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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娇娘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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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听着自家姑娘说那猪手如何如何,看着姑娘娇滴滴地擦手的绝美姿容,有些恍然。

  之前总觉得姑娘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如今却是知道了。

  姑娘依然是那个绝美娇艳的姑娘,可是却仿佛一下子增添了许多阅历一般,比以往多了几分坚定和强硬,更添了一些豁达和从容。

  阿烟何尝不曾看出青峰的心思,不过她并不在意,想着时候一长,身边的人总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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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数日,阿烟每日都要一个猪手下肚,那炖得酥软的猪手吃在嘴里,口齿生香。阿烟身边的几个丫鬟也渐渐习惯了姑娘这新的嗜好,甚至顾家的厨子孙老头还尝试着给阿烟弄了几个新的猪手做法。

  因前一段风寒,阿烟是向官中女学请了一个月的假的,如今假期还有几日,她也就继续在府里过着悠闲时光。

  闲暇时把自己房中的书籍字画都翻动了一番,下手练字开始找回昔日的感觉。除此之外,她还会把顾清叫过来,问些学问上的长进。

  其实大昭朝官府设有男学和女学,专为皇室子弟并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子女而设立。只是那皇室子弟也就罢了,自然是人人能上的,可是对于朝中官员来说,无论大小,谁家子女要去官学之中,总是要经历一番遴选的。

  阿烟自小聪颖,七岁便通过了这遴选,进入了女学,当时这件事还在燕京城里称作一桩美谈呢。

  只是府中的二姑娘顾云却一直未曾通过,如此考了两三年,她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不再去参加了。

  顾左相见此,倒是也不勉强,便请了西席在家中教她,及至到了十三岁上,她也定了亲的,从此后便不再学了。

  而顾清呢,到底是个男孩子,顾左相纵然更偏疼顾烟,可是对这顾清也是抱了极大希望的,不求他如顾烟一般七岁入官学,可是总也该考进去的。

  要不然传出去,顾左相家唯一的小公子连官学都不能进,他这老脸都没处搁呢。

  阿烟此时也是想到了这个,便详细地询问了顾清如今的学问,又因材施教,给他推荐了几本往日自己爱读的书籍。

  顾清此时只觉得自己这姐姐娇美温柔,对自己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好看的眸中仿佛流动着脉脉的清泉,比自己母亲往日的严厉不知道受用多少了,心下真是越来越喜欢姐姐。

  以至于有一日他忽而道:“姐姐,我听人说,你目无下尘高不可攀,还说你处事严厉,重罚了王嬷嬷,说遇到你总是要小心谨慎,可是怎么我如今却觉得你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其实不过才七岁而已,头戴玉冠,歪着脑袋,认真而不解地望着阿烟,童言童语稚嫩可爱。

  阿烟一笑,温柔地拉着他的手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那端看是对谁了,你我本为官家子女,父亲为朝中重臣,我们便是不曾眼高于顶,可是看在旁人眼里,难免便是高不可攀了,这并不是我们不好,而是身处其位,别人便会这么想了。”

  顾清仔细琢磨一番,颇觉得有道理:“前些日子我跟着母亲去外婆家,我那表哥还觉得我太过娇贵高傲呢,只是他见我身边有丫鬟侍从相随,便不以为然而已。但其实婆子丫鬟,在我们这等人家,本是常理。”

  阿烟见孺子可教,赞赏地点头,继续软声道:

  “可是你我之间却不同,你是我的弟弟,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女,住在一个宅院里,吃着同样的饭菜长大,骨子里传承的是同样的血脉,秉持着同样的教诲,继承着同样的姓氏。一个人最后成为什么样子,其实和这些都息息相关,并且影响深远。许多年后,我们即使各自有各自的际遇和人生,可是终究会去回味我们共同曾经经历过的。”

