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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掠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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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正在开往皇家魔法学院的车上,西时桉却是浑身冰冷,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样貌俊美高贵,周身衣饰精致华贵,沉淀着帝国古老家族特有的优雅、端庄和矜持,从外表上看无可挑剔,但给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去选,他们都会知道宁可和最为丑陋的变异魔兽在一起也不要接近这样一位处于爆发边缘的禁咒大魔导师。

  司机战战兢兢地开着车,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冷汗。

  西时桉的坏心情完全缘于早晨管家的汇报。

  之前他让管家去学院把银洛安排进他的课堂里,结果早上得到回复说银洛已经被安排进去了,却不是克雷斯安排进去的,而是奕华驰动用自己及大皇子的一些关系为他争取到了名额,相关负责人还暧昧又艳羡地感慨二皇子殿下对女朋友真好。

  明明是他为了圣玉兰公爵夫人特意开的课,关二皇子什么事?难道不该是圣玉兰公爵大人对公爵夫人真好?

  西时桉气到说不出话,不仅隐隐觉得在外界眼里自己的位置被奕华驰取代了,更愤怒的是奕华驰居然借着他的东风去讨好他的伴侣!

  偏偏这些怨怼和不满他还一句都说不出口。

  在银洛来继续好好认错道歉求爱求复合之前,他才不会主动去和对方说类似“不要离婚了,我要给你办一个比之前的婚礼盛大一百倍的婚礼,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伴侣,然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的话。

  他还记得海盗上次说什么“我不爱你了”“我已经放下了“,就算是以退为进的话也太过分了,虽然按道理讲他应该对圣玉兰公爵夫人宠爱宽容一些,但是他也实在无法容忍对方那么说。在银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重新来示爱献上自己求原谅之前,他不准备这么轻易让步,更不会主动去求婚。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早已经不是青涩少年但偏偏在感情上格外幼稚且缺乏经验的大魔导师大人丝毫意识不到是自己之前在银色闪电号的时候已经彻底被银洛骄纵坏了。

  那时候银洛对他完全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态度,只要他稍稍表现出生气或不满,不管究竟谁对谁错,银洛都会第一时间过来认错求原谅,轻吻着他的喉结和下颌搂着他的腰哄他,变着花样讨他欢心。无论他怎么蛮不讲理,怎么冷漠无情,银洛还是全心全意地爱他,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只能装下他一个人。

  而在光耀帝都重逢之后两人只接触过一次,就因为离婚和搬去公爵府而不欢而散,西时桉理所当然地认为再见时银洛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放软身段毫无底线地撒娇哄他。

  西时桉幻想着和好之后两人在整个光耀帝都横行秀恩爱的场景,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一些。他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暗自想到,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圣玉兰公爵夫人有多爱他的圣玉兰公爵。

第39章 解药

  银洛垂着头跟着奕华驰走进教室设在魔法学院主塔楼之上的特殊课堂, 从来的路上就一只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前几排座位都已经坐满了学生,但是奕华驰和银洛两人甫一出现就有两名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学生站了起来, 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们。

  银洛连忙推辞:“……不用,我坐在后面就可以。”他完全不是在客套, 他是真心实意的。

  然而非常有“眼力”的两人还是热情地坚持把他们让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坐好。

  西时桉走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 不仅前排坐着被选中的学生, 教室后排还坐满了前来“旁听”的各位魔法教授们,其中甚至不乏许多上了年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们出现在这里不含任何功利性的目的, 完全是出于对魔法真谛的赤诚求索与热爱。

  西时桉却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还是一进门就看到了位于教室第一排正中央的身影,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一下。

  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不爱了要离婚,可还是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等着他。这算什么?特意要吸引他的注意?在和他撒娇吗?

  口是心非的家伙, 如果还是像以前那么坦率地来亲亲抱抱,你老公就不用这么辛苦跑来开课了,就可以私人辅导你一个了——不过就是要让海盗吃点教训,让他明白不坦率地来求爱就没有自己的亲亲摸摸爱爱, 就得不到自己的全部注意, 以后大概就会乖了。

  当他看到银洛身边紧挨着坐着的奕华驰后,神色又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阴魂不散。

  课程进行了十分钟后银洛悄悄呼出一口气,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西时桉完全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这让他很快就卸下了防备,并且不由自主地被自家前妻所讲的内容吸引了注意。

  因为校方之前并不知道西时桉准备讲什么层次的内容,所以课堂上入选的年轻魔法师大多是奕华驰这样在研究部深造的佼佼者,自身已经有高级魔法师的水平。然而西时桉实际授课时讲的其实大多是基础性的东西,简直像是为某位魔法理论基础薄弱的魔武士海盗量身打造的一样,银洛自然获益颇多,而由于西时桉自身对魔法的见解和领悟都高出一般水平太多,课堂上其他人听着这些平时不屑一顾的基础性内容也觉得受益匪浅。

  其实西时桉惦记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瓶解药及解药的附加效果,起初讲得心不在焉,但看见银洛极为认真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中满是憧憬,偶尔还会闪过惊叹、敬佩或疑惑的光芒,时不时还配合地下意识点点头的样子又觉得极为满足,不自觉就讲得越发卖力,恨不得施展出十二分的本事给他的圣玉兰公爵夫人看,发现银洛表现出疑惑的时候就会再倒回去更详尽地解释一遍。

  坐在其他地方的学生感觉还不明显,坐在银洛身旁的二皇子殿下的感受却极为鲜明——明明他和友人都坐在第一排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但圣玉兰公爵大人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飘过阿洛,却半分都分不到自己这里——难道阿洛比较擅长吸引大魔导师注意?还是他身上有奇妙的可以暗地吸引大魔导师的魔法波动?

