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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谣_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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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任江城之后,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少女体香,不觉意乱情迷,伸出胳臂想要拥抱她。

忽然间,他脖颈间被什么利器抵住了,一阵冰凉!

他大骇,方才的柔情蜜意消失不见,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能相信似的低头看去,只见任江城笑咪咪的打量着他,手持一支钗头锋利无比的金钗,准准的抵在他咽喉上。

“你……你不是……”元绎瞠目结舌。

“我怎么了?”任江城轻笑,语气中满是揶揄之意,“我困倦了,趴在桌案上小憩片刻而已,难道你便可以借机轻薄于我么,尊贵的济王殿下?”

元绎不由的苦笑,“八娘子,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我又落在你里了。”

任江城嫣然,“你知道便好。”一手紧紧抵着他的咽喉不放,柔声道:“三殿下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这个人胆子特别小,一受惊吓手便会不稳,说不定会误伤你呢,那便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元绎觉察到那抵着他咽喉的金钗钗头很锋利,配合的举起双手,“八娘子,我是很爱惜我这条小命的,你大可放心。”任江城微微一笑,警惕的看着他,另一只手自袖中取出粒小小的药丸送到他嘴边,声音异常温柔,“三殿下,吃下去。”元绎大惊,“我虽有错,罪不至死……”任江城微晒,“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吃下去!”元绎无奈,只好认命的张开嘴,把那粒小药丸咽了下去。

这约见效快,服下之后,他很快软软的趴下了。

任江城胳膊也软了,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又是庆幸,又觉后怕。

自从她看到淳安郡主身影的时候心头已是警钟长鸣了,因为桓广阳留下的另一名随从本来是在外面守着的,如果淳安郡主过来,那人应该出声才对。可是他并没有。任江城猜测他是被调开了,或者被打晕、药晕了,只好努力自救。

任江城坐在原地歇息片刻,力气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外面墙壁上响起“笃,笃,笃”的声音,应该是在和里面的人对信号。

任江城略一思忖,拿金钗钗头在元绎的衣裳下摆划了一道,顺手撕下他一截长衫。

她拿着这长衫悄悄走到门前,迅速的晃了晃。

元绎这件衣袍是醒目的亮绿色,如果外面的和他对信号的人看见了,应该会以为是他到门前转了个圈。商量好的信号不肯对,人却往门前晃,应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说不定外面的人摸不清楚状况,便会自投罗网了。

果然,片刻之后,淳安郡主悄悄过来了,“三殿下,好了么?”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细如蚊呐。

任江城憋住气,没有回答她。

淳安郡主纳闷,探进了她的脑袋,“三殿下,三殿下……”见没人应她,觉得奇怪,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我方才看到你了,你得手了没有?为什么不放信号?”任江城在门后躲着呢,见她走的近了,眼中寒光一闪,迅疾出掌,重重击打在她的后颈上。淳安郡主闷闷的哼了一声,软绵绵的在倒向一边。任江城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拖到元绎身边,顺手扔在元绎身上了。

扔过之后本来要走,但是想想自己方才所受的惊吓,心里实在憋气,用力把元绎的上半身扶起来,把淳安郡主硬塞到他怀里,“你俩真相配,以后相爱相杀吧,看谁比谁更缺德,更没底线!”塞好了,看着很是难舍难分了,她心里的气方才略消了些,抹抹额头上的汗,拍拍手掌,轻轻松松向外走去。

出去之后,她在四处察看了下,见到桓广阳的另一名随从和方才那个负责招待她的宦者面对面趴在水边的一个石桌上,好像是困的睡着了一样。

任江城叹了口气,“虎狼之地啊,有人保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踏实啊。”大大的感慨了一番,拿茶杯到水边舀了杯清水回来浇在那随从和宦者的脸上,“醒醒,别睡了。”

那随从和宦者被任江城用凉水泼醒,宦者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随从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八娘子,你没事吧?”眼中露出恐惧之意。

任江城用安慰的语气道:“放心,我没事。”她指了指那间小屋,“不过,那里面有事。”随从又惊又怒,立即想飞身过去看,可是他站起身之后才发觉腿还是软的,身体不协调,差点栽倒。

