没事情她会犯险就为了跟家里带句‘宫里的桂花糕很好吃’?”

  宁昭不太认同:“宫里的桂花糕是挺美味的,味道比民间卖的精细很多。”

  “你又出宫乱吃零嘴了?”

  “……宸妃娘娘英明神武!”被竹简敲了敲额头,他委委屈屈地嘟起嘴唇:“在宫里闷得朕都要长霉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是被人看出了你的身份,在食物里下毒再行刺,御医赶不及怎办?”

  “没这么巧吧,毒药有那么快生效么?”宁昭想了想:“大不了把朕毒傻。”

  “哦,那不需要毒药,你现在已经很傻。”

  “……”

  被黑得体无完肤的宁昭嘴撅得能挂个油瓶,他悻悻然:“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此乃臣妾肺腑之言。”

  喜宝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他捉住她的手,由指尖一路吻至脉搏处,他一本正经地板着嗓子:“娘娘,这是喜脉啊!”

  “唉。”她摇头叹气:“陛下多半有病,快吃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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