  之后他才知道,友人身上还真有一个特别能吸引特定某位大魔导师的灵魂链接——婚姻契约。

  西时桉设定的每节课是连续的一个半小时,很快这一节课就结束了。课堂中其他人还满脸意犹未尽地沉浸在大魔导师所讲的内容中,西时桉已经板着脸匆匆离开了教室,他的侍从和校方特意安排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想要跟出去的学生和旁听的老师们。

  唯有一个例外。银洛正收拾东西时就收到了前妻冷冰冰的私人魔法传音:“来我办公室,楼上4408。”

  虽然只是临时起意来教几节课,皇家魔法学院却不敢慢待这位同时身为禁咒大魔导师及帝国实权贵族的荣誉教授,已经迅速给西时桉整理出一间典雅舒适的办公室供他使用。虽说是办公室,但从布置和功能上看却更像一间休息室。房间不小,也在主塔楼,就在这间教室的楼上,门外有魔法阵,只有受到邀请或许可的人才能通过,此外西时桉在里面的时候还会有专人在门外看守。

  银洛明白自己最大的身份把柄就在自己前妻手上,或者更确切而言,以他前妻的身份权势和力量,如果要想不让他好过甚至都无需用上这个把柄。他现在在光耀帝都过得很好,罗丽嘉教授像一位真正严厉又慈祥的姑母一样对待他,她和他的丈夫周末常常叫他去家里吃饭,并且会拜托自己魔法系的同事格外关照他督促他学习;奕华驰常让他想起索菲亚,能在这里收获这样一位朋友无疑是他的运气;他遇到的老师和同学都对他很友善,也很热情,魔法系的同学们还热情地邀请他去参加和隔壁武者学院的对抗赛来为学校争光……

  这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中在海上从未有过的经历,马格斯老师的一份信无疑让这位年轻的海盗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这在大陆上按部就班读书就业的年轻人眼中或许不过是平常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却让银洛觉得新鲜、有趣、且难能可贵。他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会忘记自己还是一名“臭名昭著”的海盗,是大陆上鼎鼎有名的通缉犯之一。

  至少现在,银洛不想被迫放弃这样的生活,所以他真切地希望圣玉兰公爵能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放他一马,也会尽可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因而收到讯息后银洛就迅速拎起背包,一本正经地捂住肚子对友人道:“不舒服,我先走一步。”

  奕华驰有些惊异,他洛哥这么强的人,不像是体弱多病的型,于是多嘴问了一句:“吃坏肚子了?”

  银洛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沉默地摇摇头背着包向外走,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奕华驰看他洛哥捂着肚子的身影莫名觉得熟悉,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小妹在家里也是这么可怜兮兮地拿毯子捂着肚子,再联系友人讳莫如深的模样,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

  不是吧?他洛哥不是只有脸和身材被狠毒的前妻害成这样了吗?前妻这么狠的吗?难道还强迫洛哥有了生理期不成?太可怕了,所以说结婚一定要谨慎……

  银洛做贼一样快速上了二楼,4408外负责看守防止闲杂人等打扰到圣玉兰公爵大人的人是校内工作人员,早已被西时桉打过招呼,看到银洛闪进去也没阻拦,只是不免内心啧啧称奇——这不是二皇子的女朋友吗,天天形影不离的,还上过报纸,怎么一节课的功夫又勾搭上了圣玉兰公爵?看样子二皇子好像还不知道?虽然模样是挺漂亮的,但是更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不明白这位怎么就这么有本事。

  不过他也懂得守口如瓶的道理,二皇子女友私会圣玉兰公爵这种大新闻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心中却有些心疼二皇子。毕竟虽然二皇子是位皇子,但和圣玉兰公爵大人的条件差的也太远了,如果这姑娘真和公爵大人勾搭成了,二皇子岂不是铁定失恋却还被蒙在鼓里?

  银洛走进西时桉的休息室,手依然捂在肚子上忘了放下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不同人眼里已经又有了许多新的故事。

  房间里面铺着柔软而舒适的米色长绒驼鹿毛织成的地毯,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同样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浅米色的布艺沙发,西时桉正靠坐在上面,左手搭在扶手上,而随意地支起自己的下巴,瞧向自己夫人的表情依然是一派冷漠,只在看到银洛捂着肚子的手的时候眼神顿了顿,平淡道:“怎么这幅样子?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所以不能离婚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该死的他还什么都没做过。不过如果这是真的……啧,简直想象不出到时候圣玉兰公爵夫人会恃宠而骄地撒娇成什么样子。

  “当然不是。”银洛后知后觉地连忙把手放下来,心说就算真会因为孩子离不了婚那也只可能是你给我怀了小海盗。他想起自己曾经对西时桉做过的事和面前这位大魔导师先生曾因为他受过的“腰伤”,脸色一红,心中的戒备也减了两分。

  毕竟曾经是他的人。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娇妻也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但终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前妻再冷漠无情,他这个做人丈夫的也做不出太绝情的事。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银洛也不走过去,就站着门口的位置问道。

  西时桉又在心里哼了一声,心说过了这么多天了居然还不反省还不过来哄我,莫不是来了帝都之后看多了花花草草之后把心看野了吧?魔药出了问题变成这幅样子,在学校里被一堆幼稚的毛头小子追求就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根本忘了自己是个已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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