“不着急,沉住气不少打粮食。”任江城笑道。

那随从满脸羞愧,宦者反应慢,这会儿也清醒了,又是怒,又是怕,“是谁……是谁……这可是在宫禁之中啊……”想到有人敢在宫里捣鬼,敢在皇帝眼皮底下捣鬼,脸上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随从和宦者一起跑到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他俩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有绝望之色。

他们受了命令照看任江城,可是最后他们倒下了,是任江城用冷水泼醒了他们……

失职,这是严重的失职,会要人命的……

任江城何等聪明敏捷,这两人的神色哪能逃过她那双慧眼?她想了一想便明白了,“真相若是泄露出去,你俩会有很大的麻烦,对不对?”

那随从嘴角勉强挤出丝笑意,“岂止是很大的麻烦,应该是……应该是……”身子颤栗,神色惨然,说不下去了。

宦者哭丧着脸,“呜呜呜,我家里穷,养不活我,才会净身进宫的,就是想保住条小命啊,今天还是要死了,呜呜呜……”

任江城到底还是太善良了,心软,闻言起了恻隐之心,“我有办法救你们。”

“什么?”随从和宦者都难以置信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她。

任平生和桓广阳、陵江王等人从水阁中出来了,桓广阳在外面问了一个小宦者,之后任平生和桓广阳往一起往这边过来了。

任江城踮起脚尖看了看,莞尔一笑,“来,趴在桌上,我讲给你们听。”

随从和宦者很听话的趴到了桌子上。

任江城也趴下了,小声告诉他们,“如果是对着我阿父和桓十三郎,便说是咱们早就发觉了,里面那两个人是咱们一起收拾的……如果是对着宫里的其余的人,咱们便是一问三不知,饮用了茶水之后便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记住了么?”

随从和宦者绝处逢生,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持,趴在桌案上,连连点头。

随从道:“八娘子,小的姓宋,名宋小从,以后小的唯您马首上瞻,水里来火里去,绝无异言。”宦者忙也道:“小的名叫甘小泉,和宋兄长一样,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任江城趴在桌上,还忘不了跟他们谦虚,“哪里,哪里,休要客气。”

耳边听得脚步声,任平生和桓广阳在往这边走。

“阿平,等等我。”陵江王大喇喇的声音。

“光禄大夫,恭喜恭喜。”又有两个人跟过来向任平生道喜。

那名叫甘小泉的宦者小声道:“八娘子,宋兄长,这两位声音圆些的是太子,尖些的是会稽王。”宋小从大喜,“这下子可好了,见证的人这么多,里面那两个坏蛋……哈哈哈……”甘小泉急的伸出脚踢他,“宋兄,小声,小声。”宋小从忙禁了声,装出绵软无力之态,实则心中的喜悦都快要漫出来了,想要放声高歌。

任平生和桓广阳走近之后,看到有人在石桌上趴着,大惊。

任平生身子向前掠出,疾如飞鸟,桓广阳紧随其后,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树叶,飘落在石桌旁。

“怎么了?”陵江王大声叫着,也紧跟着便过来了,居然也不比任平生和桓广阳慢多少。

太子和会稽王见他们忽然一个一个“飞”走了,相顾愕然,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阿令。”任平生见到女儿娇弱的趴在石桌上,大急,伸手扶起任江城,小声又急切的叫道。

任江城一只眼睛微微睁开,拼命冲他挤了挤眼睛。

“调皮丫头。”任平生见她这样,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把她又放了回去,让她原样趴着。

陵江王眼尖,“咦,这不是……”桓广阳掐了他一把,扬声道:“朗朗乾坤,我的两个随从怎会忽然昏倒在这里?此间必有蹊跷!”陵江王怒喝,“对,必有蹊跷!”眼光从四周一一掠过,大踏步往房舍中走,“让本王看看,这房舍之中到底有什么魑魅魍魉!”

太子和会稽王走的慢,这时也到了,见陵江王怒气冲冲往房里走,忙一左一右扶着他,“叔父,什么事啊?莫气着您。陛下方才还交待了,说您打小便是急脾气,冲动易怒,让我们多劝着您一些呢。”陵江王气哼哼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桓十三郎两个随从,还有一个宦者昏在外头了,里头大概不会是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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