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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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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此猜出当夜情形,便找机会跟炤宁套话。一日,他领着炤宁在花园玩儿,问她:“宝儿,夜间可曾见过祖母和薛管家在后花园说话?”这是二弟的瑰宝,他也是打心底喜欢的。

小小的炤宁大眼睛忽闪一下,竟是不接他的话,抬手指着湖面,“大伯父从来都不陪我采莲呢。”

他哈哈地笑起来,继而诱导:“别打岔。告诉大伯父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我跟宝儿的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还会给你很多很多你想要的宝贝。”

炤宁却是不为所动,笑若夏花地张开手臂,“要抱抱。大伯父抱,累了呢。您带我去划小船采莲,好不好啊?”怎么都不接他的话。

他那时已能确定先前猜测,笑着把侄女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下,“好。你这个小人精,你爹娘不疼你我都不答应。”

炤宁读书认字之后,他从教导她的名士口中得知,这孩子记忆绝佳,过目不忘,委实罕见。只是二弟不欲让人知晓爱女出众之处,他与名士便从不对外宣扬。

后来,炤宁逐渐长大,他常状似无意地和说起她三四岁时一些小事趣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由此他可以断定,炤宁知道母亲的丑事,但是遵从二弟的意思,绝口不提。

一直不曾提,直到如今。

一提起,竟引得她的祖母起了杀心。

如刀的旧事,不欲杀人,却引来杀身之祸。

二弟若是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若母亲知道元凶是他,又该如何?

炤宁心寒的日子想必已成过去,现在轮到他了,他不止心寒,还有恐慌。他不敢断言自己能走在太夫人后头,惧怕日后子女会陷入炤宁今时的险境。

炤宁遇险一定可以脱身,至多有惊无险,他的子女却不一样,很难全身而退——他自认没有二弟那样深沉、长久的父爱,没给子女培养好应付突袭、暗算的人手;他的儿女也没有炤宁的聪慧、城府,他真暴病而亡的话,儿女只会变成太夫人的棋子或弃子,不得安稳,甚至不得善终。

不为此,他也不会忍无可忍,与太夫人翻脸。

太夫人醒转过来,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挥手遣了下人,斟酌之后道:“我会尽快接炤宁回家,并宴请各家让人们知晓此事。眼下该为她做的,我都会做。至于炤宁要您为她做什么,我现在猜不出,日后也不会干涉。”

第009章 夜话

第009章:夜话

炤宁没要她做什么,要的是她什么都不做。太夫人吃力地坐起来,“我要去别院常住,不,我要去寺里清修。”不能再留在府里,一刻都不能再停留。长子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最可悲的小丑。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不行。炤宁一回来,您就离开江府,外人会怎么想?”大老爷起伏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语气亦恢复成惯有的温和,“大夫等会儿就到,您一定要好生调理。日后在人前,好生对待儿孙,做个慈爱的祖母。里里外外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没人要难为您,是您自己看不开。”他站起身来,“蒋家那边总是不消停,是下狠手打压,还是松手缓一缓,需得斟酌一番。我回房了。”

指明了道路,还点破了她的娘家多年困境有他一份功劳。

不,他是在威胁她。说不定打压蒋家根本就是他的意思,次子只是做了前面一半,后续都是他一力所为。

太夫人身形晃了晃,气血上涌,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大老爷如常行礼退出,回到正房。早就不能将她和娘亲二字联系到一处,早已不认可她一切。要他关心、在意她的安危,已无可能。

他进门后,大夫人上前来行礼,面带倦容。

“既然不舒坦,怎么不早些歇下?”大老爷关切地说着,仔细打量,“太医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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