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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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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孙嬷嬷就自梳不嫁,自立了门户。

  老太太也嫁给了那时候刚当了兵的老国公,老国公每个月才能从军队里回来一次。老太太就时常和孙嬷嬷走动。

  没几年家乡爆发了瘟疫,老太太是军属,跟着老国公的军队迁居,就把孙嬷嬷也带着了。

  老国公常年在军队里一年也见不到几回,老太太也心宽,就想着让孙嬷嬷进门做个平妻,姐妹两个也好有个伴儿。

  可孙嬷嬷是个有骨气的,她一个人的日子本就过不下去了,平时也多靠老太太接济。这时又瘟疫肆虐,民不聊生,于是自愿当了老太太的奴婢。

  但老太太当然不可能要孙嬷嬷立卖身契,所以理论上说孙嬷嬷还是个自由身。

  老太太也就一时嘴快浑说,当然知道孙嬷嬷的为人。

  孙嬷嬷也不当真,还顺着老太太说:“可不是么?夫人许了我天大的好处。”

  老太太也乐了,“你说来我听听,许你什么了?”

  “夫人可答应我了,只要哄了您,就让我告老还乡哩。”

  “你想得倒美!”老太太道,“咱们乡下早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你老了做不动了回去谁服侍你,谁给你送终?还告老还乡呢……”

  孙嬷嬷笑而不语。

  这天晚上,泓哥儿的病也终于见了起色。

  袁璐起夜摸了摸他的额头的时候,终于不是烫手的滚热了。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尤其是在心里对比过现代的医疗技术以后,她是真怕这孩子在自己眼前没了。

  他每晚边哭边哑声喊着“娘亲别走”的时候,袁璐的真是心疼得想陪着他掉眼泪。

  好像对着高泓和高澈的时候,她浑身的母性就都被激发了出来似的。

  如今知道他快好了,袁璐一颗吊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里。当夜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袁璐迷迷糊糊地就看见床头站了个小人。

  再睁眼仔细一看,泓哥儿正站在床头盯着她瞧呢。

  袁璐坐起身,很习惯地去摸他的额头:“你病才刚好,怎么就穿着中衣乱跑?”

  泓哥儿侧身避开,向后退了一步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袁璐的手尴尬地落了空,此时看到他眼中的戒备也来了气,“若不是你夜夜喊娘,我要来这里陪着?”

  泓哥儿皱着眉,那神色仿佛在说“你才不是我娘”。

  袁璐气的只觉得胸口堵了团棉花,站起身道:“既你好了,我也不多留。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只当你在病中,神志不清。来日,可就不是能这样揭过的了。”说着人已绕到外间,喊人进来伺候她穿衣,连洗漱都不曾,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回去以后,袁璐就砸了一个彩瓷细口长颈花瓶。砸了一个还不过瘾,把桌子上一套江心白瓷的茶杯也都摔了。

  此时屋子里就花妈妈、吕妈妈和青江绿水两个丫鬟在。几人都被吓到了,何曾想过平时温声细语的主子发作起来会是这样一个爆碳脾气?!

  而且她们只知道袁璐刚在里头和大少爷说话,她们进去时就看到她绷着脸,并未有什么异样。

  袁璐摔完趁手的东西,又指着泓哥儿的院子骂道:“反了,反了他!我衣不解带守他,夜不能寐,日不安食……这竖子就用这种态度对我?哼,这国公府养出来的好儿子!我就是养条狗……”花妈妈赶紧去把她的嘴捂住了。

  花妈妈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姐儿再生气也要顾着分寸。”

  袁璐又气呼呼地拂开花妈妈的手,在屋子里转圈地找着能摔的东西。没走两步呢,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两个丫鬟立即反应过来把她架到床上去了。花妈妈扑过去摸了摸她的气息,然后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掐她的人中。吕妈妈见状赶忙小跑着亲自去请医女了。

  那医女是太子妃后来给袁璐配的,听了吕妈妈的话拿着医药箱也跟着跑去了。

  好在袁璐只是急火攻心,医女给她施过针,再把脉就说无恙了。

  袁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醒,醒来见自己床边站满了人,她现下身上也乏得很,听着医女开了方子让人下去煮药。

  花妈妈一边喂她药一边劝她说:“往日里姐儿也不是经不住事儿,怎么这遭就生这么大气,自己的身子骨儿都不管了。”

  袁璐咬着牙没说话,她心头的那团邪火现在可还没下去呢。

  一碗安神降火的药吃完,袁璐就觉得眼睛睁不开似的,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老太太那里先听人禀报说泓哥儿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还高兴呢,正准备去看看孙子。院子们还没出呢,就听人禀报说小袁氏早上从泓哥儿的院子里回去后就砸了一通东西,还气得骂了一通,最后把自己给气晕了。

  这叫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朝食

  袁璐睡到半夜起来吃了点东西,花妈妈给她又喂了药,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光。

  歇了一晚上,她没那么大火气了,被个四岁大的孩子气成那样,说来也有些丢人。

  但这连日里,她殚精竭虑,东奔西走,从庆成郡王府一路忙到东宫,还想着法子给她爹递话想办法,到后来陪着老太太跪宫门,回来衣不解带地照顾,不都是因为她心疼泓哥儿么?

  病中较弱可亲的小儿,醒来却用那双满是厌恶和疏离的眼睛盯着她。真是再叫人寒心不过。

  她就算过去一直生着病,没有尽到继母的责任,但到底是他朝夕能见的亲姨母!

  袁璐心头那团热火,一下子就被浇熄了。烟儿都不带冒的。

  再气再心寒又能怎样呢?那是她亲外甥,名义上的长子,只能发作一通就了事呗。还能真给他传出个忤逆的名声毁了他?

  老太太昨日已去看过了泓哥儿,也问了他为何把小袁氏给气倒了。泓哥儿说了当时的情况,老太太虽然觉得他做得失了分寸,却念在他大病初愈,没有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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