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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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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专横跋扈的江太夫人,她会有请他用饭的好心情?不可能。这一餐,一定有些文章。但是,她就算让他以□□为食鹤顶红为酒,亦是应该。由此,师庭逸颔首一笑,“荣幸之至。”

第007章 伯父

第007章:伯父

炤宁指一指主位,“请。”

师庭逸落座后,看到桌上摆着佛跳墙、百花鸭舌、雪菜黄鱼、琵琶大虾、麻婆豆腐、辣炒雪里蕻六道菜,另有一道火腿鲜笋汤,一壶陈年梨花白。

炤宁亲自执壶倒酒,“如今我过的是胡吃海喝的日子,饭菜只有喜不喜欢,没有适不适合入口。酒喝来喝去,只喜陈年竹叶青和这梨花白。自认不善待客之道,你将就些。”

师庭逸失笑,“客气了。”

炤宁转身落座,对他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随后举筷吃菜。一下午都不得闲,她是真的饿了。两道辛辣的菜肴,放在她近前,正是她喜欢的,吃得津津有味。

这样看来,她是有话要跟他说。

看炤宁吃饭的样子,是师庭逸最享受的事情之一。仪态优雅,神色透着对饭菜的享受、满足,让看的人随之食指大动。

她饮食习惯随了其父江式序。江式序爱吃辛辣的菜,喜喝最烈的酒,沙场上豪情万丈,对妻儿温柔纵容,在朝堂要么隐忍不发,要么狠绝行事。

那是一个性情复杂活得至情至性的人。很真实,不是谁都能做到。

炤宁一些性情做派,完全秉承于江式序。而她的母亲陈氏,是个为情而活的女子,丧夫的伤痛夺走了她的性命。

到今时今日,换个角度来看,一家三口有一个相同之处:认定了的人与事,便会付出或做到极致。

炤宁吃到七分饱,听得状元楼的伙计又送来饭菜,笑着吩咐服侍在一旁的红蓠等人:“去厢房吃饭吧,有事再唤你们。”

红蓠问道:“吃完饭能不能让我们找徐叔赌两把?”

“行啊。”炤宁取出一个荷包,抓出一把金豆子,“平分了当本钱。”

“多谢小姐!”几个丫鬟齐声道谢,满面笑容地退下。

师庭逸看得讶然失笑。

炤宁在江南常与人赌的事,没几个人不知道,赌得要么很俗,一掷千金;要么很雅,赌注是古籍字画。

江南多性情洒脱的才女、作风豪放的名士,近年来在当地以赌论输赢是司空见惯,上至八旬老叟下至几岁孩童都如此,个人有个人的赌法罢了。不难想见,炤宁在那边的日子过得相对来说不错,起码消遣不少,得遇很多妙人。

这会儿看起来,她过了兴头,仆人们还乐在其中。

炤宁放下筷子,喝尽一杯酒,语声平和地道:“你该看得出,我现在过得很好。双亲留给我的产业,可保我一世锦衣玉食,在不在江府都一样。此番回来,只是要给自己正名,事情结束之后,或许会继续游山玩水。”

师庭逸沉默。完全处于被动的时候,缄默不语最是妥当。

“我变了,你也变了很多。”炤宁又斟满一杯酒,起身转到北窗前,站在圆几一侧,推开窗户,看着暮光四合时分的梅林,“可曾想过,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我倒是想过,你能与先父有三分相似便足够。他是名将,但非好人。打仗想要取胜,就要比敌人更狡诈凶悍;官场中实现抱负,要比挡路的朝臣更阴险狠毒。先父是这样的人,可我以他为荣。”她看了他一眼,“假如你我都非当初模样,继续来往,有何意义?”

师庭逸起身来,将酒壶放到她跟前的圆几,和声回答她的问题:“你这一番话,对,也不对。没有谁不会改变,很多人结缘、投契再翻脸,不能接受对方改变是原由之一。若都能做到处变不惊,哪会有反目成仇的朋友甚至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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