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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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宇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就八万块,你丫眼皮子没那么浅吧?这要是八百万你跑一个还值当的!”

  罗战哈哈哈哈笑倒在床上,觉得这媳妇忒么的太可爱了,太利索了。

  程宇自言自语似的:“我觉着我这人在你心里,怎么着也值八万吧。”

  罗战紧紧地搂着程宇,用力地吸吮程宇脖颈间清爽诱人的味道,声音低哑:“给我八亿我也不会不要你啊!你就是无价的,千金不换!程宇,你怎么就这么好啊……”

  罗战并不知道,程宇不准他继续纠缠报复爆炸案那事儿,但是程宇自个儿去了。程宇瞒着罗战,私底下去找了谭五爷。

49、威胁

  

  程宇跟管片儿里他熟识的几个混子线人通了气儿,摸到准路子,去了前门西大街的老舍茶馆。

  仿旧的门脸儿,大红的灯笼,门廊下一位老伙计头戴瓜皮帽,肩搭白毛巾,身穿长袍马褂儿,高声吆喝:“有客一位,您里边儿请了您——”

  大戏台上三弦、四胡与琵琶合鸣,正表演着本地京腔京韵的含灯大鼓。演员口里含着一个大灯架子,上边儿竖起好几只点燃的蜡烛,下缀五彩长流苏,边唱边还耍嘴里含的灯架,烛火随着他演唱时的气韵摇摇曳曳,甚是惊险好看。

  观众阵阵喝彩声中,程宇一路穿过人群,直奔戏台一侧的雅座。他穿着便衣,毛线帽配羽绒服,人群里完全不打眼的学生装扮,待走到了眼眉前,对方才认出他是谁。

  雅座上坐的那老头子穿一身旧式马褂,窄窄的黑布鞋,桌上还搁着金丝鸟笼子。老头子慢悠悠地嘬着大碗儿茶,看得出来极其怀念旧俗,捯饬得就跟民国时胡同里闲适逍遥的八旗子弟似的。

  程宇微微点头:“谭先生。”

  谭五爷抬眉一看,微微一愣,欠了欠身儿:“呦,程警官?”

  程宇:“找您聊几句。”

  谭五爷拿手一摆:“您看座儿。”

  俩人没多深的交情,但是互相都见过面,知道底细。谭五爷是前海后海沿儿上混迹了多少年的老江湖,根深业大,管片儿的派出所都盯着呢。

  程宇面孔淡淡的:“我就是来问您个事儿,前些天,平安大街158号那个案子,您老知不知道,跟我交个底儿?”

  谭五爷嘬了一口茶,端盖碗的手势很内行:“咋——着?程警官是来审案的?”

  程宇:“我随便打听打听。”

  谭五爷:“都打听到我这儿来了,您觉着是我干的啊?”

  程宇说话仍是那慢条斯理儿的样子,面无表情:“在平安大街这地方,出这么大的事儿,完后您老连问都没问我们一句,就当没事儿人似的。我觉着吧,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当时爆炸那么大个动静,您就压根儿没听见。另一种解释是……您知道那个店什么时候要炸,对吧?”

  谭五爷脸上的表情蓦然消失个干净,眼球针缩!

  他身后两个陪同的小弟也惊得暗暗后撤一步,护在老头子身侧,又不敢滋毛儿。

  程宇说话着实不客套,直戳要害。确实,后海是他谭五爷的势力,若是别的小瘪三儿敢在他地盘上放火搞事儿,他自家小馆子也给震掉了招牌,他早就寻路子找警察讨说法去了,能不吭气儿吗!

  程宇的脸冷冷的,眼底射出的光芒不怒自威:“荷花市场两侧八百米之内有几处摄像头,当天您手下好几个人儿在附近出没,像是等什么好事儿呢;爆炸的同时再一起消失,时间掐得特准。您要是早知道那地方要炸,早点儿告诉我们啊?”

  程宇说话间,抬眉瞟一眼谭五爷身后一个小弟,瞟得那人心虚耳热完全不敢与程宇对视。程宇只需扫一眼身形轮廓,就辨认得出,这小弟也是当日被摄像头捕捉到的可疑人物!

  谭五爷阴着脸,不说话。他完全就没料到程宇会私下找他谈,他还等着派出所所长请他去喝个茶,打几句官腔呢。

  程宇又说:“您手下那冬瓜瓤子,我们给抓了,也审了,他全都揽自己身上,但是怎么回事儿咱心里都清楚。我们也没让冬瓜太受罪,他就是一做小弟的,还挺讲义气,想生扛。

  “冬瓜瓤子当年在道上惹了事,差点儿被人灭了,是您救的命,您有恩于他。谭先生,我说的对吧?”

  谭五爷沉着脸回答:“是,他是我好兄弟。”

  警察大爷对管片儿里发生过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明镜儿似的,谁也瞒不过。程宇舒了一口气,说:“那我就想问问,罗战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这事儿还有下一回吗?”

  毕竟是皇城根儿脚下的新社会,谭五爷其实不敢跟公安的人明着犯横,老头子缓缓地道:“程警官,您这嫌疑犯也抓到了,案子可以结了,跟上边儿也能交待。至于我跟他姓罗的私事儿,我没碍您的眼吧?”

  程宇寸步不让:“案子是可以结了,我问的就是罗战的事儿。”

  谭五爷眯细了眼盯着人:“程警官,您这意思,是摆明了想罩着罗三儿那小子?!”

  他是真没想到。双方就是黑吃黑,条子凭什么非要替姓罗的出头?!

  程宇一只手搭在桌上,目光傲然地直视对方,不答话就基本等同于默认。

  谭五爷忍了许久,手指甲都快要把茶杯捏碎了,被迫说出实情:“老子跟罗家老二,有仇,可那挨千刀的混帐现在被你们关到牢里了!罗三儿这小崽子,偏偏整日在我跟前晃悠,不开眼的!”

  程宇十分干脆地回道:“你跟罗强有仇,就等他出来再算账,甭扯不相干的人,别伤及无辜!”

  谭五爷眼底射出愠怒:“都一个妈下出来的崽儿,罗战他无辜吗?”

  程宇毫不客气,反唇质问:“那您这意思,罗战下回再有个闪失,我直接登门找您来就对了?这一回炸得还不够痛快,不能收手?”

  谭五爷也不想跟警察翻脸,半晌道:“程警官您给咱划个道儿,您想怎么样?”

  程宇说:“以后别找罗战的麻烦。还有,他的店,毕竟死了人。冬瓜已经伏法了,你们道儿上什么规矩,一条人命怎么赔?”

  谭五爷无话。道儿上的规矩,坏掉对方手下一条人命,若想不动刀枪,和平收场,怎么着这笔“收尸费”也得掏个三五十万的。谭老头子原本也没想闹出人命,这事儿搞大了,结果冤死的他妈的还不是罗战本人,与姓罗的结了仇还要赔钱,崴泥了!

  他今儿个栽在警察手里,心里也有不甘。

  冬瓜瓤子已经把命案认下来,有些事情警察一时半会儿抓不到证据,但是被条子盯上毕竟不是好事儿,难免三天两头找他生意上的麻烦。

  程宇临走戴上毛线小帽,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完全看不出一丝戾气狠劲儿,但是说话一字一句都不含糊。

  “谭先生,罗战以后要是哪儿惹着您了,犯法了,扰民了,麻烦您别自个儿动手,直截了当告诉我,我抓他。”

  谭五爷抬眼问道:“程警官,罗战是您的人?”

  程宇应得干脆:“是,是我管理他,我监督他改造。他犯错儿了,您直接汇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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