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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_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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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水池引清泉、温泉水,位于十分宽敞的屋宇之中,东侧沿着石阶而上,是一个布置得雅致的宴息室,散放着美人榻、博古架、书架,供她在此小憩。

随着皇帝交给师庭逸的事情越来越多,他白日里没时间陪她,也真没当回事,只跟她提了一句,让她去看看,不满意的话再命人完善。

炤宁心里暖暖的,之后又忍不住感慨:不知道何时,就要搬离这座府邸,她能享用的时间怕是不会太久。

之后一段时日,炤宁的生活变得特别有规律:一早一晚在水里畅游多时,上午去宫里给皇帝、皇后请安,与昭华公主、太子妃碰面说说话,下午留在书房做手工活,累了的时候,便坐在桌前摸骨牌。

如今需要她和师庭逸担心的,只有两件事:皇帝的病情每况愈下,远赴南疆的萧错的安危。

师庭逸从不曾说过对萧错的担忧,但是炤宁感觉得出。萧错对于他来说,是一同出生入死的交情,是有着兄弟情义的人。她知道,若是皇帝允许,他情愿自己前往南疆,不会让萧错面临不可预知的局面、凶险。

这日,她难得的心海平静,没有杂念,抓住这机会,以奇门遁甲为皇帝、萧错占卜未来一段时间的运道。

或者也可以说,她占卜的是他们未来一两年有无劫难。

结果正是她不不希望得到的。

今年七月和来年二月,分别为萧错、皇帝经历生死劫难的时间。

奇门遁甲这门学问,若是出错,便是错得离谱,会让人沮丧至极;若是准确,偶尔可以精准到每个细节,会叫人为之兴奋或惶惑。

但是,与奇门遁甲相对立的是人定胜天,这也是很多人的运道与预测的结果不尽相同的缘故。

萧错那边不需担心,为他往前推算的话,也曾有过数次劫难——长期身处征战杀伐的人,时常面临性命攸关的凶险。

皇帝这边呢?昭华公主已经向皇帝推荐过顾大夫,只看他愿不愿意接受女儿的一番好意。若是能够欣然接受,凭顾大夫的医术,总能延缓皇帝的病情。

这种事,炤宁只能顺其自然,从中干涉的话,兴许会引发皇帝的猜忌,何苦来。皇帝对她的态度,现在把她当做儿媳妇的时候少,当成故人之后的时候多——不被放在所在的位置,这也挺让她头疼的。

思忖之后,当晚,炤宁委婉地与师庭逸提了两句,话刚开了个头,她就知道,师庭逸已经心里有数。

他笑了笑,“萧错是随时能够豁出性命的人,但也是惜命的人。他也精通奇门遁甲,说不定早已预先算出哪一日哪个时辰会发生怎样的事。我担心他,更相信他。”

炤宁完全放下心来。

转过天来,太子妃命双玉来传话:许是因为长久被关着,所在之处又是亲手杀死荣国公的地方,桑娆已经有疯癫之兆,时常咯咯地发笑,好几次了,喃喃地反复念叨四个字: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大抵是在那一日,会有人在她以前的威胁之下有所行动吧?

炤宁只说了句“知道了”,仍是觉得没有必要搭理桑娆。别说桑娆现在已经不大正常,就算是正常,前去询问的话,她少不得得寸进尺,不定又要提出怎样叫人膈应的要求,亦或根本胡说八道一通。

能为那个女人滋事生乱的人,绝不是好货色,一个个跳出来发落掉也好。说到底,这是官场上的事,不会引发带给百姓无妄之灾的战乱。洗牌本就是不可避免,多带上一些人也无妨。

况且,太子是惯于利用女人谋取好处,师庭逸与他大相径庭,在任何事情上惯于远离不相干的女人。就算谁把捷径指给他,他也会弃之不顾,另辟蹊径。

这一晚,师庭逸把太子写给皇帝的几道请罪折子带回来,让炤宁看看,“父皇不想知道更多,让我保管。”又单独取出一份,将几句话指给她。

炤宁看了看,见写的是:雍和二十八年二月,帝崩,新皇继位。

她挑了挑眉。合着太子是一直都在等着皇帝驾崩,对别的事有一搭无一搭的态度,便有了合乎情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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