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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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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一声响,两人从树上跌了下来。

萧廉在千钧一发之际给顾天正做了垫背,掉下来之后他就白着一张脸没吭声。

顾天正问:“怎么了?”

萧廉深吸一口气:“……伤口真崩了。”

孟启烈回到营地,觉得左眼有点不舒服,以为进了灰,拿清水洗了下没见效,他也没在意,想了想,决定去找太子和荆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他拽住一个值守的兵问:“辅学大人呢?”

那人指了指马车:“在给殿下换药。”

孟启烈走到马车前,想也没想就掀了帘子:“荆鸿,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就不该去找他们。对了殿下,我们明天……”

马车中,夏渊把荆鸿按在身下,肩上的药刚刚换好,荆鸿的手掌覆在上面,小心护着,正要打上最后一个结。

夏渊回头冷眼看他:“你也不该来找我们。”

“……”

“还不走?没看我们忙着呢。”

孟启烈放下帘子。在他看来,荆鸿才更像是被换药的,身上的衣服都褪了大半,他掀帘子的一瞬间还看到夏渊往他身上披了件外袍。

孟启烈双目含泪望着残阳,无语凝噎。

他们是在逃亡好嘛!逃亡!能不能有点逃亡的样子!

等等,右眼怎么也难受起来了。

孟启烈摸摸眼皮:妈的,长针眼了。

快到蔗溪的时候又下起了雨,一行人狼狈不堪地赶着路,夏渊道:“荆鸿,还记得你教我的那几句打油诗吗?”

“什么?”荆鸿忙着给他遮雨,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他日公子出南皮,骏马翩翩西北驰。谁言丈夫无意气,雏凤初鸣会有时……那日真央殿上甄选辅学,你送了我这首诗,如今想来,倒真是应了几句,只是雏凤还未鸣,先变成了落汤鸡。”

“殿下不要妄自菲薄……”荆鸿听他这么说,本想安慰他一下,可看到他眉梢嘴角尽是促狭笑意,丝毫没有伤怀之感,宽慰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确实,刚出了笼子,还未飞起来,就先给淋了一大瓢水,这雏凤真够倒霉的。”

夏渊惩罚性地捏了他的腰眼一下,佯怒道:“大胆,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孟启烈捂着眼睛孤独地走在后面,他决定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要他的针眼早日消下去就好了,这两天疼得他直想自插双目。

进了镇子,他们总算找到一间客栈打尖。萧廉和顾天正负责排查附近有无追兵,掩藏他们的行迹,孟启烈负责增加队伍的补给,荆鸿想再给那几名伤兵看看伤,被夏渊拖着带到客栈大堂:“让他们自己看大夫去,你别操心了。来,陪我凑凑热闹。”

大堂的台子上站了个说书人,正口沫横飞地讲着故事,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说的是前朝许公子的《长留记》,这是老折子了,荆鸿已听过无数遍,不过看夏渊兴头大得很,他便没再多言,陪着去了。

谁知带他们下去时,那说书的换了个新折子,刚开了个头,叫《双王乱》。起初夏渊听得还挺带劲,后面越听越不对,他问荆鸿:“这……说的是我?”

荆鸿无奈道:“民间常以宫中纷争为本编撰故事,换了名字朝代,随口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夏渊自嘲地笑笑:“给百姓当个乐子也没什么,只是听到这故事把那太子说成个扶不起的阿斗,又把两个王爷描绘得那么无情奸诈,什么‘双王处心积虑、合谋欲反,丝毫不念兄弟之情’,说得跟他亲眼看到似的,反而把那什么李国丈说成是忠君本分、匡扶幼主的大贤臣,真是怎么听怎么憋屈。”

荆鸿安抚道:“这些故事大多源自流言传闻和人们自己的臆想,作不得准,他们不知道真相,只是茶余饭后当个乐子罢了,殿下若是不想听了,我们便回去歇息吧。”

“不,我想再听听。”

夏渊不肯走,一直听到那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那小皇帝虽说是帝星转世,但尚不足周岁,幼年丧父,举步维艰,今后该如何立身治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夏渊闭了闭眼,只觉得那些话句句戳着他的心。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如今被恶人操控,他如何不心疼。

荆鸿看着夏渊转身上楼的挺直背影,终是没有再跟去安慰。他知道,此时谁也安慰不了他,堂堂太子,被背叛,被追杀,被迫骨肉分离,流落至此,他的隐忍,他的愤怒,旁人难以知其万一。

可夏渊亦是他此生最重视之人,他如何不心疼。

若是能再帮到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点……荆鸿拢袖,心中有了定夺。

第57章 他来了 …

孟启烈早起下楼,正巧碰见萧廉和顾天正,“早啊。”

顾天正点了点头,“早。”

萧廉没理他。

三人同坐在一张饭桌上,小二给他们上了早点,一屉肉包,一屉菜包,一屉豆沙包,三碗稀饭。孟启烈食指大动,伸手拿了个肉包。

萧廉瞥了孟启烈一眼,孟启烈无辜回望,“怎么了,”

萧廉道,“没什么。”

孟启烈把包子往嘴里送。

萧廉筷子指了指那个包子,“真是一个死苍蝇黏上面了,刚还以为看花了眼。”

孟启烈一阵恶心,手一松包子掉了,萧廉就势用筷子一抄,把那只包子放回笼屉,转眼那屉肉包子就到了顾天正面前。

孟启烈:“……”

顾天正:“……”

萧廉自己揽了一屉菜包子:“趁热吃。”

孟启烈看着仅剩的豆沙包:“我不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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