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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_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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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定似乎穷极无聊,提起筷子在那酒液中沾了一沾。

  倒映的一片明亮被骤然点破,光鳞一圈圈荡开,他突然地嗤笑出声:“魏王以为杀了我就能自保了?”

  陈则铭不做声,直到那点点金色涟漪平息,方漫不经心地应道:“……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或许吧。”

  萧定见他左右总是撩拨不起,心下才真正觉出些骇然来。

  萧定近来常觉体寒不适,四肢冰凉,到了晚间便冷到睡不着,睡着了也能半夜咳醒。

  这症状现得突然,他是中过毒吃过亏的人,于是对突如其来的身体变化总特别留神,几乎立刻是生了疑。

  仔细追溯,萧定将疑心放在了陈则铭身上,那次对酌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陈则铭再度来探,则应证了这份质疑。

  萧谨离京之际,杜进澹严密防范之下,陈则铭还是轻轻松松地进出宫闱。这其中没点不可告人的交易,单单一个失势的魏王怎么做得到?

  萧定心中又惊又怒,这样多年了,跌宕起伏之后,他终于确信陈则铭是不可能杀他的了,为什么转眼这个结论就是错的呢。

  为什么自己总是信错?

  他心中如有火苗在舔舐,脑中却异常的冷静。

  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但萧定估摸得到陈则铭上次没能毒杀自己,不会是因为分量不足。

  他留了自己一次,便可以留第二次。

  ……全看自己怎么打动他。

  萧定一方面异常的屈辱,他的生死居然系于陈则铭一人的心念辗转之间了,这表明自己的生命对很多人而言已经毫无价值,哪怕是萧谨也不再需要他来维系那份仁义之名。

  但另一方面他前所未有的镇定,往往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前提是保住这条命。

  所以屈辱这种东西是可以放弃的,你需要镇定。

  只有你自己还很笃定的时候,才可能说服对方,才能讨价还价,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已经手足无措的人。

  有时候人的许诺是否能取信于人,完全取决于你自身的态度。

  而谈话是需要技巧的,萧定信奉的从来是先声夺人。

  第一句话就打到对方的软肋,对方瞠目结舌之后,再步步紧逼。之后的主动权便肯定是你的。他用这一招降服过很多人,包括当年的陈则铭。

  然而今天,他发觉,这一招突然失效了。

  陈则铭不为所动。

  他既不为行动露出破绽而动容,也不为身家性命担忧。他似乎在等待,等萧定的花招玩尽,而他只是冷眼旁观,看一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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