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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受难日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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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白心里扑通直跳,迟疑着侧过身,惴惴不安地低声答道:“嗯……嗯。”

  将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按照刚刚才想出的对策,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忘了。

  “啊……那个,昨天……”

  一听到“昨天”两个字,孝白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瞪着眼睛盯着将军,就怕他突然发难。

  可将军却皱着眉头,一副困惑不已的样子。

  “咳,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总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唉,表舅灌过我酒之后怎么了?我们是怎么回家的?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没撒酒疯吧?”

  孝白继续瞪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嗓子紧绷,声音暗哑:“没……没什么,那个……镇国公世子来敬酒,您……您和他吵了两句,也没什么大事……”

  将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啊”地点了点头,又讪笑道:“那……那我可不记得了,酒后失仪,酒后失仪……改日得同他道个歉才是啊,哈哈。”

  孝白也僵硬地咧开嘴角,强笑道:“不……不记得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反正没发生什么大事……”

  “啊,啊,没发生什么大事,”将军见他笑容勉强,只道是他是为了自己所想的那个原由在难过,心里虽然有些愧疚,却不得不违背良心假装天下天平,也打着哈哈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好呀!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假装若无其事,只是将军一面放下心来,一面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二十八

  

  大雨绵延不息,似乎是要下个没完,石仲光着上身,坐在破屋的门口,就着暗沉沉的天色,终于勉强将身上的几处擦伤用碎布条包扎上了。

  

  他和王爷掉进江中之后,还来不及扒住河堤,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向了下游,虽然两人都会游泳,但在汹涌的江水中,人力显得那样地渺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没办法和水流相抗衡,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就要以为,他们两人就要以这样无聊又可笑的方式,把命给交代在这里。

  幸好,他抓住了他,哪怕是被河水冲刷得全身麻木,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也没有松开手。

  当时,他是这样想的。

  至少他们还在一起,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也不知道两个人被江水冲出了多远,当石仲感觉到江水流速稍稍减缓的时候,当机立断,拽着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王爷,奋力地向着他目所能及最近处的河滩游去。

  他用尽了力气,终于将王爷一道拖出了水,放平在河滩上。王爷大概喝了不少河水,浑身冰冷,面色苍白,好在还有一丝气息,他按压着王爷的胸口,又度了十几口气过去,终于让王爷吐出了呛进去的水。

  这些事一做完,他便脱力地在王爷身边躺下,昏昏沉沉间思及两人落水的因由,不由地觉得好笑,自顾自己傻笑了一会儿,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这才起身去寻找周围是否有人烟。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他们上岸的地方,正好刚刚遭过洪水,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在官府的安排下被迁移到了他处落脚,他进村一晃悠,整个村子竟连一个人也没有,日用细软早被村民们席卷一空,像座荒村似的。

  眼看着乌云暗沉,似乎此地也要下起雨来,他顾不得许多,在村里挑了间地势比较高,稍微干燥一些的屋子,将王爷背过来,决定暂且在这里安顿一夜。

  

  他收拾完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走到厨房里,厨房的灶上炖着一只他冒雨从村子里抓来的老母鸡。他没在厨房里找着调料,闻着了鸡肉的香气,尝了尝这白水煮鸡的味道,觉得还算凑合,就端上砂锅走回屋里。

  屋子的正中生着火炉,简陋的木板床上铺着他从别处搜刮过来的干稻草,原本仅剩的一条破棉被因为浸过水后长期的潮湿而发霉发臭,不堪使用,被他弃置一旁,昏迷不醒的王爷身上此刻正盖着他们俩烘干的衣服。

  村子里似乎流浪着不少被抛弃的家禽家畜,食材是不愁,所以石仲很不客气地坐在桌子旁,把整只老母鸡都吃了个精光,连骨头上的肉都剔干净了,觉得胃里饱足,身上也有了力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桌子上亮着的是屋子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石仲觉得自己赤裸的上身有些寒意,思虑片刻,便端着油灯往木床这边走过来,将油灯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王爷俊美无俦的面孔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越发地柔美动人,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就像那雪后怒放的红梅,或者春水映着桃花……石仲久久地看着王爷的睡颜,脑子里不断地冒出各种于他而言显得文艺到有些奇怪的形容。

  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王爷的脸颊,王爷因为是太后的幼子,打小便是娇生惯养的,脸上的皮肤那柔软细腻的触感真是熨帖到了他心里去。

  “嗯……”

  王爷突然皱起眉头,嘤咛一声,他赶紧收回了手,藏到背后。

  “王爷?您醒了?”他压低声音,用例行公事的口气询问。

  “嗯,嗯……”王爷又发出几声哼哼,但却不像是清醒的模样,只稍微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肩膀和修长的后颈。

  石仲咽了口口水,面不改色,伸手替他将衣服盖了回去。

  “王爷?”他又试探着唤了一句。

  王爷眉头又是一紧,仍旧没有醒来,却慢慢地摇了摇头,粉红色的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石仲低下头,把耳朵凑了过去。

  “冷……好冷……”

  二十九

  

  如果不是大清早的屋子外头的公鸡叫得实在是太欢实,青州王大概也不会醒得这么早。

  他昨天在水里受了些寒气,这会儿不免有些头疼脑胀,但好在他正躺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与男人火热的肌肤紧紧相贴,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男人的身上流进他的身体,让他整夜都睡得十分舒适安详,一夜无梦。

  他闭着眼睛,不愿醒来,满足地在男人怀里换了个姿势,顺势将一只手搭在了男人肌肉坚实的胸口,随意地抚摸了两把……

  等等——男人?!

  青州王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放大版的青年男人肌肉饱满结实的胸肌和自己放在上面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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