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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_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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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与陈则铭在这座大山中呆了两年。

  每天夜里,陈则铭会教授他武功,如枪法弓射之类。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授之实,这事实导致独孤航对陈则铭更恭敬起来。

  陈则铭有些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沉默,那种沉默不知不觉隔开了他和你的距离,独孤航觉得那就是陈则铭沉默的目的,这个人不愿意与旁人靠得太近。于是独孤航也沉默下来,他陪着陈则铭一起默默生活,很多时候一整天两人也对答不上几句。

  陈则铭教授他武功的时候,才会多几句话,独孤航做得好的时候,他也会笑一笑表示赞许。

  独孤航为了那个笑容,暗地里下了不少苦功。

  那笑容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人关注的。

  两年后的一天,独孤航下山买盐。

  从这里下一趟山来去路程有好几天,等独孤航回到家的时候——他早觉得那屋子该被称为家了——他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与陈则铭栖身的茅屋被烧成了一堆废墟。

  独孤航身上的盐袋落了下去,洁白的盐粒撒了满地,和对面黑漆漆的焦木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

  正茫然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到他的肩头上。他转过头,看到陈则铭正站在自己身后。

  独孤航低声道大人,他口气中带着疑问和焦急,陈则铭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追问,很快又说自己要离开此地了,如今朝中急召他回去打仗,屋子烧了也好。

  独孤航怔怔看着陈则铭,如果只是要走,为什么要把屋子也烧掉呢。

  陈则铭将一个装满银两的荷包塞到他手中。

  独孤航打开袋口,他从没见过这样多的钱,那光亮闪得他心发慌。只要收起来,他可以买块地,过祖辈们过惯的生活,如同他死去的父母,死去的瞎眼爷爷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也是一生。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安乐到老,儿孙满堂。

  独孤航抬起头来,把荷包递了回去。

  他说我要跟你去,大人。

  陈则铭似乎并不惊讶,打量了他半晌,突然微笑起来。独孤航因为那个笑,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候的独孤航还不知道陈则铭到底是什么人,名将之类的词还没来得及在他年少且见识不多的头脑中形成概念。

  但他已经预感到跟着这个人,自己的人生将会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恐怕是父母或者瞎眼爷爷他们想都想不到的生活。

  陈则铭代表着另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如今那一切朝着独孤航展开了一扇窗,他想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他想见识更多的人,过更加不同寻常的人生,哪怕代价再大,也不枉费人间走这一遭,独孤航就报着这样的信念成为了陈则铭的贴身卫士。

  多年后他再回想起来,才明白这些当初看起来如同儿戏般的预感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它们一一都应证了。

  从军后的独孤航也依然是个寡言的人。

  军营的生活虽然单调,但遇到的人却来自各方形形色色,独孤航努力适应了这一切,却始终做不到与人应对的时候游刃有余。

  那几年的流浪生涯和山中的岁月已经将他的性格基本定型,他成为了一名冷峻的军士。他的人缘说不上好,除了与陈则铭在一起的时间,他通常都是独来独往。好在独孤航武功够强,而在军队里,实力就是话语权。

  十八岁那一年,独孤航遇到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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