  她停顿了下,爱怜地抚摸着顾清的头发,唇边泛起温暖的笑意:“这世间虽有父女母子之亲,可是父母将来年迈,总有驾鹤西归之时。这世间也有夫妻朋友之情,可是朋友有聚散,夫妻有和离,而姐妹姐弟之间,却是无论何时,总有血脉相连,永远可以相互扶持提携,即便因缘际会各奔东西,也依然会相互牵挂。”

☆、教弟

  

  阿烟静静地望着自己弟弟那晶亮认真的双眸,继续道:“父亲公务繁忙,平日里或是忽视了你,可是这并不是说他不在乎你,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是要继承他香火的人。他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你可能懂?”

  顾清往日里跟着李氏,李氏其实乃小户出身,哪里懂得教他什么道理,反而时常闲言碎语说些老爷更偏疼你姐姐这等话来。

  如今他听着阿烟这一番话,颇受震撼,怔怔地望着那软糯娇美的姐姐半响,最后眸中竟有几分湿润。

  “姐姐,你的话,我懂了。咱们是姐弟,都是父亲的儿女,咱们一辈子都会相互扶持的。”

  阿烟点头轻柔一笑,却不再言语。

  自那日后,顾清和阿烟是越发亲近了,几乎每日都要过来找阿烟,阿烟也是耐心教导,把往日里自己读书心得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一时之间,姐弟两个十分要好。

  这件事看在李氏眼中,难免不喜,只是倒不好说什么,便偶尔在自己儿子面前以言语去贬低顾烟,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如今的顾清却是对姐姐极为喜爱的,听了母亲这话,反而不满。

  “母亲,姐姐和我亲近,传我知识,教我做人道理,有何不妥?为何母亲却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顾清也是单纯,当下便把这话质问李氏,李氏听了,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只不过见儿子那天真无辜的神情,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硬是咽下这口气,心中却是增添了几分对顾烟的不满。

  而这一日,先头派来的小厮传来消息,却是北狄军已经落败而逃,大昭大获全胜,如今顾左相正在返回燕京的路上,而随行的还有齐王以及此次立了大功的各位将领。

  阿烟一听,自然是欢喜非常,虽则知道父亲此次当平安归来,可到底是烽火之时,刀枪无言,还是担心父亲安危的。

  她已经多年不曾见过父亲了,如今回到了闺阁之时,脑中不断地回忆着那个时候的父亲,心里不免泛起甜蜜的酸楚。

  那个时候,自己真是父亲掌心里的明珠,就那么疼着宠着,唯恐受半分的委屈啊。

  如果父亲地下有知,知道自己女儿十年飘零坎坷,还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呢。

  当下顾烟也不顾其他,便来到院中二门前翘首以盼,此时李氏也带着顾清过来了,彼此见过之后,便都看向门外。

  等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果然听到外面有车马之声,紧接着便听到说话的动静,顾左相在数个小厮的陪同下,身穿官袍,就这么下了轿,来到了二门处。

  别人也就罢了,顾烟却是有些控制不住。

  饶她平日里看着再是沉稳,在父亲面前,那也是个女儿家,此时眼看着那年近半百依旧面目清隽举止洒脱的父亲就这么撩袍走进来,她几乎是含泪扑过去。

  顾左相此次出门公干,不过是月余罢了,虽则知道心爱的女儿一直卧床不起,心里挂念,可又不是生离死别,当下并没多想。谁知道一进门,女儿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扑进他怀里,甚至喉咙间带着哽咽。

  这下子顾左相也吓到了,忙扶着女儿,急切地问:“阿烟,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说着,看她身形略显单薄,不由心疼道:“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怎么又瘦了?这病可养好了?”

  顾烟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大庭广众的,难免落人笑话,当下一边又哭又笑,一边摇头:“父亲,我没受什么委屈,不过是想你了,才分别月余,我竟觉得是半辈子不曾见过!”

  一旁李氏忙从旁道:“这是三姑娘一片孝心,一心挂念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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