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的伯爵先生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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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的确写给您的,那封信虽然沾满了血迹,但我却从血迹底下辨认出您的名字。”基督山在一片惊讶声中回答道。

邓格拉司说:“这个被杀的人不是一个苦役犯吗?”

“是的,”伯爵答道,“是一个名叫卡德鲁斯的凶犯。”

邓格拉司脸色微微变得苍白。

卡瓦尔康蒂子爵已经不见了。

宪兵等基督山伯爵说完,问道,“你们之中哪一位叫安德烈-卡瓦尔康蒂?”

男爵夫人这时已签过字,把笔交回给律师。“卡瓦尔康蒂王子!”后者说,“卡瓦尔康蒂王子,您在哪儿呀?”

房间里到处可以听到惊慌的喊叫声。他们四处搜寻互相探问。

“安德烈-卡瓦尔康蒂究竟是什么人呀?”邓格拉司极度惊愕地问。

“是从土伦监狱里逃出来的苦役犯。”

“他犯了什么罪?”

“他被控,”那宪兵用他冷漠的声音说,“杀害了那个名叫卡德鲁斯的人。那个人当初是跟他一条链上的同伴,被告在他从基督山伯爵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杀害了他。”

基督山向四周急速地瞥视了一眼。安德烈已经不见了。

  ☆、第72章

周日订婚宴的上的一切很快就传播开了,巴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宪兵和法院已经派出人员对卡瓦尔康蒂进行抓捕,他们也对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邓格拉司小姐表示了同情。邓格拉司男爵非常痛恨这个骗子伤害了他女儿的感情,他曾多次说如果抓到他,他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基督山伯爵回到家中,大门紧闭。他的邻居可蒙特子爵夫人本来想起拜访他,顺便打听一下那晚发生的事情,因为她换了痢疾,所以没能去参加欧仁妮邓格拉司小姐的订婚宴,所以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子爵夫人非常想得知这一切的内幕,可是当她去拜访的时候,开门的仆人告诉她,伯爵大人回来后不就就驾着马车出去了。他离开的时候说,他可能会离开一阵子,如果有人来拜访他,请见谅。

夫人问仆人,基督山的目的地是什么,仆人摇头说不知。

克蒙特子爵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中。没想到她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仆人送来一封信,是她的侄子弗兰茨给她的,说是要出去游玩一阵,不用为他担心,乔治侯爵和他同行。

安德烈和欧仁妮这件事情足足被议论了四天,才被另一件大事情给掩盖过去。四天后,安德烈被抓住了,他的本名是贝内代托,是一个逃狱的苦刑犯,如今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法院决定公开审判他!主审法官本来是任命的维尔福检察官,但是因为他的家庭遭遇了一系列的悲剧打击,所以法院选择了另一名法官作为主神大法官,维尔福检察官作为书记员。

公开审判在一个星期后举行。

在法院开庭的前一日,基督山伯爵回来了。这件事情克蒙特子爵夫人是第一个发现的,因为她的侄儿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是英国的乔治侯爵,另一个却是陌生的,连面容也不见——他带着面具。乔治侯爵送给她一份很大的见面礼——是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克蒙特子爵夫人曾经在皇家的宴会上见到公主才带着这样的宝石,而这一颗比公主的还要漂亮和巨大。子爵夫人觉得奇怪,因为弗兰茨曾经说过,斯蒂文乔治只是继承了爵位,可是他的财产却是让人悲伤的,但是这一次来,乔治侯爵明显和以前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克蒙特子爵夫人也不能说清楚。她的仆人也得到了很多礼物,克蒙特子爵夫人很愉快地接受了蓝宝石这个礼物,并且把她想问的都咽进了肚子里。她微笑着,殷勤地招待他们,不去再询问探寻什么了。

克蒙特子爵夫人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基督山伯爵身上,她注意着基督山别墅里的动机,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从别墅里驶出来一辆马车飞快的向东方赶去。克蒙特子爵夫人的小望远镜只看清楚了驾马车的人是基督山伯爵新来的管家——贝尔图乔。她曾经和他打过交道。是他一个人吗?马车里有人吗?他是去哪里?是做什么?受了谁的命令?克蒙特子爵夫人思索着。

十分钟后,还没等克蒙特子爵夫人思索出什么,第二驾马车也从别墅里出来了,这辆马车比之前的马车行驶的速度更快,因为子爵夫人还没来得及拿出望远镜看看情况,马车就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克蒙特子爵夫人脸上略过一丝悔恨,她就立在二楼的窗户前,一直拿着望远镜对着基督山的别墅,这次她可要看看清楚。她倒不是为了别的,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女人的好奇心作祟罢了,她直觉觉得基督山伯爵不简单,今晚可能有什么事发生。如果她能提前得知,那么在社交界也有了谈资。

