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匠与小农夫的田园生活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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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辛亏有大哥你帮我这个忙,这点小钱你拿着,回去好给我泰山大人打点好酒喝!”

  李耀宗正要挣脱不肯要。李淑在床上发话了,“哥哥,你就拿着吧!你不拿着我和相公心里都不好过的。”

  “大舅哥,这回你跑了这趟这心里也有了数,等过了年,我就带着你一起干这营生。”吴明玉把银票给了他,低声说到。

  李耀宗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吴明玉会想着他一同做这挣钱的营生,他只在李家村种地是好手,跑村贩货的他还是手生的很。

  他抬眼看了看吴明玉,吴明玉眼神透亮,目光坚定,看来也不像是随口一说的样子。他咬咬牙便应了下来,这手是长在人身上的,手种地使得,那做营生也一样使得。

  “这就说定了,大舅哥。”吴明玉得了他的准信后笑了,李耀宗见天色不早了,说了几句话后便想早些回李家村。

  “大舅哥,这没半月就到除夕了,我这有我几个哥哥送的一些好茶叶,还有我给泰山大人留的一匹好料子,劳烦你一块给捎回去。”吴明玉见他要走,忙吩咐吴贵把家里的马车给牵了过来,东西也都在里面放好了,这才让李耀宗走。

  李耀宗和妹妹,侄儿又说了几句话后这才抬腿上了马车,吴贵将鞭绳轻轻一打,这马车便慢慢的往前跑去了。

  红山书院内,因前两日下大雪停课了两天,谢松青正紧着学生们背诗词,小小的院落里书声朗朗,令人听着心生愉悦之感。

  谢松青腰背挺的笔直,坐在案前听着学生们背诵,不时的指点一下背错的学生。

  李耀荣背的很是起劲,他记性很不错,看过了几遍便会背了,谢松青很喜欢这么有灵气的学生。

  屋外小童把挂在屋檐下的青铜小钟敲了三下,谢松青忙说了一句“歇息一炷香,有什么不懂得可以上前询问。”

  “耀荣,你过来一下。”谢松青招手把李耀荣唤了过去,李耀荣不疑有他,忙端正的走了去。

  “你大哥他近日似乎都不在村里,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谢松青把这几天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问了出来。

  “我大哥前几日去了镇上,二姐夫有事要他帮忙做,还没回来呢。”李耀宗进城的那一日吴家便差人来告诉爹娘这事了,李家这才知晓是由,他一五一十都说给了谢松青听。

  谢松青这吊了好几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还好,不是特意为了躲着我不见,是有人唤他有事才不见人影,还好还好……

  屋外的雪还是融了,橘子树上融下来的水滴在下面的石头当当做响,有调皮的顽童去摇那些还带着残雪的树,冰雪落下来激的他们啊啊啊的叫,也有人在地上挑着那干净的雪,抓了一小块往嘴里塞。谢松青看着这些场景不仅莞尔。孩提时大抵是人生中最欢乐的时光,也是值得记住的时光。

第41章 云开

  吴贵把李耀宗安全的送到家后,给李杨氏行了个礼说了些客气话后便又赶着马车回了双旗镇。

  “大郎,去镇里可见了淑儿,淑儿和小毛毛都还好吗?”女儿嫁了出去成了她人妇,可心里最想着念着的还是当娘的。

  “淑儿看着没大碍,肚里的小毛毛也没闹腾了,妹夫一家待她也极好,娘你就放宽心吧。”

  李耀宗把吴明玉拿来的东西都递给了李杨氏,李杨氏叹了口气,接了过去。

  “这次去阳南,你没受苦吧?”李杨氏又关切的问到,李耀宗闻之心中一暖。

  他是李家的长子,对于父母来说他是最不用担心的,而对于弟妹来说,他是长兄,他没有道理在弟妹面前说自己伤着了,还有些痛。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做一个铜墙铁壁般的大哥,平日里也只报喜不报忧。但李杨氏情真意切的一句话让他心里骤然生了暖意,像是干涸的土地渐渐地被雨露润湿了。这种来自家庭的关切他本以为是不需要的,现在他懂得了,这是来自家庭的丰沛的精神养育,无论他有多坚强都会需要。

  李耀宗喉头涌动了两下,把心中涌起的柔情和感动咽了下去,对李杨氏轻声说到:“娘,我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呢,你不是说我是铁打的人吗?”

