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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秋_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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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便觉同生共死都是等闲,即使恨不得彼此骨血相溶,却还会害怕他为此而痛。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韩璧垂眸问道。

  沈知秋顿了一顿,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再准确地抓住了韩璧的左手,与他十指紧扣,再低声问道:“我要……怎么做?”

  韩璧:“亲我一下。”

  沈知秋听话地将嘴唇贴了上去。

  这动作很是笨拙,唇上更是一触即离,韩璧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只听沈知秋如临大敌地问道:“然、然后呢?”

  韩璧听他这么一问,满脑子的想法简直是烟火般绚烂,然而最终还是靠理智硬压了下去,故作无事地调侃道:“我是你的琴,你倒来问我怎么办?”

  沈知秋简直要晕过去了,道:“你先教我一次……”

  韩璧感觉沈知秋此人,简直深不可测。

  沈知秋:“阿宣?”

  韩璧专注地看着他,眼底像是生了一片温柔的湖水:“你仔细想想,我今日与昨日有何不同?”

  沈知秋此人,极易被引导思路,韩璧深知他这个弱点,于是这么轻轻巧巧地一提问,便让沈知秋的重点一下子转到了此处,越是百思不得其解,越是想得更深,兼之韩璧还若有若无地打扰着他,要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像是一方寸寸舒展开去的宣纸,笔尖如云絮拂过,水走墨留,留下的是山重水复,沈知秋在江中漂流而渡,眼前是千里烟波,不知何处可以靠岸。

  韩璧低声问道:“可以吗?”

  沈知秋闭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闻言,韩璧有些犹豫。

  沈知秋却果然深不可测:“你试试吧。”

  万一不成,还可容后再议。

  不过听他一句话,韩璧的脑海里除了眼前这人,一瞬间什么都没了。

  这个人漂流十载,终于被牵进他的怀里,不再孤独而航。

  沈知秋不由得抬头,对上韩璧的脸,只见他眼神专注,继而连眼底的那汪湖水也融化了,温柔地漫了开去。

  曾经相隔千里,不知不觉地独自挨过长久的孤独,直到有朝一日,沈知秋在初冬的雪里缓缓而至,而他转过身来,那一幕恰似行将岁晚,有人雨打归舟。

  韩璧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知秋想,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梦了。

  风铃在门外响了又响,暮色徐徐而下,沈知秋靠在韩璧的肩头,睡得天昏地暗。

  韩璧虽然身体也觉疲倦,但是精神却很好,不时碰碰沈知秋的发梢和睫毛,玩得不亦乐乎。

  沈知秋被他作弄,蹙着眉头半醒了过来,又忽然福至心灵,含糊着声音问他:“你那个问题……我想不到答案……”

  “竟然还记得这个呢。”韩璧失笑,“你难道还没发现,我今日比昨日更喜欢你了。”

第75章 卷刃

  沈知秋再次踏出韩璧房间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早。

  此时不过天光乍破,远目能见云边轻卷,沈知秋站在门前,呼吸着夹带朝露味儿的新鲜空气,然而不过一刻,身后便有人搂了上来,动作不重,却揽得极紧。

  两人厮混了一日一夜,虽然两人均是初次,没有彻夜胡闹,然而耳鬓厮磨着黏在一处却是片刻不少。沈知秋粗略回忆下来,他昨日下床不过两步,就会被韩璧抱走——洗身、喂食、穿衣,什么都由韩璧亲力亲为,好像照顾他是件多了不起的差事似的,叫韩璧乐此不疲。

  “不再睡一会儿吗?”韩璧伏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

  沈知秋摇了摇头道:“再睡下去,身上会痛。”

  韩璧没摸清他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被这句话里头的旖旎意味勾得心里一动,下意识就把掌心抚上他的后腰,问道:“是这里——还痛吗?”

  这句话昨夜韩璧问了许多次,沈知秋亦答了许多次,他只得如实解释道:“是你的床太软了,睡得太久,我骨头会痛。”

  韩璧当然清楚沈知秋极为耐摔耐打,就算被捅了一刀还能爬起来再战,然而他早已把沈知秋放在心头上,即使明知他不怕痛,也不想让他有受伤的机会;就算他的宝贝是个泥塑的娃娃,在他眼中却如同白瓷,光洁无瑕,珍贵易碎。

  韩璧笑道:“我让你睡我身上,是你不肯。”

  沈知秋想了想,答道:“你太硬了,我睡不着。”

  这话在他嘴里绝对只有表面上的意思,可是落到韩璧耳朵里,还是忍不住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知秋:“……”

  他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一日,京城卫总算不再封城,虽然宵禁未解,白天却不再围禁,京城中久违地迎来了集市喧闹,原本死气沉沉的街道被扫清了落叶,在一夜之间活了过来。

  韩璧名下的数间商铺纷纷在门前大放鞭炮,舞龙舞狮,不仅开业酬宾,见客即送米送酒送布,人人喜盈于色,就连一贯只招徕达官贵人的再来阁顶层也难得地向百姓开放营业,每隔一个时辰便请酒一轮,道是东主有喜。

  遂有人问道:“这喜从何来?莫非是韩公子如今成了侯门子弟,总算是要成亲了?”

  “公子只说有喜事临门,其余的事我却是一概不知。”掌柜边敲着算盘边笑着答道。

  “唉,也不知最后是哪家小姐能有此福分。”

  “你这是孤陋寡闻了吧,谁不知道韩公子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女子,近来还和剑宗走得极近,请了一位墨奕高徒坐镇家中,日夜请教剑法,怕是要自此独身,去修什么劳什子剑道……”

  掌柜挑眉打断道:“诸位喝了我家公子的酒,还要道他的是非,未免过于失礼,若是非要如此,只能请诸位明早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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