子爵夫人的直觉是对的,今晚伯爵的别墅里一共驶出了三辆马车。最后一辆马车是在半小时之后从别墅的后门出来的,而子爵夫人明显抓住了机会,在风撩起帘子的时候,她派去守在门口的人回来告诉她,她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月光也很明亮,所以她还看见了一只洁白的手臂。

这是海蒂——她本能的这样猜测。

那晚子爵夫人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一辆马车回来,在她入睡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基督山伯爵是要做什么,明天要不要去基督山府上打听一下消息之类的问题。

第二天克蒙特子爵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梳妆打扮后吃完早餐,弗兰茨告诉她,今天不能去拜访基督山伯爵了,因为他和乔治侯爵要去参加今天的听证会。今天是贝内代托被审判的日子。

子爵夫人也想起来,她想到基督山伯爵说不定也要去参加公开审判,毕竟死去的人是偷盗他家的东西,那个罪犯也是他认识的人。子爵夫人这样一想,也决定和弗兰茨一起去法院。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基督山伯爵,不过伯爵并没有看见他们,而是在和他的管家贝尔图乔说话,而另一人显然他们也是认识的,就是那个年轻的东方人,他看见了弗兰茨一行人,很客气的打了招呼。

乔治侯爵也微笑着回应。然后那个年轻的东方人走进了乔治侯爵,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侯爵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恢复平静,转为微笑。

子爵夫人只听见只言片语,什么宝藏啊,海盗啊,约定啊,你该满意了吧之类的。基督山伯爵对他们冷淡的点头,根本没有说一句话。子爵夫人看着基督山伯爵冰冷的生人勿进的神色,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今天会有大事或者让众人非常吃惊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基督山看乔治和弗兰茨的眼神很冷酷,带着厌烦和嘲弄。

乔治侯爵倒是笑的很开心,那样子并不是假装的,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很耐人寻味了。子爵夫人可以确定,乔治侯爵和这些人有关系,而那个戴面具的人今早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乔治侯爵和弗兰茨也没有给她解释,甚至在她询问的时候,弗兰茨还岔开了话题。

几个人打完了招呼,纷纷上了各自的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向法院驶去。

早晨的天气阴沉得可怕。

子爵夫人到达法庭的时候,法庭上已经坐满了人。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坐在台上的维尔福检察官。他的精神可不太好,头发灰白,眼神浑浊,他面前是纸和笔,还有一个杯子,里面装着水。维尔福带着的神情阴郁地向那杯子望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神经质地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他的样子让人感到他希望那种饮料会致他于死地,他是在用死推脱他应该履行一种比死更难过的责任。然后他站起来,带着一个令人发怵的微笑。可是他的背却挺得笔直笔直,仿佛在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股气。不光是子爵夫人注意维尔福,其他人的目光也时不时的面向他。每一个人都惊奇地望着那张严肃冷峻的面孔,私人的悲伤并不能从他脸上表现出来,大家看到一个人竟不为人类的喜怒哀乐所动,不禁产生一种恐怖感。

十点钟到了。

开庭了。

主审法官刚刚坐下。

维尔福先站起来,冷冷的大声地说:“今天,只要是有罪的地方,那个握着法律之刀的人就必需打击一切罪犯了。”

大法官点点头,用一种很威严的语气说道:“开庭。把贝内代托带上来!”

听到这几个字,大家的注意力更集中了,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了贝尼代托就要进来的那扇门。法庭上人们开始议论了。

安德烈走了进来,大家不禁惊奇的发现他的脸上不仅没有害怕恐惧悔恨,连一丝担忧的表情也没有,他很平静。平静的似乎只是来喝一杯咖啡一样简单。

审判长宣布读起诉书,那份起诉书占用了很长时间,在那个时间,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安德烈的身上,安德烈以斯巴达人那种不在乎的神气漠视着众人的注意。维尔福的话比任何时候都简洁雄辩。他有声有色地描绘了犯罪的始末:犯人以前的经历,他的变化,从童年起他所犯的罪,这一切,检察官都是竭尽心力才写出来的。

大家听完这起诉书,就判定安德烈要被判死刑上断头台!

但是让大家非常惊奇的是安德烈还是很平静,似乎那起诉书的说的人不是他,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听众们不平了,这个人杀人犯罪这么多,竟然在法律面前还是熟视无睹无动于衷该是有多么冷血和可怕!

审判长问:“被告,你对这些指控有异议吗?”

安德烈平静回答:“没有。”他看了周围的人,然后把目光对准法庭上的某个人,“我制造毒药、偷东西、杀人。这些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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