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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_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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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全身血液于此刻齐齐翻涌,面庞倏然涨的绯红,她咬碎银牙,睁大眼睛,恨恨地盯着跪在息后面前的这个男子。

他却连眼角风都没瞥她一下,行完标准的觐见之礼,便抬头,迎上了息后的目光,神色恭敬而肃穆。

☆、第50章

女儿内寝屋角的帐幔之后, 突然竟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息后起先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发怒,却见他朝自己觐见行礼, 又自称穆守臣庚敖, 不禁一怔,抬目望去。

以常理而言,不管对方身份为何, 即便是国君,以如此的方式现身在王姬的内寝之中, 总归不是件坦荡之事——但这个自称穆国国君的年轻男子,毫无躲闪之态, 对自己行拜礼后,便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竟颇有几分渊渟岳峙、隽拔不群之感。

息后亦是惊呆, 错愕了半晌,方回过了神, 转脸看向女儿:“方才你不是说来人是你阿兄隗龙?你已送走了他?他……他又怎会在此?”

息后再次看向面前的这年轻男子:“他真是穆侯?”

阿玄面庞涨的通红:“母后你莫误会,你听女儿解释……”

“与王姬无关,一切都是守臣之过。”庚敖接了阿玄的话。

既然女儿没否认,看来面前这个突然现身的年轻男子确实便是穆国国君庚敖了。

息后压下心中惊诧之情, 复转向了庚敖,打量了几眼:“你且起吧,你怎会在此?到底怎的一回事?”

“他来洛邑, 不遵礼法于舍馆候召,私自潜进王城,又对宫卫自称隗龙。因女儿从前曾特意叮嘱,若有自称隗龙之人寻我,须立刻叫我知道,故宫卫将消息传入,女儿不疑有他,叫寺人将他带入,见面才知是他!”

阿玄已从起先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冷冷道。

息后蹙了蹙眉,看向庚敖。

庚敖神色坦然:“王姬所言无差。守臣不遵礼法在先,冒名入宫私见王姬,更是毫无私德可言,然守臣不得不如此!非如此不足以平我心!既巧遇王后,守臣斗胆现身,请允守臣说话。”

息后道:“你有何话?”

“王后也知,王姬未归王室之前,曾居留于穆地,守臣有幸得遇王姬,一心求娶,王姬原本亦应承婚约,只尚未履婚罢了,随后王室到来,欲接走王姬,守臣虽不舍,却也万万不敢阻拦王姬归宗,当时边境恰又与戎狄起了战事,守臣便想,待战事平定后,守臣来向王室求亲,不想事却中途生变,当时守臣人在边陲,正临生死大战,却收到了王姬的一封拒婚之信,守臣当时之震惊,莫可言状,若非战事紧急不得脱身,当时便欲见面求解。上月战事终了,又逢腊祭之礼,守臣循制,率使团赶来,虽星辰夙驾,却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面见王姬,故脱离使团先行入了洛邑。王姬若知是我,必不会见我,守臣无奈,才出此下下之策,方得以见到她面。”

他顿了一下,语气更为郑重:“敖今夜来此见她,并非是以穆国守臣之身份,而是她的过往之人,此便是守臣现身于此的缘由,句句是实。”

方才庚敖对答之时,息后的视线便一直落在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的脸上。

她留意到他的下唇破了一小块皮,瞧着像是刚被咬破不久的样子,略带了丝血痕,又想起方才女儿现身时面颊泛着不大正常的红晕之色,再想到那幅被扯落滚了满地珠子的水晶帘子,方才自己进来之前,他两人在做什么,她的心里,多多少少,便也有些了然了。

这个穆人,如此闯入王宫强行夜会自己的女儿,行事之孟浪无礼,比那日在神庙外遇到的那位齐国世子更甚。

息后心里本是有些不喜,但又不知为何,或许是面前这年轻人周身英武,举止言辞,又透着一种磊落,尤其方才最后那句“并非是以穆国守臣之身份,而是她的过往之人”,竟对他无法生厌。

息后略一沉吟,转向阿玄:“他所言可是真的?”

阿玄恨恨道:“母亲!你有所不知!他自以为是,一向惯会迫我行事!他口中所谓的婚约,当日亦是以我阿兄为胁,我迫无无奈才应允下来的,算何婚约?何况当初,我是以俘隶之身到他身边,他要如何,我能不从?如今我既回了,为何还要听凭他的摆弄?就因他口口声声说要娶我?”

息后又看向庚敖。

庚敖神色愈发恭敬:“王后,守臣生性是鲁莽了些,平日亦不够体贴,但王姬之意,我已明了,倘有幸能求她为妻,日后我必改过。守臣非她不娶,此心可鉴。方才我亦对王姬许诺,只要迎她入穆,守臣必遣散后宫,此生独守她一人,爱她护她,不叫她受半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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