  “你呀!你只在犯倔的时候这心是铁打的,冰冷冷的娘都捂不热!”李杨氏笑了,还能开玩笑看来在路上是没出什么大事。

  李耀宗神情变了变,想到了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死倔的性子最伤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李杨氏,平日里听话的大儿子发脾气后就成了一只谁也摸不得的野猪,有好几次都气的李杨氏心肝疼。

  “今年你回家了,我也不把这猪卖人了,咱后天就把那张屠户给叫家来把这过年猪给宰了,好做熏肉、熏腊肠。”李杨氏交代到。

  这离过年半月都没有了,也是该把这猪给宰了。过年宰牲畜是大燕子民都一定会做的事,有差别的是北燕是宰羊供地神,感谢地神福泽天下赏他们粮仓丰足。南燕是宰猪供水神,多谢水神镇住了那水中的妖怪,让子民不受水淹,免受流连失所之苦。

  李家村从半月前就常听见猪惨叫的声音,而专做这宰杀营生的张屠户也变的忙碌异常,很少有得闲的时候。李耀宗见着他时他也是乐呵呵的,这一年才能得一月的忙碌期,让他挣的银钱却能抵得上平日里小半年挣的。

  一个村的,不论是谁家杀猪都得请那屠户和亲厚的邻里吃那杀猪饭,不用做什么好饭菜。常弄的便是那猪心猪肺之类的下水,猪血,肥瘦猪肉也不可少,总之是热热闹闹的一大桌,图的是个一年到头有所收获的喜庆。

  李耀宗家宰猪的算是很迟的了,他早就被邀着去吃了好几家的杀猪饭,直吃的这腰身都粗了一圈。

  “我现在就得闲,爹前段时间不是酿了糯米酒么,娘你给我装两坛,我提着去张屠户家去请他到咱家来。”张屠户家离红山书院不远,正好能去松青那儿转转,一坛酒给张屠户,还有一坛子给松青。

  把时间都给张屠户说好后,李耀宗笑着出了张家门,朝红山书院走去。张屠户家离红山书院实在是近,从张家外边的篱笆看去都能看见书院里那株蓬勃的桂花树。

  李耀宗颠了颠手里的糯米酒,轻吐了一口心中浊气。他和松青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很轻松自在,他在外有烦心事的话只要到了松青的那个小巧干净的小院便会得到松解。

  他以为这是一种最过于平常的友情,他也以为松青是他最投缘的兄弟。

  可是,一切都变了,如果他把松青只当兄弟,当初松青和赵家姑娘说话时他心里便不会难受,如果他把松青当兄弟,那娘把金梅说给他他便是会喜滋滋的接受而不是痛快拒绝。如果他把松青当兄弟,那晚上就不会梦见那些羞人的事体……

  李耀宗目光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提着手里的酒往红山书院走去。有些话终究是要说清的,早晚都要说,而他早就等不及了,手里的酒好像是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的心变的平静了许多。

  外面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大地的主色调又变成了红褐色,天上的云层很厚,把本有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天气看来很暗但是幸好没有风,不算冷。

  红山书院里,谢松青正在晾晒洗好的换洗衣裳,院门敞开着由那东北风刮进来,借着风的力量能让衣裳干的快些。

  “唔-汪……”门外传来了点墨戒备的低哼声,但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听话的呼呼声,谢松青连头都不用回便知道这是李耀宗来了。

  “松青,忙着呢?我看你爱喝自家酿的酒,给你带了一坛子我爹酿的糯米酒过来。”

  路上鼓起的勇气和蓬勃的气概在看到一身白衣的谢松青后都变成了那地上的泥水,李耀宗心跳如鼓,幸得平日里说话自如的气派才让他没说话磕巴。

  来了红山书院多少次,这会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他心里多了些紧张,多了些暗自生长的暧昧情愫,多了些不明就里的忐忑,这些情绪夹杂起来让他的脸都涨红了。

  “帮我把袖子撸下来吧,我手上沾着水。”谢松青倒瞧着没什么波动,仍似平常般让他帮忙。

  “哦,行。”

  李耀宗匆忙放下了手里提着的酒坛,走过去帮他解高挽在手臂上的衣袖。隆冬的天气,谢松青图松快没烧热水,用的井里头沁骨头的冷水洗的衣裳,洗的时候不觉得,洗完后手指冻的通红竟有些失去了直觉。

  李耀宗帮着他把衣袖慢慢的放了下来,他当然也看见了那通红如红萝卜的手,不过在李耀宗看来,谢松青的手纤瘦异常皮肤又跟白皙,又在水里泡了这许久但看来还是如红玛瑙一般惹人喜爱。

  李耀宗心里一阵情涌,鬼使神差的下抓住了谢松青的手,两手合住把那骨节分明的手拢在了手中揉搓着给他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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