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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_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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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不知到了什么地界,船在码头靠了岸,白浪和裘洋下船采买,众伙伴们也总算能享受短暂的脚踏实地。

憋了这许多天,青风直嚷着要去酒楼喝酒,房书路自然奉陪,春谨然也想跟着,但他要去,丁若水肯定去,丁若水去,祈万贯没准也去,祈万贯去,保不齐就带上郭判,剩下裴宵衣和几乎忘了也在船上的戈十七二人,你说带是不带?这么一想,春谨然赶紧作罢,羡慕地看着人家哥俩勾肩搭背上了街,他只得默默回了船。

江面上今天风有点大,靠在岸边的船不住地摇晃。

春谨然握紧栏杆,终于稳当上了船板,这才看见定尘正坐在船艄的角落那里,背对船板,面对江水,不知是冥想还是打坐。

船板上没有其他人,春谨然也就走了过去:“小师父。”

定尘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问:“怎么没下船?”

春谨然也跟着坐下来,盘起腿,正正经经的样子:“人多了太招摇。”

定尘终于看了他,然后被他的姿势逗笑了:“你这是要跟着我念经?”

春谨然连忙摇头:“我可没慧根。”

定尘却道:“我倒觉得你看得通透。”

春谨然立刻表白内心:“还有好多风花雪月等着我呢,我可不能出家!”

定尘莞尔,过了会儿,笑容渐渐淡去,轻声叹息:“看得通透未必一定出家,出家人也未必就看得通透。”

春谨然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圆真大师听见赤玉时,眼里的光。

踌躇良久,他还是问出了口:“寒山派就那么想要赤玉吗?”说完又觉得不太妥,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这次派人去雾栖大泽的门派,肯定都想要赤玉,但程度轻重好像也是有区别的……”

“你若问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但我只侍奉佛祖,师父却要想着整个寒山派。”定尘的声音宁静平缓,却又隐隐含着一丝无奈,“而且……”

春谨然见他欲言又止,心里登时好奇万分,可又不好催着问,因为能让定尘犹豫为难的,八成是寒山派的秘密。

定尘的眉头万年不遇地打上了结。

春谨然连忙摆摆手:“我就随口问问,你可别再讲了,要真说出什么门派机密,圆真大师还不灭了我。”

定尘好笑地看着他,眉头重新打开,终于又成了那个无欲无求的小师父。

“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内情,只知道这赤玉是师祖留给寒山派历代掌门的心劫,几任掌门都没度过,师父,怕是也度不过。”

傍晚时分,白浪和裘洋已然归来,可直到夜幕低垂,才等回青风与房书路。

大船重新起航,欢脱了一天的伙伴们也各自回房休息。但风浪却越来越急,远处隐约还有雷声。

春谨然有点心神不宁,既睡不着,索性又上了船板。只见裘洋和白浪正着急地收着船帆。他赶紧过去帮忙,可干着急,却不知从何下手,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俩麻利完工,末了还被裘洋鄙视了一眼。

干完活的裘洋从春谨然身边走过,不知有意无意,肩膀还撞了他一下。这给春谨然气的,可一看白浪那都快挤飞了的眼神,又只能忍住这口气,恨恨看着小破孩回了船舱。

“他就那样,孩子气。”白浪帮师弟解释。

春谨然撇撇嘴:“你可别侮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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