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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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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入非非地脑补着,末了,再度化成一声喟叹:这有什么意思,想来这个红衣必是也死了吧,就和二十一世纪时的她一样——她穿来时这具身体正发着高烧,原主十有八|九便是那样病死了,如她不来,也许这个身体的生命就在那日终止。

一块点心递到面前,红衣回神看过去,眉头一弯:“多谢。”

是她爱吃的豆沙酥,长阳城里就那一家店有售。总能排起长队,不到巳时就已卖完。

她望一望席临川:“什么时候买的?”

“今早。”席临川掸一掸手,“查些事情,顺道而已。”

他说着也咬了一口豆沙酥,一声冷笑:“聿郸真是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红衣怔然看看手里的豆沙酥,忽而觉得吃不进去了,哑然问席临川:“这也是聿郸的产业?”

“那倒不是。”席临川肩头一耸,“我是着人打听,赫契人在长阳欺过多少商号,这点心坊是其中之一——和聿郸是否有关尚不知道,但赫契人这一招真算阴毒。”

在上一战之前,长阳城中时有赫契人欺负商铺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总是“突发”,待得官兵赶到,人早就走了。商铺往往只能吃个哑巴亏,连提前设防都没办法设。

席临川也是偶然得知,这些事情竟不是赫契人蛮横惯了、肆意妄为,而是一切皆有安排。

长阳城中这么多商号,他们有计策地挑其中一部分去欺负——或是为军队捐过钱的,或是家中有人参军的。次数不用太多,两三个月里有个三五次,这商铺便多半受不了,只得关张搬家了事。

这样的事看似无妨,但积累得多了,百姓们便只会觉得是朝廷无能,竟让赫契人随便欺到长阳来,官府又连人都抓不住。

民怨载道。这于一个国家而言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难怪此前会查出那许多细作……大抵和这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是有人先设计让百姓对大夏不满了、而后策反。

席临川靠在靠背上,解释得悠悠然,笑意不减得神色好似只在说一件家常。

红衣却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惊叹原来这样的斗争手法千百年前就有过:控制舆论影响时局,寻常人只会觉得这些四处皆起得风声才是“民心所向”,殊不知,一切舆论都是可以有推手的。

席临川复又从盒中取了那并不薄的账本出来,本中写得密密麻麻的,是他自拿到文牒后直至离开长阳之前着人查出的东西,每一笔账都是赫契人欠下的,有银钱也有人命。

既然难得专程去见聿郸,自然要查上这些,跟他把账算个明白。

.

长阳离皋骅的距离,算不得太远。然则途中多山路,崎岖得很,加上席临川也并不很急,这一路颇用了些时日,到了皋骅时已将近上元。

遥遥看见车驾仪仗,红衣看不懂,席临川眺望了一会儿后轻一笑:“还真有个君侯的样子。”

原是侯位的仪仗。红衣仔细想了想,虽然席临川后来被撤了侯位,但在那之前,她也没见过他摆过这样的阵仗。黛眉轻一皱,语气促狭:“该说涉安侯以礼款待呢,还是说他有意找不痛快呢?”

“随便。”席临川舒然一笑,揭开帘子就下了马车。

那一边,聿郸也恰正下车,举步走了过来,一揖:“许久不见将军。”

“君侯今日不同往时。”席临川回了一揖,红衣随之一福:“君侯。”

她没什么太多的话可说,不仅是因从前就对聿郸颇为怨念,更因清楚此次会面压根就不是什么“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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